作为最高检巡视组主力成员，斯嘉丽对于晋阳市长包红旗还是有所了解的。
    更何况，
    来汉西省的路上，巡视组组长陈玺达还接到过最高检第四检察厅厅长张牧之的通报电话，说古泉煤矿透水事故的案子或许牵涉到这位副部级领导干部。
    主办此案的曹启强已经向最高检方面正式求援！
    所以，
    本就将古泉煤矿透水事故一案作为重中之重的最高检巡视组，这下就对本案更加予以重视了。
    斯嘉丽当然知道曹启强人中龙凤，豪杰霸主气概可谓天不怕地不怕。
    但即便如此，
    敢于查处副部级领导干部的超凡魄力，依然让她感到震惊。
    “你还真打算查包红旗？”
    “怎么啦？”
    “没什么呀！就是有点替你担心。包红旗位高权重，还有京城方面的背景，万一办案有所偏差，恐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谢谢你的好意！”
    曹启强拿到刘美凤提供的名单仔细核查。
    并与照片中的女学生一一对照。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曾经古泉县中的“五朵金花”，如今可谓各有千秋。
    混的最好的是林志玲，在京城某部委工作。
    李巧儿、白梦妍和田柳都在晋阳市，
    其中李巧儿在市财政局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白梦妍是提供上门服务的按摩女郎，田柳没考上大学，如今做个体户开饭馆卖晋阳烧鸡。
    “丽丽，都这么晚了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
    曹启强突然改口称呼丽丽，让斯嘉丽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不过，
    她当然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嘴上自然也是不饶人。
    “哟，还知道关心别人呢？吃啥？”
    “到了晋阳市当然请你吃本地特色美食，跟我走。”
    “哼哼！需要帮忙就直说好了！我还不了解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丑恶嘴脸，以为自己多精明！”
    “嘿嘿嘿！”
    曹启强确实怀有私心，
    接下来他准备陆续接触古泉县中毕业的几位女学生，不过自己毕竟是男人，人家或许有戒备心。
    有关刘美凤的事情不一定坦然相告。
    有斯嘉丽帮忙自然就好多了。
    ……
    某晋阳烧鸡店。
    店面不大，创造神话。
    门前便道上十几张桌子都是空着的，竟然没有一个食客捧场。
    肥头大耳200多斤的田柳气鼓鼓地蹲在自家小店门口，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怨恨地盯着不远处的另一家烧鸡店，
    那里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她死活都想不明白，正值夏末的旺季，烧鸡、啤酒再搭配几盘小凉菜，简直不要太舒坦好吧？
    怎么自家店里就没人来吃呢？
    躲在店里的老公大气都不敢喘，感觉呼吸都会犯错。
    然而，
    该来的总会来。
    只见田柳扭头瞪了老公一眼，生气地破口大骂。
    “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啊！都是出来做鸡的，人家凭什么卖的比你好？还成天嚷嚷着想买新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你能挣着钱吗？你买得起新房吗？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田柳越说越来气，手里的半只烧鸡差点儿砸过去。
    “老板娘！烧鸡怎么卖？”
    曹启强和斯嘉丽并肩走了过来。
    肥婆见来了生意，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原价25一只，这两天不是搞活动了嘛！再送您两盘子凉菜，再送两瓶啤酒。打包还是带走？”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吃吗？”
    “可以，当然可以。请坐，快请坐。”
    田柳着急揽客就说错了话，拉着曹启强来到一张桌子上，脏兮兮的围裙在桌面上擦了又擦。
    “请问几位啊？”
    斯嘉丽怀疑对方不是缺心眼儿就是眼睛不好使，明摆着来了两个人还问人家几位？
    她环视左右，反问道：
    “你家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专业做鸡15年，不好吃不要钱！”
    “那你得陪我们喝两杯！”
    “没问题啊！就是担心酒多话多，影响你们小两口搞对象！”
    “我老公业余写小说的，想搜集一些故事素材，正想找人聊聊天，反正你家生意看着也不忙，这样好了，聊得好聊的透，我们再买你10烧鸡带走！”
    斯嘉丽这么说是想让曹启强难堪！
    10只烧鸡啊！
    那可是他整整一个月的工资！
    此时曹启强下意识摸着自己干瘪的衣兜，确实有些窘迫，但是当着老板娘田柳的面也不能说什么。
    “哎哟，那可太好了！坐坐坐，快请坐。”
    田柳难得遇到豪横大客户，
    转向店里大声喊道：
    “二傻子，你磨叽什么呢？赶紧给人家端菜上啤酒啊！”
    说着，她便急匆匆冲进了店里。
    曹启强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埋怨道：“丽丽，我说你是故意的吧？10只烧鸡吃得了吗？也不怕撑死你！”
    “怎么啦？老娘替你跑腿儿办事，想吃口烧鸡难道不可以吗？”
    “问题是我没带那么多钱！”
    “这好办，吃完饭把你押在这里给人家刷盘子！”
    斯嘉丽故意跟曹启强斗嘴使绊子。
    心说谁让你惹老娘不高兴了，以后麻烦事还多着呢！
    酒菜上桌，烧鸡真香。
    心宽体胖的老板娘田柳确实很健谈，酒量也很大，不时倍显殷勤地给曹启强、斯嘉丽轮番倒酒。
    曹启强有备而来，很快便聊到古泉县中的事情。
    “哎，老板娘，原来你也是古泉县中毕业的，那你认识白梦妍吗？我们市检察院的同事白梦妍！”
    “那当然认识啦！白梦妍不是被你们开除公职了嘛！现在好像做按摩小姐卖屁股呢。”
    “她已经官复原职了！记得她跟我说过什么古泉县中几朵金花什么的。”
    “是古泉县中五朵金花！”
    一提到这些美好往事，田柳腰杆也挺起来了。
    肥头大耳的她满脸得意，腰腹部位的赘肉一颤一颤的。
    “别看我现在能吃能喝胖得像头老母猪，当年在古泉县中咱也是五朵金花之一啊！街上的小流氓见了我都吹口哨！”
    “你们五朵花里头好像还有一个叫刘美娟的。”
    “啥刘美娟？她叫刘美凤，蓝眼睛卷毛像歪果仁那个对吧？”
    “对，你跟刘美凤还有联系吗？”
    “有啊！上上个月他们家煤矿出事不是砸死了人嘛！她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听白梦妍说，这个刘美凤本事可不小，好像跟晋阳市长包红旗是忘年交！”
    曹启强试探着问道。
    然而，
    让他极度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田柳突然神经质似的拼命摇头，又慌乱点头，肉眼可见地恐慌起来。
    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极度恐惧的事情，
    吓得嘴唇发紫，浑身赘肉哆哆嗦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