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节

    似乎暨成学校为了使学生更快的适应中野的环境,有意安排互相熟识的同学住在一栋校舍内。

    校舍分布在中野的居住区。一栋住六个人,是类似四合院的房子。

    推开院门就能看到院子正对着中庭,中间有一个四方形储存雨水的方形水渠。

    左侧是男生寝室,右侧是女生寝室,中间和这栋背后的四合院相连,是一间能容纳十二名学生和一名老师的小教室。

    第一次离开家里,独自与同学居住,刚开始完全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不到一天,在校舍周围兜兜转转,我着实无聊地躺在寝室里,心想这时候伯益不知道在哪里玩。

    这么想着,便迫不及待地跑出校舍门,寻找他的踪迹。

    之前向常奚问起高年级的校舍分布的情况,我开始凭着记忆找寻暨成二年级校舍的位置。

    从校舍房屋之间延伸的巷子转过几道弯,又跑过街道中央的水池,

    就能看见一个告示牌,上面画着暨成学校二年级校舍的分配图。

    那张图也是用沙粒绘制,然而只画出了二年级所有校舍的布局。

    我有些无奈,只好一有空闲就跑去那里到处乱窜。心里不住地幻想着,在不经间和伯益偶遇。

    如果能像当初伯益初见我时那样,拍着他的肩膀调侃他“小弟弟,怎么在这里呀?”,那才算有趣。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有些不尽人意,直到开学我走街串巷也算逛得仔细,却迟迟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

    等到去暨成学校开始上课,我才发现一年级和伯益所在的二年级共用第一层,教室呈环形分布。

    大厅中央位置,是一束圆形光圈。

    那是从最顶端的缕空的圆形屋顶上投射下来的阳光,在中央结成圆形光圈的形状。

    那束光面上用现代语写着几个大字,下面还配有古语。

    是不论从什么角度都能看得见的校训:

    节制、勇敢、大度、高尚

    然而除了第一天有些好奇之外,其他时间到没怎么注意。

    一到下课的课间时间,我就会装作不经意似的穿过校训所在中央位置,伸长脖子望向二年级的教室。

    然而悻悻然地还是没有寻见伯益和呈安的身影。

    只是留意到那一排有几间空教室,让我有些在意。

    之后见到常奚时不经意地问起,才得知,他们或许正在外野进行“时学”。

    总之有几个月的时间是见不到面的,听完我的心情有些失落。

    不过之后繁忙的课程,让我一下子分了心神。

    暨成学校第一年的课业,基本和稚子学最后一年相差无几,最麻烦的是多出了一门辩证课。

    这门课程和暨成式时遇见的课题有些相似。通过一个事件,口述我们自己的观点。

    然而暨成学校的辩证课,学习得更加深入。

    根据不同事件发生后,不同性格的人做出的行为,来分析这样的做法会给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以及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如何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随着事件假设的过程中,附加的因素越来越多,

    以至于课后通常会留有大量的书面作业,洋洋洒洒分析一通,就是上千字的内容。

    正因此不管在中野还是在时学期间,晚上最多时候都是在写辩证课的作业。

    而最有趣的还要属通识课,课堂上会涉及到很多手工练习。

    那节通识课上,我们被分为五人一组,分别被带进训练教室搭建一个环形的塔牌建筑。

    和月的纸牌名为叶子,有着类似现世中扑克牌的厚度,能玩出许多花样,在学校里经常用来模拟搭建各种器具或建筑。

    由于是涉及团队协作的念术训练,大家在移动卡牌时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纸牌搭得越来越高,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云杉,他似乎比我还紧张,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把纸牌扣到已经搭了五层高的地方。

    不过我也不曾想到,早在家里,我们就一直在为学习念术打下基础。

    在桃野的家中,母亲常常教我用一副牌,搭建一个小小的纸牌屋,大概四或五层高。

    纸牌塔不时摇摇欲坠突然倒下,虽然一时有些难过,但在母亲的鼓励下,还是会收拾好重新开始搭建。

    不过暨成学校通识课上的搭建训练更加多样,不仅会做协作训练,也有个人想象力的搭建。

    个人搭建的时候,每个人会提供几副牌,在上课前预先想好自己要搭建的东西,规定在一定时间内进行。

    这其中不乏让我们去思考,去练习如何防止构筑的造型,能够避免风吹和其他外力作用而遭到破坏。

    如此反复的在搭建中学习空间想象力和物理作用的关系。

    不过之后看来,这应该也是对未来进行事业规划的体验环节。

    很多在纸牌搭建上得心应手的学生,毕业时“择业”都会选择建筑师之类的工作。

    这次我们小组用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完成搭建。

    回到大教室,云杉看见第一个回到教室的宫叶,就开口羡慕地说,“宫叶一定很强吧,和你一组一定能搭得更快。”

    稚子学与暨成学校一样,成绩并不会公开。

    只是宫叶各门课程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都能答得奇快又无比准确,让班上所有学生都无不佩服。

    再怎么看,和宫叶一组都是最让人安心的一件事。

    然而,通识课的分组都由老师抽签决定,叫到名字不在一组的我们只好无缘离去。

    “云杉你只是想让宫叶快速搭完一整个,自己在一旁偷懒吧。”我细睨着眼睛,调侃道。

    “我哪有。”云杉两手抱到后脑勺后面,心虚地将眼睛看向另一侧。

    宫叶好脾气的轻笑着,眼神流转地看向云杉,“如果我们能在一个小组就好了。”

    “对呀!”云杉开始合起手掌“求老天保佑”似的在原地祈愿着。

    自从来到暨成学校,或许因为宫叶一下课就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的缘故,我总觉得她的性格不似以前那么张扬。

    不过宫叶认真学习起来,实在让人倾佩。

    在校舍由指导老师辅导结束后,我也经常在半夜听见宫叶小声背诵课文的呢喃。

    我们的指导老师是一名讲话铿锵有力的男老师。

    第二节

    虽然性格严谨认真,但他总是话音一落为了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僵硬地挤出笑容。

    只不过加之不适应寝室环境的原因,我着实对这位严厉的男老师有些害怕。

    校舍的卧室由隔扇分成三个隔间,卫生间坐落于靠近院门最边缘的位置,而中庭和小教室各有一扇门通向寝室。

    当时为了公平起见,我、宫叶和另外一个女生决定抽签进行选择。

    我抽出的那张纸,刚好选到离教室最近的位置。

    有一段时间里,我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一躺下就梦见老师严肃地看着我,为我辅导功课的画面。

    直到度过老师进驻我们校舍后的第一个周末,我才适应下来。

    周末时,常奚经常来小教室找我和云杉聊天。

    他比我们大三岁,在暨成学校的第二层上课,平时如果有空到楼下,也会顺道过来找我们聊上几句话。

    那天太阳正盛,宫叶去找老师辅导功课,我们和常奚一起在宽敞的小教室打闹。

    我不小心把老师精心整理的书卷打翻在地。

    我下意识地定在原地,瞥着眼睛往老师板书的讲台上看,才想起来今天老师不在这里。

    云杉忍不住开始大笑,一旁的常奚别过头去,只见他的肩膀剧烈地抖动。

    “别笑了!”

    我抄起一本不厚的练习册红着脸向云杉扔过去,砸在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桌子上。

    “念茹,你看准了再扔。”

    我恼羞成怒般有拿起一本扔过去,以为可以打中,结果云杉别过头轻易躲开我的攻击。

    “你有本事别躲啊。”

    “我不躲,你打得中吗?”云杉调侃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没关系的念茹。”常奚转过脸看着我,摆了摆手,嘴角还在强忍着笑抽动着。

    “你们都欺负我!”

    我再次瞄准他的脑袋,随意拿起手中的书掷过去。云杉轻松地歪头躲开。

    砸在了从中庭进来的人的怀里。

    “好险。”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平静的声线听起来已经像个成年人。

    “呈安!”

    “好久不见,念茹,云杉。”

    我们齐齐望向眼前额呈安,向他介绍起常奚。

    一年未见,呈安看起来本就高大的个子又健壮了不少。

    “我们毕业,你都没来桃野见我们?”云杉有些委屈地说。

    “对不起,”呈安诚恳地说,“当时我们在粟野,日照祭典要用的东西很多,就错过了回来的时间。”

    的确,呈安和伯益毕业后就像失踪了一般,完全没有了联系。

    “没事,反正总会见到的。”云杉高兴地抓着头发,“不过幸好你没被念茹的书砸到,不然就糗大了。”

    “那是自然。”呈安理所应当的回答,让我更加生气。

    “你们两个真是……!”

    “因为知道念茹不会真的生气。”常奚安抚道。

    “是啊,是啊。念茹一直很温柔。”云杉敷衍地说,眼睛瞥向一边。

    “喂!”突然呈安的背后传出熟悉的声音。

    只见呈安身后突然蹿出一颗脑袋,头发自然卷翘,目光有些幽怨看着我们。

    “你们都不问问,”伯益抱怨说,故作一副小女生的姿态,“为什么伯益哥哥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我忍不住噗嗤大笑起来,“当然是因为知道你在呈安身后啊。”

    “伯益你要躲起来,还是不要冒出头偷看比较好。”云杉笑道。

    伯益听完自己暴露的事实,蹒跚几步,故作伤心地倚着门框。

    我勉强收起笑意,想起我一直想和他们讲起的问题,期待地说。

    “对了,我们等舜月毕业的时候回桃野,接他过来怎么样?”

    “这个……”

    伯益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眼神不停在我和地面之间流转,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和我们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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