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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围棋

    等到运动会开场结束,基本上一上午都过去了。

    学生们终于从操场散场,到观众席上扑向午餐。宴潇发言完就回观众席了,正好在座位旁帮辛仪发盒饭。

    邱羚早上吃了饭团,所以没那么急,端着盒饭倚在栏杆上问在过道站着的宴潇:“你开头那句话……”

    宴潇刚发完盒饭,闻言把多出来的那份香蕉穿过栏杆递给她:“改编自夏目漱石。”

    “你竟然会看夏目漱石?”邱羚伸手接过来,她听的时候就很惊讶,毕竟宴潇平时在班里从不看课外书。

    “没看过。”宴潇摇摇头,开始给自己配盒饭,“只是见到过这句话。”

    邱羚闻言点头:“你真的很擅长降维打击,为什么不参加辩论社?”

    宴潇闻言反问:“你为什么不参加?”

    “我对说服别人没兴趣,领队还可以。”邱羚把下巴放在栏杆上,“但领队太累了,我喜欢睡觉。所以说你呢?”

    “我身在其中便重视技巧,总是忽略探讨本身的价值。”宴潇拆了个湿巾,隔着湿润的布料拖了下她的脸,“栏杆不太干净。”

    “哦。”邱羚接过湿巾,站直歪歪头,“我觉得辩论技巧也表达某种价值。”

    “是么?”宴潇端着盒饭绕过栏杆,邱羚移到旁边,把他的位置还给他。

    他问:“我们来一场辩论试试?”

    “不了吧。”邱羚也在他旁边的自己位置上坐好,磨了磨木头筷子问,“你不马上要去博弈社摊位值班吗?”

    “嗯。”宴潇点点头。

    之前邱羚整理了尼姆游戏的二进制做法和速成玩法,一班同学当真尽职尽力地传播了出去,如今整个进德部都摩拳擦掌,等着去乱杀宴学神了。

    “别生气。”邱羚笑着说,“我下午去给你买礼物。”顺便作为早餐和今天给一中出气的谢礼。

    宴潇闻言抬了下头:“不要卷子。”

    “啧!”邱羚生气道,“我是那种人吗”

    宴潇这才笑了下:“好。”

    同学们很快就吃完了午饭。下面操场人来人往,正在准备下午的比赛。

    宴潇去博弈社值班了。邱羚起身伸了个懒腰,后面辛仪提醒道:“羚羚,注意听广播,下午有铅球初赛。”

    “放心吧辛老师!”邱羚摆摆手,从过道走到外圈,跑着去找边望南了。

    青虹比一中管得稍微严一点,每个学生不允许玩手机,也不可以从内场出去太久,所以边望南只好像个公主一样等着邱羚去接。

    后者如风一样穿过半个运动场,路过博弈社都只跟叫她的梁祁沐挥了挥手,然后在青虹学生中间探出个脑袋,大声叫道:“望南!边神!”

    边望南到青虹后万事不如意,但心态还好,她总感觉自己满不在乎的态度是跟邱羚学的。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收起膝头的卷子起了身。

    整个青虹只有三个社团:学习社、文学社和广播社。其中学习社是六年一制班发起的,那个总找边望南麻烦的人是副社长,如今不在观众席,边望南和敌校学生邱羚的出走之路明显顺畅了很多。

    两个人成功汇合,开始围着外场转圈。

    各式社团琳琅满布,一中各种各样的社团占据了半壁江山,邱羚总要给认识的人支持生意,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东西。

    边望南在3D打印社玩了一会儿,她拿着章鱼小丸子策反了社团重要成员何雯卿,让她送给了边望南一个打印出来的导弹模型。

    然后两人又在机器人社、三维设计社、模拟政协和模联社都逛了逛,总算是走到了博弈社。

    整个社团摆了二十个对擂台,社长梁祁沭带头在玩国际象棋,看见她俩后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低头继续下了。副社长梁祁沐则左右逢源地晃过来:“邱姐,边神,想玩什么吗?”

    “不用管我们。”邱羚扬扬下巴,“我们自己挑。”

    她扫了眼整个社团,每个擂台上面都挂着介绍游戏名和规则的旗子。宴潇坐在旁边,等待挑战的人数是最多的,一群进德部的学生都在排队。

    宴潇有点无奈,抬头看着这群被邱羚教授了玩法的进德部学生:“不如我们拿剪刀石头布定胜负吧。”

    “不好吧宴神。”大家都想体验单杀宴潇的乐趣,闻言故作扭捏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中途不会算错了,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宴潇:“……”

    一群进德部的学生怎么可能算错,而且宴潇今天运气格外差,剪刀石头布十轮输八轮,今天一下午恐怕要攒出比以前十几年还多的败局了。

    邱羚看着又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她转头看了看奖励架,忽然眸光一亮,问梁祁沐:“那个木鱼要玩什么赢?”

    那个木鱼是鲸鱼形状的,虽然有点搞怪可爱,但做工精良、设计出众。

    宴潇有思考入迷时轻敲桌子或膝盖的习惯,邱羚感觉这东西很适合他。

    梁祁沐闻言看了眼奖品列数:“是围棋。”

    邱羚已经撸了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闻言却呆了呆。边望南抢先笑起来,推了下她:“去吧。”

    邱羚从三周岁就开始学围棋,虽然说并没有未来靠围棋生活的打算,但早在十三岁就成功定段,现在是名号在册的职业棋手。

    甚至不仅职业,在围棋界,十四岁定段算是一个隐形的门槛,十四岁以后定段的选手成为顶尖棋手的很少。她以前一直是被师父当作未来的顶尖棋手培养的。

    梁祁沐不明所以,敲了敲旁边盖着棋谱睡午觉的社员:“起来营业。”

    围棋毕竟不是可以很快掌握规则的围棋——虽然规则也不算难,但能力很难速成,不同水平之间很难对弈,所以选围棋挑战的人相当少。

    这位守擂的睡神哈欠还没打完,看向走过来的邱羚,下巴差点掉了。

    “师、师姐!”童琮起身鞠了个躬,“您、您吃了嘛?”

    “吃了呀,别紧张。”邱羚拍了拍这位高二学长的肩膀,“各论各的,你叫我师姐,我叫你学长。”

    “是,是。”童琮小声跟梁祁沐说,“你让我跟我们道场定段的师姐下,我怎么敢?”

    梁祁沐有点茫然:“可你不说今年也差不多定段吗?”

    “我今年!”童琮绝望道,“邱师姐十三岁就定段了!”

    “下一盘吧。”邱羚笑着对童琮说,“我也有段时间没下棋了。”

    他们师父总说:“棋手不可怯战。”

    童琮冷静下来,坐到位置上猜先。几个学过围棋的人听了这个的热闹,凑过来观局。

    何雯卿跟邱羚学过围棋,但对棋局兴趣不大,随便指了个镂空骰子为奖品,被梁祁沐拉给他哥玩国际象棋了。

    邱羚这边没什么悬念,棋手能力之间的差距是很难在一盘棋中跨越的。但邱羚下得很温和,没用她平时在职业赛场上凌厉好战的打法,童琮下完后反而松了一口气,感觉学到很多。

    胜负已分,二人相互鞠躬。

    “师姐。”收棋时,童琮忽然抬头道:“最近有空回道场看看吧?”

    “嗯?”邱羚抬头。

    “师父得了阿尔兹海默。”他看着邱羚骤然怔住的神情,连忙说,“如今情况还好,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他总是提你。”

    邱羚是个没有定性的人,对于很多爱好都不长情,如果不是师父,她不会学这么久围棋。

    她很少回道场,是因为不能实现师父的期待,感觉有所亏欠。

    她闻言愣了一会儿,直至把所有的黑白棋子收入盒中,她看着纵横交错的黄色棋盘,终于点头应了声:“好。”

    边望南也赢了棋局,正在玩自己赢到的那枚镂空骰子。

    梁祁沭指了指那枚骰子:“可以拆开。”

    “哦。”边望南找到细小的机关,拨开一面后发现里面塞了一颗月光石,蓝色的光芒在透明的石头中闪动。

    这是个二十面骰子,石头一时间很难拿出来,梁祁沭看了一眼,解释道:“我小时候塞的,算赠品。”

    边望南道了声谢,把骰子塞进兜里,然后就转头去找邱羚了。

    邱羚胜得太容易,正在被梁祁沐挑战五子棋。前者第一次拿黑玩有禁手的五子棋,但对她来说五子棋比围棋好算,所以仍旧爆杀了对面。

    “行了吧。”邱羚有点无奈,“你是擂主还是我是擂主?快把奖品交出来。”

    梁祁沐盯着棋盘回忆自己从哪一步就下错了,闻言不信邪道:“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此时内外场响起专门宣布用的广播声:“请参与铅球比赛的参赛者们,半小时内在七号门铅球比赛场地集合。”

    广播重复了三遍,邱羚帮梁祁沐合上棋盒盖子:“下不了了,我去比赛了。”

    梁祁沐也快入了陈韶创立的“邱羚神教”,并不意外她还要去丢铅球,充满敬意地把那个木鱼奖品给了她。

    邱羚转头看了眼还被进德部学生围在中间的宴潇,为了不成为稽查队老师的重点检查对象,还是把木鱼先塞进了兜里——好在这个丑兮兮的班服兜竟然还挺大的。

    “走。”她拉了下边望南,“我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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