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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南风偏头注视着林西洲,左拥右抱,腿边还有个娇人细心捏腿,捻着葡萄送入口中,一张巧嘴跟抹了蜜般,诱哄着三个姑娘连连点头应着她。

    他端着茶杯又放下,侧耳听着几个姑娘谈话;林西洲温声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们可有见过,一喝酒就爱动手打人的男人?”

    碧柳翘着兰花指捏着腿,道:“有,像咱们这,这种男人多的是。”

    翡翠却道:“那些都是在自个家窝囊,到咱们这发泄情绪的。”

    “也不一定。”碧柳道:“前几日我听妈妈说,有个男三番五次的来我们这,喝了酒就耍酒疯,不仅爱打人,还爱赌钱,浑身的过街老鼠地痞流氓气息,妈妈都说让我们没事少在他面前露面,免得招惹来皮肉之苦。”

    婉桃道:“这事我也听说了,翠柳当初险些被他打死,要不是妈妈带着小斯及时出现,恐怕现在翠柳早已命送黄泉。”

    “可是这个人?”沈南风从腰间掏出画轴,展开在她们面前,道:“只不过长相有些猥琐,皮肤粗糙,一点不怜香惜玉,故有以打人为乐趣。”

    他形容的很贴切,庄庆长相温润,目光柔和,虽比不上世家公子,但放在寻常人家里,那也是翘楚。四个姑娘望过去,碧柳盯着画像上的人,仔细一瞧,除了目光肤质不一样,其他地方一一对上。

    “没错,就是他。”翡翠当即道:“只不过那人一脸凶相,不及画上公子俊俏温润。”

    沈南风闻言,收起画像,看向林西洲。林西洲了然,自然搂过两侧的人,自然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你们上一次见她实在什么时候?翠柳姑娘身体抱恙,那人可有在寻过她麻烦?”

    婉桃道:“翠柳是我们这的头牌,自从出了上次事情,她就再也不曾接过客,妈妈心疼她,就一直让她歇着,不过那男人,好像只要过翠柳一次,后来妈妈出面解释过,后来就再也不曾找过翠柳。”

    倒也是个可怜人,被打成那样,心里恐怕早已留下阴影,哪里还有心思接客。翡翠又道:“公子,不满不说,那人几乎天天来,之前我给他斟过茶,身上一股子的汗臭味,眼圈发黑,一看就知道天天不着家。”

    林西洲在问:“你们可知他叫什么名字?何时会来?”

    婉桃道:“名字,隐约听翠柳提及过,叫庄庆,至于什么时候会来,基本亥时出现。”

    月上柳稍,林西洲看向窗外,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沈南风正襟危坐,神情不苟言笑,茶壶的茶水倒入茶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茶水入口,视线偏移看向林西洲,道:“看你这样子,以前应该没少来。”

    林西洲闻言,哈哈大笑道:“不要这般形容,男子可以,女子亦可以。”

    其不然,每天围绕粗茶淡饭,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才是枯燥乏味。

    人生就要有新的冒险,新的体验,现在,她身为男子,为何不体验体验身为男子的行事作风,像个二大爷一样,等着人伺候。

    沈南风喝着茶,侧眸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还真是油嘴滑舌,不得不承认,林西洲的想法和他相差无二,男子可以高考状元获得名利,可以参军报效国家,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女子同样可以。

    女子的才能不仅仅体现在家庭里,她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智慧,做想做的事情,无论哪种,都是值得尊重。

    他道:“嗯,我们想到了一起。”

    林西洲吃着婉桃送到嘴边的冰镇西瓜,闻言,微微抬眸,方才的话只不过是她刺激他们作为男子封建思想的话,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风雨,给她盖上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帽子。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左耳听右耳冒,完全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儿,老祖宗来下的规矩,中用的便采用,要是不中用的,那么,方可废除重新定制规矩。

    这些话,只是林西洲心里想着,不会傻到这种话到处说,不过片刻,她支起一条腿,懒洋洋地道:“沈公子还真是思想活跃。”

    沈南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在林公子面前,也不过如此。”

    一炷香时间,沈南风只是喝着茶,无心听着林西洲这边细小打闹的动静,霎时间,楼下传来吵闹声音,桌子破碎声音,还有茶具碰到坚硬地面的声音。二楼上的人都纷纷探出身影看向一楼。

    林西洲这才不情愿从暖香碧玉的怀抱出来,和沈南风一同站在露台上望向一楼。

    一楼大厅被人砸的差不多,那人随手扔出一袋钱在地上,大声喊道:“我要你们这最贵,最漂亮的女人出来给老子唱曲弹琴,伺候老子喝酒赌钱!!!!”

    “哎呀,就是他。”碧柳从林西洲身后探出脑袋,道:“就是这个男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周围的人都纷纷夸赞这位英雄好汉,不仅出手阔绰,就连这姑苏最大的繁花楼都敢砸。林西洲听着人群唏嘘,男人嫉妒面目全非,女人害怕,生怕自己倒霉被妈妈选中给这种人弹琴唱歌。

    林西洲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南风,四目相对,一目了然,沈南风只是勾唇浅笑点点头,示意她万事小心。三个姑娘眼睁睁看着林西洲离开房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林公子这是干嘛去?都不带上奴家。”

    “林公子内急。”沈南风顿了顿,想到什么,他又道:“她这个人,有隐疾,身体又不好,所以你们没事别去招惹她。”

    “..........”

    三个姑娘看着沈南风走进屋里拿起桌上折扇,紧跟其后的出了房间,有隐疾,对她们来说,不就是个那方面不行吗?翠柳眉头紧锁,看着婉桃和翡翠,问道:“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翡翠道:“应该是吧。”

    婉桃道:“不是应该,本来就是,你们没看出来,那沈公子瞧见林公子搂着我们忽略了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谋而合的认为,沈南风是个单相思。

    这边,林西洲进入换衣内间,此时此刻的房间空无一人,入眼便瞧见衣架上的舞衣,她忍不住连连感叹,繁花楼舞者衣衫透明到原本的身材曲线都能瞧见的一清二楚。

    沈南风站在二楼,展开折扇,盯着楼下的男人,繁花楼的妈妈见钱眼开,催促着姑娘们到后面换衣给这位爷跳舞唱曲,话音破天的充斥在整座繁花楼,周围已经接客的姑娘们无一人动弹,宁愿今天不要这个报酬都不愿上台唱曲弹琴。

    人声嘈杂,林西洲抱着琵琶上了台子,面被蒙住,只流出水汪汪的桃花眼,红色舞衣下,身材曲线若隐若现,手指纤细,波动着琴弦,视线含情似得勾着台下的庄庆。

    沈南风没想到,林西洲会打扮成这样出场,波动琴弦的臂膀,香肩裸露,皮肤白皙,在红色衣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嫩发亮。

    琴声悠扬,纤细的手指来回波动,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荡然无存,这首曲子,无人听过,但沈南风听过,却不知曲名,记忆中,路过公主寝殿,殿里便传出动听清脆的琵琶声,后来,他询问过公主,公主也不曾知晓曲名,只知,这曲只有一人会,一人所创。

    那人便是鄢府鄢宰相的嫡女,鄢九歌。

    琴声戛然而止,林西洲抱着琵琶起身,目光所及,盯着台下的庄庆,淡声道:“公子可还满意?”

    “.....满......满意。”庄庆听着早已失了神,木讷的点着头。

    “姑娘,你这曲叫什么?”有人大声喊道:“我从未听过这般好听的琴声。”

    “对啊,对啊,对啊,姑娘,你这曲子叫什么?如此好听的曲子就应该广为流传。”

    林西洲眯眼浅笑,道:“此曲,名叫——踏见雪。”

    ——踏见雪。

    曲如名,霎时间,繁花楼人声鼎沸,这曲子她还尚未在众多人前弹过,曲名想了许久,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好名字。”沈南风合上折扇,转身走向长廊深处。

    繁花楼的妈妈上台拉着林西洲手腕,问道:“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林西洲道:“我是新来的,也没有名字,要不然妈妈给奴家赏个名字?”

    妈妈正欲张嘴。庄庆直接打断她们,爬上台子一把抢过林西洲搂在怀里,道:“新来的好,新来的好,我就看中这个新来的了。”

    “哎呦喂,瞧把您给急的,新来的可还不曾训练过,万一要是伺候不好您,得不偿失啊。”妈妈好心提醒道。

    庄庆不依,点名道姓要林西洲,也不管妈妈如何相劝,拉着林西洲的手转身离开。路过姑娘们面前的时候,怜惜心疼的神情掩藏不住,即便是新来的,那也是她们的姐妹,同为姐妹,哪有舍得让自己姐妹去伺候像庄庆这种男人。

    林西洲被带走,就有几个姑娘去找妈妈想办法让她们去顶替林西洲,把她换下来,一来二去,去的人多了,妈妈不耐烦,都通通把人赶出去。

    无奈之下,她们几个抄上家伙悄无声息的躲在庄庆门外。沈南风在暗处,正好看见这一幕,繁花楼的姑娘感情如姐妹般坚韧,她们无父无母,更没有所谓的复杂亲情来往,更多的是在这楼里接客赚钱。

    屋里,林西洲被扔进香榻上,面纱被摘开,庄庆毫不犹豫欺压下来,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刮到她面颊的时候带有微微刺痛。

    “把你的脏手拿开!”林西洲故作虚张声势的怒道:“我只是个弹琴的,又是个新来的,不卖身。”

    “那又怎样?你妈妈收了老子的钱,那你就是老子的了!”庄庆笑容猥琐恐怖,身上手的动作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道:“给老子笑一个!”

    “好啊。”林西洲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顿时,结实的巴掌直接打在他脸上,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庄庆被打的措手不及,桌椅破碎,让他一时站不起来,捂着肚子弓着身体躺在地上。林西洲拍拍手,走到他面前,又抬脚重重踢他一下,道:“让你欺负姑娘!”

    外面姑娘听到桌椅碎掉的声音,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抬起手上的东西便要推门进去,沈南风眼疾手快拿住其中一名姑娘手上的擀面杖,众人回眸,只见男人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你们离开这里,交给我。”他把人拉下来,半蹲在门前,小声道:“我进去帮她,你们是姑娘,容易吃亏。”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不做声。沈南风补充道:“我是来查案的,锦衣卫裴夜澜裴大人的部下,里面的那位姑娘是我的同事,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闻言,思考再三,男人正色凛然,不想是骗子,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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