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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城北大门开启,里面出来欢声笑语,阵阵悦耳,走进城门,已经有不少百姓出门在外,手上拿着粮食,脸上挂着笑,林西洲一路而过,心想,顾行止速度神速,仅仅下午,力挽狂澜,让原本如死水沉寂的城北瞬间焕然一新。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顾行止行医作为,不曾想,是她低估了顾先生的医术。

    百姓排成队,搭在李氏门口的看诊台挤满了人,林西洲和沈南风只是远远看着,顾行止对待病人,谨慎严谨,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伤风感冒,他都视如己出。

    半晌,林西洲盯着顾行止,道:“顾先生当真华佗在世,妙手回春。”

    仅此一言,吸引来周围看病的人,投来的目光无疑是林西洲对顾行止认可的评价。一旁的沈南风,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直到傅彧出现,遣散来看病的人,并保证顾先生这段时间会一直留在这里。

    闻言,周围的人才讪讪离去。

    深夜,月影朦胧,城北久违的灯火高挂,长长的流水席从头摆到尾,林西洲和顾行止,小宝坐在一起,沈南风则是和傅彧坐在一起,傅彧见惯了人民热情,倒也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入席吃饭的样式。

    他欣喜的看着周围忙碌上菜的人,手中折扇不停地为自己扇风,蓝袍束冠,一双含情桃花眼扫视四周,惹得同他一桌尚未出嫁的姑娘娇羞低头,摆上桌的菜推到傅彧面前,引荐菜中可口佳肴。

    不同于傅彧的桃花成群,沈南风这边倒是没一个姑娘为他引荐,同桌形成鲜明对比,比起他这种矜贵冷锐俊公子,姑娘们还是更喜欢傅彧这种,巧舌如簧,温柔如河间延绵不短的细流。

    又柔又知道疼人,任谁家姑娘瞧见了不心中荡漾。林西洲爱喝酒,却又不擅长饮酒,每每都喝到微醺或者不省人事,一手拿杯,一手拿酒壶,起身离桌,架上梯子爬上屋顶,酒壶里的酒倒在酒杯,而后一饮而尽,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一揽明月。

    “不吃饭,只喝酒。”沈南风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坐下道:“胃中没有东西,照你这种喝法,容易伤胃。”

    林西洲晃着酒壶,扔掉手中的酒杯,盯着下面同姑娘吃饭的傅彧,几个姑娘娇羞嗔言,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有两个胆大的,给傅彧斟酒夹菜,脸上的红晕不由得更加重上几分。

    “你这位朋友倒是风流,身边这么多姑娘都能处理的恰到好处。”她没回答他方才说的事,只是话锋转移,投向屋下的傅彧。

    沈南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道:“他向来如此。”。

    她笑问:“你怎么不去用饭?”

    他道:“不饿。”

    他看她,跟着轻笑了两声。

    她没看他,又问:“那你干嘛非要上来跟我抢位置?”

    他笑道:“今天我高兴。”

    她恨恨道:“不讲理,平日里都不曾见你和我抢东西。”

    似是有些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语无伦次,沈南风看她,桃花眼水汪汪的清澈干净,盯着天上皎洁无暇的明月。

    “我何时和你抢东西了?”他被她的胡言乱语气笑了:“不就今日凶你了两句,占了你的屋顶,平日里何时抢过。”

    林西洲不答话,娇哼了一声,至始至终没看他一眼,手中的酒壶给他,道:“那陪我喝酒,只要我高兴了,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沈南风接过酒壶,自是不能和酒疯子计较这些,只道:“你把喝过的给我,是不是多少有点男女授受不亲了。”

    闻言,迷糊的看向旁边的男人,林西洲又是娇哼两声,支着腿坐起身,双手抱肩,有些趾高气昂,道:“我都不曾嫌弃你,你倒是还先前上我了,男女授受不亲,哼,本小姐向来不屑与此,京师的世家子弟出入满花楼,身边歌舞成群,家中又更是妻妾成群,我又为何不能养面首。”

    “..........”沈南风眉峰一挑,她这气势,狂傲不羁,与先前胆小怕事的林西洲截然不同,沉默片刻,他道:“林西洲,我问你个问题,只要你说,我就陪你喝酒。”

    林西洲似是娇哼,对此嗤之以鼻,站起身坐到他身边,勾着他的下巴,淡淡道:“你以为你是谁,我鄢九歌向来不受人威胁,公子,这酒,你喝也不好,不喝也罢,都无伤大雅,对我本小姐来说,都只不过我养面首的时候用的引子罢了。”

    朝中鄢炤之女鄢九歌,宫中皇室,只有长公主宋江沅见过本人,至于街上传的流言蜚语,一半真一半假,打人是真,风流养面首是假。

    可想而知,鄢九歌多爱养面首,想必鄢炤从中阻挠,其不然,这面首在她的府上彻夜生歌。

    沈南风来了兴趣,冷笑问:“那鄢小姐可养过面首?”

    鄢九歌松开他,道:“没养过。”

    当然没养过,鄢炤和他的夫人把这个女儿保护的很好,就连外界都只知道鄢炤有个女儿,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景元帝曾多次想让鄢九歌进宫陪读,但都被他寻个由头推掉,至此,只要景元帝有想法,鄢炤就有理由,关键还每次都不同。

    说的有些可怜惋惜,觉得鄢炤的决定就是个错误,沈南风在想问上两句,腿上被被重物压上,低头看去,林西洲不知什么时候抢走他腰间的玉坠子。

    沈南风伸手去抢,对方已经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躲开,二人在房顶上你争我抢,导致瓦片掉下碎片险些砸到人。

    下面用饭的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林西洲和沈南风正以一种一上一下的姿势对决。

    “公子,你要是抢到玉坠子便就是你的。”林西洲出声调侃。

    沈南风踢出一脚,闪现过林西洲面前,她手中的坠子掉下去。他伸手接住,二者转身,对面而视,道:“我赢了。”

    林西洲冷冷娇哼两声:“不识趣,没意思。”

    沈南风觉得无语,手中的坠子重新挂在腰间。林西洲迷糊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道:“你这坠子看着倒是眼熟,尤其是玉上的图案。”

    沈南风没搭理她,跟个酒疯子讲道理,是最不可靠的事情。林西洲见人不搭理她,索性走过去拿起酒壶坐下,整个人躺在屋顶上,支起一条腿,一只手撑在脑后,另只手的酒壶往嘴里倒酒,看着天上被黑云挡住的明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胜酒力,却又爱喝酒,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沈南风问她。

    林西洲懒懒道:“不胜酒力不代表不爱喝酒,这两者并不冲突。”

    沈南风觉得好笑:“的确不冲突,我只不过第一次见女子变酒鬼罢了。”

    最后,林西洲笑而不语,只是淡淡看着天上被遮挡的月亮。而沈南风,早已没了踪影。

    沈南风平稳落地,路边转角看见酒气朝天的傅彧;傅彧浑身酒气,意识还算清醒,拍着沈南风的肩膀,笑道:“你去哪了?半天没看见你。”

    沈南风关上门,把人拉出去,坐在院落里,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夜间的风有些暖,吹在脸上有些痒,傅彧两只腿翘着桌上,扇着扇子,浪荡风流,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沈南风却道:“当然不放心,衙门书房东西就是其中之一。”

    傅彧道:“那只是部分。”顿了顿,他问:“林姑娘都看见了?”

    沈南风冷笑:“当然都看见了,不仅看见了,还看见来往书信里的名讳。”

    傅彧道:“名讳?赵楷?”

    沈南风道:“赵楷是王宰相夫人的娘家人。”

    竟然这样,便也有的玩了,赵楷是两年前探花,做了县令,不曾想,竟然是姑苏城北的县令。衙门的人是他的垫脚石,后台更有当朝宰相,借刀杀人,更是轻而易举。

    翌日,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肆无忌惮的打着床上,林西洲从梦中醒来,抬手挡住刺眼阳光,头疼欲裂,就连这透过窗户照进的阳光都刺眼。

    记忆卡顿,只停留在她跃上屋檐躺下赏月,剩下的事情早已记不清。

    -----“叩叩”两声门响,李氏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外,她听见屋里的姑娘醒来的声音,这才重新热上醒酒汤。不多时,屋里传来林西洲让她进去的声音。

    门被打开,扑面的酒气让李氏下意识皱了皱眉,坐到床边把醒酒汤端给她,道:“姑娘,喝点醒酒汤,要不然容易头疼。”

    林西洲坐起身,脑子还有些迷糊,看着李氏端过来的醒酒汤,道:“谢谢。”

    “不用谢。”李氏笑着把醒酒汤递出去,道:“昨晚喝多了,还在屋顶上睡着了,从上面滚下来,幸好沈公子在旁边,要不然,姑娘你今天就要在床上躺上几天了。”

    脑海里的记忆断断续续,经过李氏提醒,倒是有不少事情出现在脑海里慢慢回放。

    一把竹竿,在屋顶上耍剑,竹竿在手,胜似有剑,一招一式都无比轻柔,舞与剑并存,惹来众多围观群众,后来,累了,拿着竹竿在屋顶畅饮烈酒,靠在屋顶上渐渐睡去。

    夜间的风在暖都不及清晨,发束有些凌乱,吹散了鬓角两边的碎发,也吹散了衣衫,衣衫随着晚风掀起涟漪。

    接下来的事,就是她从屋顶摔下来,被沈南风恰巧接住送往房间;林西洲喝着醒酒汤,头一次觉得喝酒误事,竟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李氏细心叮嘱:“昨晚的酒烈,姑娘要是觉得头还是疼,可以在休息会。”

    林西洲微微一笑:“好,不过,昨晚我们喝的酒叫什么?”

    李氏道:“醉西施,我们家家都会酿的酒,但是酒烈,平常都是拿来招待贵客用的。”

    林西洲道:“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真是好名字,我喝着,应该也是由果子酒和花酿融合在一起的吧。”

    李氏失笑:“还真是逃不过姑娘的嘴巴,确实是果子酒和花酿相融合,在加上酒精,酿制而成。”

    林西洲爱喝酒,却不胜酒力,每次要么喝的烂醉如泥,要么就微醺,没人看着,第二天便会出现在各个地方。

    李氏出去关上房门,林西洲下床穿上衣服,头发也由原来的精致变成如今简单,一根簪子固定,梳洗完踏出房门,坐在餐桌前。

    饭桌上,没人说话,林西洲喝着粥。顾行止望向她,问道:“听说林姑娘父母双亡,将来可有打算?”

    林西洲放下碗,啃着包子,还是肉的,想必是傅彧和顾行止到城南集市买的肉,道:“我打算回城南。”

    顾行止点头:“那便好,我还担心你无处可去。”

    林西洲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有地方去。”

    下一刻,傅彧问道:“姑娘昨晚在屋顶上舞的什么剑?”

    林西洲搅动碗里的勺子,想了想,道:“.......好像没名字,即兴发挥的......”

    她所有招式以及手上的竹竿都是临场发挥,不仅没有名字,就连招式都没有,当晚她已经醉成酒鬼,哪里还会想着起名字。

    用完早饭,顾行止留在城北,剩下三人启程前往城南,城南与城北中间相隔较远,中间还隔着大片树林,穿过树林,就离城南不远了。路过前往城南的商队顺便搭了便车,一人给了三吊钱,坐在车后,林西洲直接躺在粮食上,看着与他们渐行渐远的城北。

    进入城南,三人下了车,青砖绿瓦,路边叫卖的商贩,各种个点发簪应有尽有,林西洲没有剩余时间逗留,和沈南风二人打过招呼,买了匹马,跃身跨坐在马背,两腿一夹,勒紧缰绳,直奔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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