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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暖风袭来,吹在脸上痒痒的,林西洲洗漱好没用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不饿是假的,抿着唇也不说话。沈南风睨了她一眼,直接问:“有事直说。”

    林西洲道:“公子等等我”

    这一问,问出天际,沈南风这才抬眼看她,道:“你到底想干嘛?”

    由于林西洲是姑娘家,被这般明目张胆指出,哪怕在无心之举,心中都难免不好意思,这一点,沈南风思考欠缺,平常和男子打交道关了,忽然面对女子,嘴上也是没个把门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之举,难免不会惹人心中遐想非非。

    “咳咳咳。”------沈南风抬手握拳抵在唇边故作咳嗽两声打破尴尬,站起身把新鲜摘得果子给她,道:“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你还是回城南找个差事做来养活自己。”

    无论真假,沈南风都不愿意带着林西洲,一是他很忙,身边带着娇姑娘,难免不会磕着碰着,二是被人家看见,难免不会对人家姑娘招来闲话,要真如此,那他就是损坏姑娘名誉的罪魁祸首。

    林西洲还想争论一番。沈南风已经先她一步走出破庙,警告她不许跟着他。他不让她跟着,那她就自己去。

    城北此刻正紧闭城门,且不谈是否可以进,恐怕里面的人已经撑不到朝廷救援。林西洲站在城墙下,这里的气氛连带着天气都雾蒙婆娑,越过城墙飞出的纸钱落在她手上,随即,天空敲过无数纸钱,落在地上。

    林西洲助跑众身一跃,接着枝杈跳到城墙上。趴在上面看着里面,路过的殡葬队,抬着棺材,撒着纸钱,中央男子低头捧着死者遗像,他们出不去,只能绕着城北转圈,直到在一处棺材前停下,那是死者家门口,就这样,随意放在家门口。

    距离很近,但她的视线还是看不清,揉了揉眼睛,睁大双眼努力看清下面发生的一切。

    随处可见的棺材,以及随处可见的披麻戴孝,整座城北都被压抑伤感的气氛笼罩,上天仿佛感知到,连带着这边空气和阳光都远要比城南沉闷。

    出殡结束,拿掉头上戴的白布,林西洲只是趴在城墙上,定睛一看,瞧见了那家人对面就是衙门,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枉她待会进去好找。

    一跃而下,平稳落地,地面风沙骤起,原本纸钱棺材这种晦气之物,如今在这变得随处可见,每家每户前,都有具棺材,甚至有的家门口摆放两到三具棺材,林西洲在城中街道走着,每路过一家,屋里的烛火都会被熄灭。

    林西洲找到当地知县,已经破败不堪,牌匾摇摇欲坠,上面蜘蛛网爬满整座柱子,提着裙摆走上台阶,现在即便是白天,这里依旧被黑暗无光,她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拿着蜡烛走进衙门深处。

    城北知县和城南知县向来同枝相连,瘟疫爆发,逃出去城北不在少数,如今,除了城北所谓的瘟疫,其他地方可都不曾发生瘟疫暴起。

    林西洲不信这是瘟疫,反而更像被人下毒所导致。阴暗潮湿的衙门走廊,她还在往里走,走到密门前,她环顾两边墙面,伸手摸着墙面,愕然在一处凹陷地方摸到开关,密室的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尸臭味令她都忍不住作呕。

    一步一步,小心走进去,地上躺着腐烂的尸体一共有三具,林西洲用烛火照明,蹲在尸体面前,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穿着暴露,衣不蔽体,看骨像,生前也是个美人。

    密室密不透风,尸体早已腐烂,书架上的书已经落灰,桌上的笔墨纸砚凌乱摆放,砚台被打翻,白净的纸上沾有血迹,呈暗红色,林西洲四处大概看了下,空气中的腐臭味让她实在招架不住,怎么说,她也是杀过人,见识过各种尸体,如今,倒是被尸臭打败。

    “轰隆”------一处大门打开,是另一处暗门,林西洲直接躲在桌下,吹灭蜡烛,只见,从暗门里出现四五个男人,衣冠整齐,相貌平平,为首的,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腰间别着刀,出了暗门也不走,直接停在那三具尸体前。

    “我了个去,这味也太重了。”一名下属直接捂住口鼻,对这空气中味道甚是无言以对,皱着眉峰,骂道:“大人,这人都死多几个月了,都发臭了,能不能给扔出去,太难闻了。”

    “当初你快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人被你玩死了,现在知道嫌弃了,有本事当初别玩啊。”

    “别自认清高,什么事都推我身上,快活的不止我一个。”

    “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人都死几个月了,是该埋了,免得让人看见反胃。”

    人死了招人嫌,活着招人虐待,女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和妓院里面的别无两样;成亲后,不仅要张罗着丈夫纳妾,更要与妾室共侍一夫,林西洲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心中冷笑,男人嘛,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正妻迎娶进门,又惦记上小妾,小妾到手又看上墙外可以任任何人采摘的野花。

    总之,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好了,都别说了,等找个时间弄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大人发话下属自然而然的闭嘴。

    “停。”

    几个人立马挺住脚步,为首的转身回眸,看向不远处黑暗下的桌椅,明显被人动过,下属散开,拔出腰间的刀,纷纷对向林西洲躲藏的地方。

    林西洲躲在下面不动,霎时间,桌椅被四面八方的刀刃劈开,她从下面跳出,灰尘呛得几人咳嗽两声。

    几个大老爷们看见是个姑娘顿时瞪大了双眼,平白无故出现的姑娘让他们警惕性十足,他们不是傻缺,尤其是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不明的姑娘既让心中痒痒的又想杀人灭口。

    姑娘生的貌美,即便再是心狠手辣的人都不免为此放下手中刀刃,人模狗样的嘴脸让林西洲心中作呕,手上的刀刃依旧对着她,身体却诚实的很,见状,她扭动着曼妙身姿走到离她最近的男人面前,纤细的手摸上他的脸,男人沉醉其中,剩下的男人羡慕不已。

    转向后脑,直接把人砸向面前刀刃,一刀封喉,献血从嘴角流出,林西洲抢过刀柄,眼疾手快的解决这几个令人反胃,狼狈为奸的登徒子。

    手段狠辣,几乎全是一刀致命,剩下为首的男人也被她两刀解决生命,林西洲扔掉受伤的刀,看着自己衣裳,沾染上血迹,纤细白皙的手也被血迹侵染,转身走向另处暗门,里面布置比外面的好,煤油灯烧着,桌椅干净整洁,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摆放整齐,堂中央更是摆放着香炉,花香,芍药花香。

    林西洲净了手,房间深处,还有间房,里面的床铺整洁,就连空气中,都有盈盈芍药花香,屏风上绣着上河图,壮观之至,流水人家,街头小贩,耍杂技的班子,还有高楼上吟诗作对的文人。

    看得出神,林西洲这才注意屏风后面还坐着人,绕过去,男人正襟危坐,手拿折扇,折扇上的水墨山河画,波澜壮阔,白衣如雪,气质清冷。

    “姑娘。”

    男子开口唤她。林西洲回神,这男子长着女相,比女子更加肤如凝脂,皮肤白皙,黑瞳如墨,如真是女子,怕是上门提亲门槛都要踏破。

    “对不住公子。”林西洲意识到自己冒昧,拱手道:“公子是一个人在此处吗?”

    男子扇着折扇,给林西洲斟茶,道:“除了我,这里还有谁会来?”合上折扇,用扇头放置茶杯下,推向对面的位置前,又道:“我这没什么好茶,姑娘多担待。”

    林西洲坐下,注意到男子脚踝处被铁链锁住,端着茶盏,放在鼻尖,是上好的碧螺春,她没想到面前男子处境如此危险,竟然过的如此滋润。

    “还不曾知晓公子名讳。”她问。

    男子轻笑两声,展开折扇,遮住笑颜,道:“顾行止。”

    林西洲看得入神,放下茶盏,有些不好意思,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突然能理解为何男子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如今面前坐着俊俏男子,这谁能顶得住。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是个好名字。

    林西洲道:“林西洲。”

    顾行止却道:“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林西洲嘴角不经意间一抽,林西洲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她随意取得,误打误撞的竟和那个眼高于天的沈千刀的名字连成一句情诗。

    顾行止不知其中情况,笑的依旧如沐春风。林西洲端起茶盏心不在焉的喝着,敷衍道:“顾先生还真是好文采。”

    “文采也不过如此,姑娘秒赞了。”顾行止客气的说的两句。

    林西洲面部僵硬的赔笑。

    空气陷入凝滞,半晌,林西洲这才问道:“公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顾行止放下折扇,端起茶盏送到嘴边,也不喝,只是盯着杯里的茶叶,片刻后,喝了一口又放下,轻笑道:“我还以为姑娘不会询问这个问题。”

    “......”林西洲扬了扬嘴角,道:“所以公子是在等我询问。”

    顾行止:“嗯。”

    “......”

    “所以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行止不紧不慢的道:“我是被抓来的,研制药品。”

    闻言,林西洲眉头微蹙,问道:“研制药品?毒药?”

    顾行止道:“不知姑娘可有听说过十二年前当今皇帝的姐姐静贞公主的死?”

    林西洲思索片刻,道:“静贞公主,当今逍遥王的妻子,当年小世子六岁左右,公主便就薨世。”她仔细想了想,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她问:“这和当年的事有什么关联?还是说,抓你来的人,是想让你研制出当年静贞公主所中之毒。”

    顾行止轻笑,喝了口茶,道:“正如姑娘所言,当年静贞公主所中之毒来自西域,无药可解,当今皇帝为了彻查此事,封闭进出西域路口。”

    这事当年浩荡天下,无论在中原经商的西域人,还是准本返乡的西域人都一轮不得进出,在杀害静贞公主的死因没查清楚之前,这些通往西域的路口就不能开。

    为此险些民众□□。林西洲仔细回想,他看向顾行止,问道:“那这毒叫什么?”

    顾行止道:“岁馀。”

    “岁馀?”林西洲皱眉,大奇:“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顾行止道:“岁馀是指冬天的雅称,顾名思义,这毒到了冬天便会发作,能熬过去的,那便又活一年,若是熬不过去,姑娘,应该不需要我多过解释。”

    是了,静贞公主当年薨世就是在冬天,林西洲这样想着,袖子里双手逐渐捏紧,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上的凄凉的茶,上面漂浮的茶叶变得枯黄。

    “敢问先生,如果要是习武之人中了这种毒,会不会导致发作提前,或者,加速毒发的可能?”她问。

    “理论上这样的没错。”顾行止想了想,解释道:“不仅加速毒发,还会加速寿命,让原本一年的寿命缩短到无限可能。”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并不适合每个人体质,当年的静贞公主是在生下小世子的时候中毒,但也好在陪伴到小世子六岁。”

    林西洲轻叹,道:“是啊,静贞公主强撑到小世子六岁,终究是逃不过天命。”

    顾行止没接话,而是重新给林西洲沏茶。林西洲忽地想到什么,她问:“那先生可研制出解药?”

    “解药?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代神医?还是华佗在世?”顾行止笑了:“就连这岁馀我都无法复制,更别提解药了。”

    “城北现在所有人,都是试验品,实验我复制岁馀的成果。”他道:“岁馀的毒我解不了,但是城北的毒,我倒是可以解。”

    毕竟是他一手造成的。

    林西洲不知是开心还是该沮丧,总之是心情复杂,现在对她而言,重要的是城北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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