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凤吟曲 > 第七章 谢阿大相救之情,躲追兵骑驴返京

第七章 谢阿大相救之情,躲追兵骑驴返京

    正值萧镜顾影自怜之时,房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了云乾的低声问询:

    “……姐姐,我可以进来么?”

    ……

    门内好一会才有动静,应是萧镜纠结了许久要不要重新更衣。

    待到萧镜将门打开,云乾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

    不愧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艳冠群芳!

    云乾又偷偷看了一眼萧镜,随后又赶紧转开了视线。

    不不不不不,非礼勿视,这绝对算得上非礼勿视!

    萧镜见他左顾右盼,面色微红,不由得好笑:“进来说话吧。”

    云乾心中胡思乱想,一会想着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会想着殿下果真好本事。正神游天外之时,萧镜已然关上了房门,正襟危坐于矮几之前。

    萧镜拎过小壶,斟满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云乾,另一杯举至身前。

    此处乃是下房,并未配有茶水,就连这杯子也是将一根竹节批成两半,然后简单打磨制成的。可萧镜这番礼数周全的模样,却仿佛御前宴饮。

    “阿大小友,萧镜今日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多谢你两度救我于危难之间。”言罢,萧镜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细算起来,云乾自幼便在洛氏门下长大,视淳于过为师,视洛怀安为主,视萧镜为君,哪里受得起她这番大礼。

    云乾并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只连忙跪坐起身,恭敬地接过竹杯,也是一饮而尽。

    谢过云乾,萧镜又道:“当日军中情急,便从了我母家的姓氏,赠与你‘云乾’这个名字。若是你不喜欢,回头我再给你想个好的,私下里仍叫你‘阿大’就是。”

    云乾连连摆手:“殿下别叫我‘阿大’,从今往后我便是‘云乾’了!”

    萧镜点头:“那日后我便唤你阿乾。”

    云乾有模有样道:“诺。”

    萧镜示意云乾不必拘泥,自己也拉来了一旁的凭几,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这动作原是萧镜放松时做惯了的,可此时她穿着这身绣了穿花戏蝶的直裾,倒是有些不成样子,不过萧镜并不在意。

    “阿乾,那日你说通河镇五味坊见世子印鉴如见上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镜心中虽然有些猜测,但到底还是想问个明白。

    “啊?”云乾挠了挠头,不知如何解释,“我也不清楚。”

    “那你为何有此一说?”

    “我自记事起便记得这句话了。”云乾努力回想了一番,“不止是通河镇五味坊,但凡天下有五味坊之处,便都认得您的世子印鉴。”

    听闻此语,萧镜愈发琢么不透,但左不过是洛怀安与这五味坊关系匪浅。眼见云乾并不清楚更多内情,也就先按下此事不提,转而说起回京之事。

    想到回京,萧镜便想起那因她战死的二百亲兵,这皆因自己昔日过于纨绔的缘故,才使得王长兄有机可乘。压抑心中酸楚,萧镜道:“此处向西九百里,便可回到王都。你可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几家五味坊?”

    “若是最快进京,殿下宜走官道。途径赵康镇、稷山镇,再自河阳郡沿湟水西进,经寿康县转渡璃水,仍走辅郡陵阳,沿途之中当有十数。”云乾天生对于江河走势十分敏感,只一念之间,那山川地貌便悉数浮现于脑海之中,“可是殿下,您的狐裘被我丢在了官道上,贼人肯定会沿这条路大肆搜寻,这……”

    萧镜并未答话,而是在心中算起了路途。若是骑马一路奔袭,以五味坊为驿站更换坐骑,十日可抵。但官道快马,又有她的狐裘在前,那自己就是个靶子。只要刺客首领脑子里装的不是这杯中热水,她便没命回京。

    不如……

    “阿乾,会骑驴么?”

    云乾有些摸不着头脑:“驴应当跟马是一个骑法吧?”

    萧镜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明日让掌柜弄辆驴车来。你骑驴,拉个板车,我便坐在板车上。咱们只在白天行动,夜宿五味坊,就走这条官道进京,十五日便足够了。”

    “这也太委屈殿下了。”

    “也算图个新鲜。前几日在朔州的市集上,我看百姓都是这般来去的。”萧镜笑道,“届时如若有人盘查,你便只说我是你姐姐,身患重病需要进京医治。王都守城的执金吾冯越治军最是严禁,一旦行到王都城门亮明身份,他自会迅速禀报父王,届时咱们便安全了。”

    “殿下这是要暗中进京吗?”云乾问道,“要不要让人先飞鸽传书通知一下洛公子?”

    原本萧镜的确打算先借五味坊让洛怀安知晓此事,可思虑再三,萧镜却放弃了这个念头:“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要么派人前来寻我,要么回禀父王严查此事。可无论他有什么动作,京中藏在暗处的贼人便有迹可循。届时若牵连到五味坊,或是顺藤摸瓜找到咱们的行踪,那才是真的回京无路。”

    云乾虚心受教,随即又问:“那要不要派人禀报朔州郡守,阿乾觉得他是好人,肯定会帮咱们的。”

    “你不如想想,刚出朔州治下,这康州境内便有如此多的贼人、如此有章法地将世子亲卫尽数歼灭,究竟是谁有能力调动这么多兵将,又是想嫁祸于谁?”萧镜拍了拍云乾的头,“你若有心,回去可以查查这个康州郡守是个什么身份。但此刻刘郡守怕是自顾不暇,咱们得尽快赶在世子遇刺的消息抵京前回去,至少也不能晚太多,否则又要连累他人了。”

    云乾仔细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当下便要寻来掌柜办妥此事。

    萧镜无奈将他拦下,赶了他去就寝歇息,让他明早再去。

    -

    第二天清晨,半梦半醒的萧镜周身发起热来,迷蒙之间听得几声驴啼,想起昨日与云乾既已相约,便又强撑着起床收整。

    萧镜心说,要是府上的医官在就好了,他向来是药到病除。可此时她却只得咽下一整杯凉水,让自己身上的温度低了一些。旋即带上那帷帽,将装有男装的包袱跨在身上,出了房门。

    话说萧镜与云乾辞别通河镇五味坊的掌柜,赶着驴车沿着官道一路西进。在这康州的辖区之内,果真遇到许多搜查详尽的关口,但都因着萧镜是个女子而未被阻拦。

    见此情形,云乾越发觉得世子殿下智勇双全,敬仰之情无以复加。

    出了康州,盘查便松懈了许多,萧镜逐渐放下心来。但她肩上伤口仍旧严重,身上骤冷骤热,入夜犹甚。云乾倒是借这阿姊偶感风寒的名头,去了些药房胡乱抓了些药材。可萧镜不敢露面让大夫问诊切脉,药效到底是差了许多。

    萧镜只觉得日渐乏力,但心中诸事未了,一刻不敢停息。云乾虽说可靠,但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萧镜怕再多说些什么会平白增添他的压力,只得独自咬牙强撑。

    “进了京就好了。”萧镜这般安慰着自己,恍惚之间十几日过去,当她真的看见了王都城门上那块写着“璃水城”三个大字的牌匾时,竟有身在梦中之感。

    萧镜此时已然换回了男子装束。

    云乾赶着驴车先行进城,除了意在试探此处是否仍有王长子萧佐的刺客,也能早些回到五味坊,将事情经过逐一禀报洛怀安和淳于过。

    萧镜眼见云乾顺利通关,其中并无盘查,心下登时松了一口气。

    父王治下,料他萧佐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萧佐真打算玉石俱焚,来个城门伏击,萧镜也别无他法。

    虽是正午,但风雪又至。帷帽之下,萧镜已是昏昏沉沉。她自虐一般按了按肩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短暂地灵台清明不少。

    “到了。”

    -

    话说那日宫宴清与萧镜分别之后,也是一路向西,直奔王都璃水城而来。可是宫宴清一来不敢驻店投宿,二来不敢官道直行,东躲西藏,先盗了一家猎户的皮毛御寒,后又盗了一户农人的劣马代步。如此走走停停,餐风露宿,此时竟也到了都城门口。

    守城见他衣衫褴褛,浑身泥泞,便把他当做了行乞之人,并未放行。

    正当他与卫兵理论之时,却见一人掀了头顶的帷帽,手持一方印鉴,高声喝道:“孤乃世子萧镜,汝等速去禀报执金吾接驾。”

    宫宴清只觉得这人从身形到声音都分外耳熟,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听过。但此人说自己是璃国世子萧镜,那不正是自己需要结交之人么?

    思及此,宫宴清欲上前攀谈,却被守城迅速拦下,推搡至了城外。

    萧镜听闻这边的动静,转头巡视了一圈。待看至宫宴清处,也觉得这人的样貌和气质有些相熟,一时之间竟也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还未来得及多想,向来负责的执金吾冯越便已到了。这个时间,他本就在城门的塔楼上巡查,是以来得格外快些。

    执金吾领王都北军,掌京师徼循,需每日入宫述职,自然认得萧镜。眼见世子殿下孤身回銮,面色还如此之差,心下暗道不好。

    但冯越到底是领兵多年的老将,十分沉稳。他迅速见驾,随即招来一名辅都尉丞,命他先行骑上快马入宫回禀。转头又招来一名左参将,命他传了舆车给世子殿下代步。随后点了精兵四十,与他一道护送萧镜入宫。

    宫宴清眼见这与璃国世子攀谈的绝佳机会就此错过,不由得心生恼怒,却也别无他法。略微思索,他当即决定先去市集置办一身行头,于城外找个客栈梳洗一番,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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