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
季白不愧是多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季白，比起她记忆中的那个交流有壁的懵懂少年，谈话的技巧明显成熟了。
她记得她第一次仔细看过了季白的手，在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混乱思想中，好看的手成为了她创作的灵感来源。
那时江离只写短篇，还没有写长篇的能力，文章质量也不高，发在网站上没有任何水花，自己看了都嫌弃。可“缪斯”的存在和创作的冲动支撑着她不停地打着字，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当着小透明。
为了写出更优质的文章，江离总在留意季白的一举一动。
季白没写语文作业，一脸坦然的对怯生生的语文课代表杨曳解释：“作业留的没意思，没写。”被语文老师叫去批评了半节课，真够装的。江离也觉得作业留的没意思，还不是乖乖写好了？她可不会让老师为难，毕竟她是个乖宝宝。
季白穿了一双崭新的AJ，被梁潇无意间踩了一脚，却没有生气也没有骂人，面对张名远几次三番的语言挑衅，他不怒反笑，笑得还挺好看，看来他的脾气其实很好，就是不知道他们斗嘴为什么老看自己呢？真是耽误她观察缪斯！
那天放学的时候，季白又被江离堵在了班级门口。
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名远干脆就不走了，拉着陈哲思和梁潇坐在班里等着季白。
还有几个学生收拾书包的动作明显变慢了，想从校霸和学霸在班级门口明目张胆的激情对线中窥探出两人的真实关系。
季白轻靠在转墙上，江离仰着头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江……学霸，今天又有什么指教？”
“你能把校服的上衣脱了吗？”江离淡定的问到。
她卡文卡的严重，描写少年肩膀的段落让她绞尽了脑汁。
季白冷眸微抬，几乎是瞬间拒绝：“不能。”
江离转了转眼珠，“我有你的把柄，你是我的跟班……”
“那也不行。”季白被江离气笑了，“你这学霸的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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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还没走的八卦同学们纷纷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学霸和校霸就这么站在门口聊天，就不能大点声吗？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把柄”，什么“跟班”……
语文课代表杨曳甩开了非要拉她下水的同桌李佳佳，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听吧，我对他俩什么关系没兴趣。”季白今天没交语文作业，让她这个有责任感的语文课代表十分不爽，“我要回家了。”
说着，杨曳就背上了挂着汉堡超人挂件的粉书包，不顾李佳佳的阻拦，向着班级门口走去。
江离正绞尽脑汁得想让季白脱上衣，可季白的眼神突然跟着语文课代表跑了。
江离脑洞大开，原来季白是因为暗恋杨曳才不写语文作业的？这是什么喜欢谁就会欺负谁的幼稚剧本！可她跟杨曳的关系很一般，要是关系好的话，还能帮季白递个情书什么的，以此要挟季白心甘情愿的脱校服……
正想着，季白突然开口：“杨曳，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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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眼瞅着季白向着杨曳的方向跨了两步，在杨曳带着一分埋怨两分讶异七分恐惧的眼神中，季白缓缓开口：“今天我没写语文作业，给你添麻烦了，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向你道歉。”
杨曳一双好看的杏眼睁得圆圆的，小声道：“没……没事。”
季白清了清嗓子，“那个，当课代表很累吧？收不上作业的话，语文老师那边也不好交代。”
站在一边的江离差点上手敲季白的头，他也好意思说，咱们A班只有你不写语文作业！还不是你给杨曳添麻烦。
杨曳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季白，校霸到底要干嘛？是因为她给语文老师打小报告，所以来寻仇的吗？
杨曳到底没想通，往后退了半步，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我不是打小报告……作业收不齐，老师问我……就你没写，下次不敢了……”
季白看着一脸恐惧的杨曳，再次认清了自己万人嫌的事实，“我没想问你这个……”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季白的余光瞟到正在翻白眼的江离，伸出了一根细长的手指，坚定的指着江离：“是江离，她有事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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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目光都落在了江离的脸上，一道满是疑惑，一道恬不知耻。
杨曳走到江离面前：“有事吗？”
江离茫然盯着杨曳身后用手指正暗示着什么的季白。
搞什么？问问题？问什么？粉书包！
“我……想问你的粉书包是在哪儿买的，真好看，我想买一个同款。”没等江离感慨自己的智慧，只见季白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用暗示着杨曳书包的后方。
“你不是背着一样的书包吗？”杨曳满头问号，“我看你背着好看才买的同款。”
不是书包？江离轻轻歪了歪头，终于瞧见了杨曳书包上的汉堡超人挂件。
“哦对，你背着更好看，你这个挂件也可爱！我能问问在哪儿买的吗？”
杨曳轻轻舒了一口气。江离平时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对别人爱答不理的，加上她成绩太好了，杨曳为了赶上她也没少下功夫，没想到她也喜欢汉堡超人。
“哦这个呀，我在学校东边那个欣欣文具店买的，可爱吧？”杨曳转动了一下身体，汉堡超人嘟着脸举着拳头，表情认真又可爱，很有精神。
“可爱。麻烦你了，回家路上小心点。”江离看着竖起大拇指的季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季白，你行！想问个挂件，就把我卖了！
杨曳看了看江离，又快速看了眼已经将眼神移向天上的季白，转身走掉了。
学霸和校霸的脑回路，真tm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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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也看不到杨曳的背影，江离挑眉看向季白：“汉堡超人，我给你买，你脱校服，可以吗？”
季白也重新换回了散漫的表情，疑惑地看着江离：“为什么非要脱上衣呢？你在学人体素描吗？”
“不是。”江离脑子飞速转着，“又不是让你脱光，就脱校服外套就行，就看一眼，以后汉堡超人，出什么周边我都给你买，杨曳那个挂件我也买给你。你自己去买不方便吧？以你的知名度，我估计只要出现在欣萌文具店的门口，不出三天，咱们整个班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还没等季白说话，江离又向着季白逼近一步，高高地昂着头，露出额头处可爱的美人尖：“你想要吧？我们可以互惠互利的，只要你答应我这个简单的条件。”
季白被江离盯得喉结翻滚，下意识移开了眼神：“……行吧。”
他从肩上卸下了书包放在离他最近的第一排课桌上，在同学们窥探的目光中，拉下了校服的拉链，把脱下的衣服甩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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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的黑色T恤被季白穿的有棱有角，锁骨平滑的隐藏在T恤下方，微微鼓起弧度，他个子高，看着是清瘦的大骨架，却意外的能看到隐约的肌肉线条，蛰伏在薄薄的T恤之下。
和江离在脑海中模糊的幻想完全不一样，没有滤镜，没有马赛克，少年的身体还未完全成熟，却已经可以看出优秀的轮廓和完美的线条。
江离的脑海中飞速的拍照、存档。
啧啧，这就是缪斯的资本。
可能是深秋的天气确实凉，还没等江离走进一步仔细观察，季白却飞速穿上了校服上衣，一拉到底，差点夹到自己的脖子。
“可以了吧？”季白把半张脸隐在校服下，看上去中二气息爆表，“我可以走了吗？”
“行吧。”江离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汉堡，你别忘了。”季白在江离身后提醒着，又补了一句，“除了巧克力蛋糕，我会再给你买别的零食的。”
江离想了想早晨吃的那个美味的巧克力蛋糕，心情变得更好了，没有理会追过来想问什么却被季白拦下的张名远，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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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季白的谈话套路明显成熟了不少。
江离在回忆中开了小差，没再去听季白和哥特萝莉的对话。
而身边的陆瑶小心观察着江离有些涣散的眼神，只当江离看清了季白的真面目。
长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滥情，江组长一定伤透了心吧？
不过没关系，江离还有她呀。
毕竟陆瑶陷入一段恋爱的时候，会非常认真地享受恋爱的过程，把对方死死困在她营造的温柔陷阱里。
哥特萝莉软萌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进路遥的耳朵：“哦，这个呀！是在隔壁商场的萌物一号店买的，很可爱吧？季教练是想买给自己的妹妹吗？”
“嗯，差不多。”季白略过陆瑶看向正在发呆的江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向着江离抬起了一根手指，“买给她的，她想要。”
陆瑶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忘记了眨动。
而被指着的江离刚刚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目光凶狠的陆瑶，和季白那根和记忆里重叠在一起、直直冲着自己的手指。
什么情况？
今夕是何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