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夜色浓了,客厅的窗户灌进一丝凉风,空气里多了一股秋天的味道。

    可江离却被季白蹭得手心发痒,心头燥热。

    季白的眼神湿淋淋的,像一只受了伤的大型犬,外表锋利的棱角保护着他柔软的内心,他期待着碰触、渴望着倾诉、用全身心渴求着眼前的江离。

    在缪斯美丽的外表之下,季白这个人让江离感到既害怕又恐惧。

    她害怕自己的生活因为季白发生变化,恐惧承受受害人与加害者身份的重担,可越是恐慌,偏偏越是想要靠近,像是某种说不出口的背德感情,既禁忌,又明晃晃的诱|人。

    江离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这段畸形的关系,在对上季白的眼神后冲动的吻上了季白的唇,舌尖主动地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挑起他T恤的下摆钻了进去,在她心心念念的胸肌上捏了一把。

    季白明显被江离突然之间热情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向后退缩,可江离的手臂攀附在季白的脖颈后方缠地紧紧的,一个起身就跨坐在他的腿上,柔软的肌肤与季白的腿只隔了两层薄薄的棉质睡衣。

    绵密的吻让季白瞬间迷失在这份碰触中,下意识搂住了江离的腰,唇舌接触的地方如同岩浆流淌般炙热,耽溺在汹涌的爱意中,理智几乎断线。

    被自己爱的人碰触,亲吻,自然的生理反应在身体内凶残的叫嚣着。

    添了情|欲味道的吻接连落在江离的颈间,她怕痒,轻轻躲闪着季白的唇。

    江离瞬间的躲闪拽回了季白的部分理智,落在颈侧的吻逐渐放缓,他的胸口浮动着,声音沙沙的从江离脖子下方传来,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江离,我是你的什么人?”

    江离脑子一热,回答:“可以当炮|友。”

    沸腾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季白的额头抵在江离的颈窝处轻喘,消化着这句话。

    *

    炮|友。

    江离只想和他当炮|友。

    爱了她这么多年,就等来一个炮|友的身份。

    “炮|友?”季白怒极反笑,觉得江离真是一朵奇葩,自己爱上她,更是绝世无敌的大奇葩。

    江离被季白阴沉的笑声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季白拦腰抱起随手扔在了沙发的另一边上,力气大的吓人,手掌掐得她腰疼,动作一点都不绅士。

    江离烦躁的顺了下颈边凌乱的长发,上一秒那里还残留着季白的唇柔软的触感,下一秒就感受到了空气里裹挟的冰凉秋意。

    “你发什么疯?当炮|友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和我都轻松。”

    季白闭着眼忍着怒气,不想去看江离,声音都在发抖:“太晚了,快去休息吧。”

    江离见季白下颌紧绷,体内的燥热混着烦躁,转化成了奇怪的恼怒:“你他妈都ying了你跟我说你不愿意?”

    她随手拿起手边粉色的猪猪玩偶砸向季白,季白面无表情地睁了眼,抬手把小猪玩偶放到一边:“我不需要炮|友。如果只能是这个身份的话,那我宁愿不要开始。”

    江离看着季白好看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小猪玩偶的头顶,声音缓和了点,但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你可真行,倔这一点倒是这么多年都没变。不当炮|友,你想当什么?男朋友吗?男朋友不就是长期炮|友吗,有什么区别?”

    江离话说的直白无比,差点把季白再次气笑,微凉的空气吸进胸腔,季白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到:“爱人。”

    “我想当你的爱人。”

    *

    江离细软的指甲嵌入掌心,两只手在听见“爱人”两个字的时候就攥地紧紧的。

    季白这个人,真的很固执。

    他认定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改变。

    高中的时候,江离曾经想过,像季白这样的人,一定会爱一个人爱到死。可现在的江离却觉得,和他纠缠一段感情太累了。

    季白没有停下陈述,依旧坐在一边低声说话。

    “除了你的爱人,我不接受任何身份。我说过想做你的玩偶,可是我想在不想了。江离,我很贪心,也没办法只做你的炮|友。你能不能考虑,爱上我?”

    江离轻笑着回:“你这是让我考虑吗?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项!季白,你这个人心机挺深的呀,次次都是撩完就跑,最后只给我一个选项,我有的选吗?”

    季白也笑了,可这笑容里却似是隐了自嘲的意味:“可我也没得选,在你找到答案之前,我会跟你保持距离。”

    说完,季白站起了身:“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季白脑后晃动的那根马尾,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什么狗屁保持距离,她都住到他家里来了!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怎么能忍住跟自己的缪斯保持距离!

    *

    第二天,江离终于弄明白了季白口中“保持距离”的意思。

    她定好了闹钟提前半小时起了床,洗漱完换上了一身运动服便偷偷摸摸的推门而出,原以为季白已经在运动了,没想到客厅和书房里都没有人,他的房间门也敞着,只有厨房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和一股若有似无的咖啡香味。

    江离快步走到厨房,季白正在做咖啡,没有抬眼看她:“怎么起这么早?稍等,早餐马上就好。”

    深咖色的液体倾斜而下,倒在斑点花纹的咖啡杯里,涌起一缕白烟。

    江离没忍住好奇心,问到:“季白,你不是早上会健身吗?”

    季白头都没抬:“今天早上也练了,不过为了不干扰你的选择,我是穿好衣服在房间练的。”

    江离一愣,心想:我靠?这个人怎么一个晚上又进化出了新花样?

    可嘴上却不饶人,嫌弃的说:“想多了吧,是不是你现在身材不好怕我看见呀,你放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季白丝毫没有上钩的意思,只淡淡回了句:“你说是就是。”

    江离咬了咬后槽牙,憋着心底的怒气坐在了餐桌前打着哈欠。

    早知道多睡会儿了,白起这么早。

    都怪季白,昨天晚上江离根本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她坐在季白腿上吻他时,他将平日的隐忍撕开了一条口子的表情。

    季白很快就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分别放在江离的面前和与江离相对的另一侧,又端了热腾腾的咖啡,最后从橱柜中拿了两套餐具放下才落了座。

    江离拿起自己的筷子,盯着筷子上的卡通企鹅看了半天。

    好家伙,以前上学的时候季白还算收敛,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了,看来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连筷子上都有可爱的小企鹅。

    江离又看了看季白手里的那双筷子,不是一样的小企鹅,而是瘪着嘴的小鸭子。

    而季白将筷子尖头放进嘴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奇妙的和谐感。

    江离一筷子插在水煮蛋上,放在嘴里咬着:“水煮蛋、牛油果、炒杂菜,面包片,你平时都吃的这么健康吗?”

    季白将烤好的面包片递给江离,说:“营养均衡很重要,你觉得淡吗?午饭我可以改改口味。”

    “不淡,正好。”江离喝了一口咖啡,纯纯的美式,味道醇厚,“那怪不得你身材还挺好的,没人欣赏多可惜呀!”

    季白没有接话,吃饭吃的十分专注。

    江离自讨没趣,只能把闷气发泄在食物上,狠狠咬碎。

    饭后,江离主动收拾起碗筷,却被季白拿走。

    “你去打会儿游戏吧,我收拾就行。”

    季白将盘子罗列在一起,江离后脚就跟进了厨房:“我刷吧,就这么点餐具,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呀,我又不是来你家当大爷的。”

    可季白已经动作迅速,已经打开了水龙头:“就几个盘子而已,顺手就刷了。你要是不想玩游戏,在厨房陪我也行。”

    白色的泡沫附着在季白的手背上,江离靠着料理台看着季白,觉得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地有意思。

    严于律己,宽于律人,好像对她毫无索求,又好像要得更多。

    江离看着季白收拾好餐具,又坐回客厅跟他一起打游戏。好久没玩游戏了,江离的手有些生,季白也没让着她,一套连招打得她命丧当场。

    江离不服气:“再来!”

    季白忍着笑意又开了一局,江离被打得找不到北。

    她把手柄往腿上一放,说到:“这不公平!我很久没玩过大乱斗了,都忘了怎么连招了,你教我!快点!”

    季白讲了一遍连招的套路,又演示了一遍操作,江离学的小有所成,催着他赶紧再开一局。

    可季白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收走了她手中的手柄。

    “消化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慢跑吧,慢跑很适合你。”

    江离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连招的事情,手指轻轻动着,眼睛眨动变缓,季白看着江离,忍不住勾唇轻笑。

    江离还是这样,点火就着,永远有放不下的胜负欲。

    *

    江离伴随着一个伸懒腰的动作深吸一口气,不用开车去跟别人抢时间的感觉真的很好。

    季白住的这个小区的绿化不错,下楼就闻到了新鲜的树叶味道和若有似无的一丝花香,海洋气候带来了湿润的海风,拂在脸上有自由的味道。

    今天起,她就是一个幸福的无业游民了。

    江离在季白的指导下进行热身,旋转着手腕和脚腕,膝盖传来的“咔咔”似乎彰显着她不常运动的新手身份。

    热身后,两人沿着小区开始了慢跑。

    季白压着速度和江离并排跑着,偶尔会轻轻拉江离的胳膊帮她躲避脚下的碎石,江离的胸腔逐渐开始有了轻微的压力,手心和脚心都开始发热。

    两人没有跑出小区,只是围着小区的林荫路维持着匀速转圈跑,跑了四十多分钟,季白听着江离纷乱的呼吸,示意江离停下来歇一歇。

    江离的脸有些发烫,原地喘了几分钟才把气喘匀,季白将眼神从江离的细长的脖颈处移开,把一直握在手中的矿泉水的盖子拧开递给了她。

    江离看着季白没有变化的脸色和表情,忍不住问到:“你每天都要慢跑吗?”

    看着江离十分豪迈的喝水动作,季白忍不住出声提醒:“慢点喝……也不是每天都跑,看天气吧,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只在家做体能。”

    江离喝了水,这才缓过来了一些,把矿泉水重新递给季白,调侃道:“天天运动不累吗,我真服了,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

    季白盯着手里的矿泉水,喉结轻动,仰头也喝了一小口水,将手中的矿泉水盖子狠狠地拧紧:“也许有吧,比如会迷上一些没有心的坏女人。”

    江离一时间哑口无言,清了清嗓子,心虚地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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