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稻妻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肩膀处的被角被掖得严严实实,让她稍微有点闷热出汗。

    本来习惯性地想换上和服,但立刻想到继子已经搬走了,所以应该可以随意一点穿着睡衣出卧室吧。

    食物的香气传到过道里,她用力嗅了嗅,好像是玉子烧的味道。

    “饿了……”她自言自语着,懒懒地走进了厨房。

    银发的男人正在将什么菜切成细细的碎丁,灶上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稻妻凑近一看,滑韧的香菇被他处理又快又齐整,好像每个碎丁的大小都是一样的。

    “不愧是木叶的白牙,真是好刀工。”她调侃着,模仿着那些忍者的语气夸赞着,然后从背后抱住了男人的腰。

    “早安,朔茂。”她呢喃道。

    双手环抱之下的高大身躯紧绷起来,他停下手中的活,低声回应道:“早。”

    稻妻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到那强健有力的心跳,静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男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任由她拥抱着,厨房里只剩下了熬粥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拉开她环着的双手,温柔道:“现在去洗漱,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嗯……”她答应着,却重新把手环上去,这次是放在了他的胸前。

    男人握紧了双拳,声音更加柔和地问道:“不是饿了吗?”

    “可是我想抱抱你呀。”她不高兴地说。

    缠了他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朝盥洗室走去。

    一件柔软褪色的丝绸旧长袍贴伏在玲珑的背影上。随着走动,半遮半掩的长袍时不时从两条笔直温润的腿上滑过,如同一段空灵的敲击音乐,更加引人遐想。

    直到她走出厨房,男人才松开了双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两周了,她混乱的记忆和神志丝毫没有要好转的迹象。

    而审讯部对此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山中亥一私下过来看了几次,对这样的状况竟然束手无策,根本弄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卡卡西的眸子黯淡阴沉下来。

    究竟该怎么办呢?

    他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

    在奈良族地的鹿久家,奈良吉乃正惊讶地看着丈夫:

    “让我去看看云姬?”

    鹿久仔细地帮妻子将围裙的系带解下来:“我去总归是不太好。”

    “也是,”吉乃叹息一声,“毕竟她是新寡,你去了可能还会被传闲话。”

    “不仅仅是这个问题,”鹿久将围裙叠好放在一边,“她被审查的事还不算完,我去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可是我和云姬都没说过几次话,贸然拜访太奇怪了吧。”吉乃道。

    鹿久思考了一秒钟,道:“那就带上鹿丸吧。就说……鹿丸想要向卡卡西请教土遁方面的忍术。”

    “这理由太牵强了,”吉乃道,“鹿丸今年才刚上学。”

    “那总比没有好,”鹿久在叠敷上跪坐下来,“更何况卡卡西是有名的拷贝忍者,说不定真能给鹿丸一些指点。”

    吉乃最终同意了丈夫的拜托,早饭过后带着鹿丸来到了旗木宅。

    宅子不大,进户门倒是很宽敞,虽然外观有些老旧了,但里面应该是翻修过,所以给人的感觉舒适度很高。

    来开门的人是卡卡西。

    他没有戴面罩,虽然疲惫,但过去的懒散劲此时已无迹可寻。立在门口的样子,就好像一把未出鞘的锋利的刀,没有一丁点儿少年的感觉了。

    吉乃愣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同情——白牙的牺牲让这个青年彻底地成熟起来了。

    她身后的鹿丸则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卡卡西面罩下的脸,就兴趣缺缺地看向了别处。

    听吉乃说明了来意后,卡卡西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客气地将他们请了进来。

    与此同时,稻妻也穿着常服从书房走了出来:“有客人来了吗?”

    “是奈良夫人和……”

    他还没有介绍完,稻妻已经看着鹿丸开口道:“是你。”

    “虽然稍微有点晚,”她趾高气扬地说,“不过鉴于你遵守约定来了,我不打算和你计较。”

    鹿丸被弄得不明所以,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吉乃,见老妈也是一脸迷惑,他便只能随意地朝稻妻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

    稻妻则思忖了几秒,扔下一句“我给你看样东西”就重新进了书房。

    吉乃询问地看向一边的卡卡西,卡卡西凝重地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继母在做什么。

    只一小会儿,稻妻便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盆花。

    卡卡西认出这是他少年时从东云辖地带给她的伴手礼。

    “我把它养活了。”她将花递到鹿丸面前。

    绿色花瓣越向外颜色越浅。最大一瓣的边上泛着柔和的白色,因而显得很自然。

    “啊……挺好。”鹿丸附和着。

    “你高兴吗?”稻妻端端正正地跪坐下来,把花抱在怀里,问鹿丸道。

    【我为什么要高兴啊。】鹿丸想着,但是直觉告诉他问出这种话可能会更麻烦,于是他回答道:

    “我很高兴。”

    “我也是。”稻妻说着,用手心掠过花瓣,回头向着卡卡西展颜一笑。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指着鹿丸向他介绍,“费了很多功夫才帮我找来了这种花。”

    听完这句话,卡卡西明白了。

    为幼年时的公主找花的那个木叶忍者应该是奈良鹿久。

    大概那个时候的鹿久年纪也不大,奈良父子模样又接近,所以看见年龄很小的鹿丸,在这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她就自然而然地以为鹿丸是鹿久。

    吉乃和稻妻没有私交,是谁让她过来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但此时的卡卡西没有心思去感到不舒服。对稻妻的担心已经盖过了大部分情绪——恢复以前的记忆,可能会让她的大脑更加混乱。

    他看了一眼奈良吉乃,对方难掩忧色地将鹿丸拉回来,对稻妻颔首道:“今天需要旗木上忍指导一下他修炼,下次再带他来找公主玩吧。”

    稻妻扬扬手表示同意,又转向鹿丸道:“那么下次再见。”

    和妈妈回家的一路上,奈良鹿丸都别扭得要命。

    毕竟他都这么大了,还被妈妈牵着手走,实在是丢人。可是要反抗妈妈的权威,他又完全不敢。

    吉乃并没有注意到儿子尴尬的表情,只是皱眉想着旗木家的事。

    据说白牙是在内脏碎裂的情况下吃了特制的能够爆发潜力的兵粮丸赶回木叶的。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火影大人当面汇报情况,而是把写着情报的卷轴放在了火影办公室就径直回了旗木宅,最后死在了家里。

    听鹿久说,这件事也饱受高层诟病。但对外却将这些细节略去不提,只说白牙是为木叶牺牲的英雄。

    而他的妻子云姬,居然因为当晚吃了安眠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丈夫已经死了。

    她在葬礼上的样子,吉乃觉得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了。

    没有预料中的悲痛欲绝,大哭大闹的情况。

    阳光中的尘埃飘转,她仿佛是在持续疼痛中保持住了忍耐、克制、平静,在那身丧服的映衬下,变成了一条冰凉刺骨的黑色大江。

    不敢去想象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丈夫就在身边悄无声息地死去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换成是自己和鹿久……】吉乃打了个寒颤,想,【那我绝对不会原谅鹿久。】

    【太残忍了。】

    【白牙前辈。】

    【在妻子身边死去,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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