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番外5

    冰封的战场,硝烟弥漫,满目苍痍。

    嘈杂的炮火声渐渐停歇,鲜血溅洒满地。海贼们尽管悲痛,却还是在收敛了白胡子的尸身后迅速退场。海兵们振作精神,清理着被摧毁得难见原样的马林梵多。战场上,医务兵三三两两,穿梭运送伤员。

    “轰——”残破的冰墙碎裂,又有人蠢蠢欲动。

    “凑什么热闹,快走!”大尉喝斥手下士兵,几人忙收回视线,抬着担架急匆匆跑过。

    七武海和四皇,谁死谁亡对海军都没坏处。

    荆林林往后缩了缩,眉目间似有不忍,却很快平复。转身,跟着耶稣布上楼。

    风吹扬起粉羽大衣,多弗朗明哥自碎木堆中站起,黑沉着的脸上,薄唇抿成冰冷硬线。

    他望着拥护在人群背后,快步上船的女人,额角青筋抽动,愤怒如野兽咆哮,拉扯撕咬尽理智。

    结束?他不说结束,他们永远不可能结束!

    “回来!”迈步,恶狠狠盯着她。

    他似乎看不见拦在身前之人,定定的向她走去。

    “锃——”

    刀起,刀落,半截手臂连着肩膀斩落。

    “再往前,便没这么简单了。”

    香克斯震落刀尖血滴,面容冷肃。

    摇摇晃晃的视线里,他看到女人转身回望,又毅然决然消失门后。

    断臂化为残影归位,多弗朗明哥垂头,冷冷笑了声。提步,脚下岩石、冰层、船只顷刻化为白线,于他身后缠绕成十六株巨浪白线,张牙舞爪,穿刺而去。

    “滚开!”

    “轰隆——”又是记地动山摇,震得船坞吊灯晃动不止。

    眸光不受控得落向窗户,站起。

    “林林!”贝克曼喊了声,从柜台后走出。

    酒桌旁几人见她从进屋起便心不在焉,互使眼色。

    德歌上前揽住她肩,“船长很厉害的,有他在,铁定给你摆平!”

    荆林林欲言又止,却还是被拉着入座。

    贝克曼递过半杯朗姆,“香克斯有数。”

    抬头,男人严肃的脸上露出着安抚笑意,林林接过酒杯,玻璃杯中液体澄黄,摇晃着倒映出她犹犹豫豫的影子。

    既然决定结束就该彻底放下。

    “嗯。”

    “回屋休息吧。”

    ***

    海军本部,三大将,十万海兵,这是一场必然会有牺牲的战争,而老爹,或许在决定来的那刻,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旧时代的巨浪掀起,揭开的是新时代序幕。战至最终,便是残躯,仍就矗立马林梵多,震慑各路宵小。一人一刀,顶天立地。

    那是个晴朗的天气,刀刃折射出冷光,白袍在风中猎猎飞扬,驰骋大海半个多世纪的大海贼爱德华·纽盖特,在鲜花与儿子的簇拥中,再次回到了他的故乡,并长久的沉睡入故乡土地。

    鲜花飘零而过,清澈的海浪扑打上岩石,墓碑面朝向广阔的大海,那一片湛蓝,承载了无数欢歌笑语。

    马尔科抹干眼角泪水,“红发,我不知该怎么向你道谢。”

    与他并立的香克斯转过头,“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了,白胡子是那种即使是敌人,也会对他尊敬的男人。”

    海贼旗帜飘摇,花瓣飘落过墓志铭,马尔科收回目光,“还有件事想拜托你。”看向林林,“带走她,照顾好她。”

    香克斯顿了数秒,颔首。

    短暂的相聚,长久的离别,人生总要做出很多个选择,选择过后又是崭新的启程。

    马尔科揉了揉她脑袋,推她上船,“走吧,日后会相见的。”

    海岸边,白团的伙伴们,每一份殷切的希望似乎都在劝说她离开。

    有些东西你无法更改,就如同下定的决心。

    她颤抖着嗓音,看过大家,“那答应我,一定都要好好的。”

    队长们扯起嘴角,朝她挥手,“知道啦!”

    船驶离海岸,茫茫水雾升起,阻隔了相望的视线。

    目光里再见不到人影,林林趴在船尾,不知想些什么。

    脚步声缓缓停于背后。

    “我不想当累赘的。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如果,如果再强一些,挣脱海军围攻,老爹就不会……”

    香克斯皱了皱眉,朝她快走了两步,“林林,别这样。”

    脸颊滚落的泪珠摔碎,洇开在木板上。

    她抽噎着撇过头,颤动肩膀努力吞咽哭泣。

    “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马尔科和我并没有把你当累赘,只是想保护你。”叹了口气,轻轻拥住绷紧的身躯,“人生的终点是死亡,每个人都会走到那一步,或早或晚,可你觉得□□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吗?白胡子虽然身死,意志却将由你们继承!不必太过悲伤,于海贼而言,英勇的战死沙场远胜于病逝床榻!”

    “我不喜欢无能为力,参与不进去的感觉,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死在我面前了。我想,保护老爹,保护你们。”

    “我知道,但你现在受伤了,不要逞强,交给他们。恢复好了再去汇合。”

    半晌,埋在胸口的脑袋动了动,闷着嗓音点了点头。

    “对了,艾斯怎么样了?”

    “雷利先生传消息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要去看看么?”

    吸了口冰冷空气,“要!”

    香克斯放开她,屈身,指腹抹过红肿的眼角。半是玩笑半是感叹道:“不许再哭啦,哭的怎么这么丑!”

    林林一巴掌拍走他贴近的大脸,“讨打啊!人家明明是梨花带雨好嘛!”

    转身,长长叹出口气,压下胸腔中的悲伤。

    “头儿,我刚在船舱里抓到了林林的……诶,你,你在啊!”

    宾治三两步跳上甲板,慌慌忙忙,连带着他的猴子吱哇乱叫。

    “我的…什么?”

    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看林林,又看看船长,锁着眉头,“林林,你什么时候生出那么大个儿子了?”

    “儿子?”

    费瑟盘腿坐在酒桶上,面容阴狠而警惕,直到看见她来,脸上才现出暖色。

    “母亲。”扑进林林怀里,缠住她手臂。

    “你看,这发色这眼睛,还是很像林林的。”宾治碰了碰身旁伙伴,“不过这神情……”

    费瑟注意到他手中被抢走的墨镜,“我的!”

    跃起夺下,黑白分明的眼瞳如刀子般刮向他,重又藏于墨镜后。

    小手牵住林林,不满扫视众人,似在宣誓主权。

    “林林,这孩子,不会是你和多弗朗明哥的崽吧?”

    墨镜一戴,那人的影子又现出七七八八,怎么也摆脱不掉。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

    手指被抓住,低头,小男孩抿紧了唇,硬梆梆盯好她。她还想开口,又被他捏了把,忿忿阻止她说话。

    叹了口气,摆摆手。拽着费瑟走出船舱。

    “你怎么来了?”

    小男孩似乎把刚刚发生的定义为他的一场胜仗,母亲心里定是在乎他的。

    讨好靠向她,“您把我忘在那了,我自己跟过来的。”

    跟过来,从香波地到马林梵多,然后桃源小岛,她一个孩子,如何漂洋过海。

    深究也没多少意义,林林抽了抽手臂。

    男孩赶忙抱紧,疑惑仰头。

    何其相似,跋扈又单纯的神色。

    生硬地拽开他手,林林蹲下,与他平视,“听着,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我是你生母,但事实是,我没有过孩子,你的母亲也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去找多弗朗明哥,向他问个清楚,而不是缠着我,懂吗?”

    站起,背对他,“还有,我没有把你忘在那,我是故意丢下你的。马上我会叫人送你回德雷斯罗萨,你走吧。”

    说完,不再管他反应,快速离去。

    日光下海风突然寒冷,费瑟望着消失在闸门后的背影,张了张嘴,低落的音节喑哑在喉咙口,“母亲……”

    故意丢下他的。

    他原以为,装作不知道就可以真的不知道了呢……

    和贝克曼说了声,晚饭时便再没见他。

    热闹的餐厅里,林林立于窗前,望着一水斜阳,目光凝滞。

    “伽卡兄弟送的,天亮前估计就能到唐吉诃德家族势力区。”

    回神,贝克曼吃完经过她身边,点点头。“谢啦。”

    大副夹着香烟,挥手出门。

    关起窗户,那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呢。

    唉,不想了,不想了。

    ***

    “林林,林林,开开门,看我捞回来个什么。”

    睡至半夜,房门拍得哐哐作响,窗外照射进手电光摇晃。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有事不能明天说!谁想看你捞到什么!”被吵醒的荆林林咬牙切齿,酝酿着怒意下床。

    拉基·路缩着脑袋躲避她四射的火星,直到输出完毕,才挺起腰板,提溜起湿漉漉一只,“瞧,这小子!”

    潮湿的海水浸透了少年衣衫发丝,顺着苍白的颌角滴落。他哆嗦着喘着冷气,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犬,却又倔强的不愿接受施舍。

    视线朝上瞟过她,又落下,乌黑的瞳孔里似乎泛动着光。

    耷拉着的眼皮惊异睁开,“你……你游回来的?”

    费瑟没有答话,不喜被人提着的姿势,挣扎了两下,咳出一嗓子水。

    瞄了眼寒冷漆黑的夜空,荆林林叹气,“好了好了,带他进来先。”

    大半夜被闹醒,那点零星的睡意早消散一空。送走拉基·路,叹了口气,回身。湿淋淋的小少年裹着浴巾,与她眼神一接触,又立马逃避。

    荆林林抽了块帕子,替他擦拭湿发。

    “我想呆在您身边。”费瑟拽住她衣角,尝试的,期望着看向她。

    “那你考虑清楚,呆在我身边就和你父亲没关系喽。”

    少年楞了会儿,眼里浮起疑惑,“您讨厌父亲?”

    “嗯。”

    “好!”

    诶?这么果断的吗!林林眨眨眼,小少年已三下五除二脱去湿衣滚进了被子。

    “哎,不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答应您了,还是要赶我走吗?”抓紧被子惶恐望着她。

    他们这思维都让人很追不上啊。林林摆摆手,“睡吧睡吧,不赶你了。”

    没甩得掉小拖油瓶,又怕他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便任由他在雷德·佛斯号上安营扎寨了。

    几日下来,虽不停有船员朝她告状说费瑟又干了什么什么捣蛋事,不过每回面对她时,他总一副乖巧懂事的神情,倒让她下不了重口。

    “胡说!我家小费瑟这么乖,打碎你私藏的怎么可能是他!”

    “林林,你这是颠倒黑白!”船员翘着二郎腿不满大喊。“头儿,你刚可是看到了,快给我做个证!”

    埋头干饭的香某人拒绝掺和进去。

    “喂!头儿~”酒瓶在半空划出道抛物线,稳稳掉进饭桌前摊开的手中。

    香克斯推走饭盘,灌了两口酒。在众人求证的目光中,看看船员,又看看林林,最后落向紧张盯着他的小少年,缓缓打了个饱嗝。

    “我没看到!”撑着脑袋,嬉笑无赖道。

    于是乎,愤怒的矛头又指向了他。

    林林忙拎起费瑟跑路。

    “小鬼头,下次做坏事记得手脚干净点啊!”

    被提着的费瑟双脚一蹬站好,连嚼了几口咽下嘴里没吃完的肉,“我……”看着她,好像刚刚信誓旦旦否认的话都不会说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林林拍拍小少年肩膀,“什么不会啦!怎么,我是没看出来你有受气包的潜力。”

    费瑟眨眨眼,似乎没理解她是要训斥他还是默许。

    林林目光落在他咬了几口的鸡腿上,逃得太快,她饭还没吃完呢。

    肚子不给面子地嚎了声,林林揉搓了把少年圆鼓的面颊,蹦跳着朝餐厅去,“别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不过船上那些家伙,顶多和你开个玩笑,要是真的受不了,和我说,我替你出头。”

    风又吹起他搭在前额的黑发,日落的温度也变得温暖可亲。

    母亲和父亲不一样,这里的海贼和家族的海贼也不一样。

    香克斯醉醺醺走出来时,小少年正扶着栏杆发呆。真的是林林的崽呢,某些角度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刚才我算是帮了你个忙哦。”

    小少年转头,又恢复起冷酷面容。他打量着对面深不可测的人,指节扣紧,“你想我如何报答?我不会离开母亲的。”

    男人歪过身子靠向栏杆,捏着下巴貌似认真的思考道了翻,“这样吧,喊我声爸爸。”

    话音落,林林一巴掌呼向他后脑勺,“再说一遍,敢占我的便宜了!”

    香克斯挨了半掌后立马逃开五六步远,“喂喂,偷袭啊!你不说他不是你儿子嘛。”

    林林扫了眼明显缺乏安全感的小少年,矢口否认,“别转移话题啊,我没说过。”

    “厚颜无耻!”香克斯控诉了还没两句,又被林林追着满船乱跑。

    动静闹大了,餐厅窗户推开,一个两个船员凑出头来,“头儿,这么大把年纪了,动静小点吧,别闪着腰了。”

    当然,回应他的是香克斯不知从哪砸来的臭鞋板子。

    “哈哈哈哈哈哈……”

    砸下去一颗,窗口又冒出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袋,“头儿就是嘴硬,看吧,明明就很喜欢林林。”

    他喜欢母亲?

    费瑟转向甲板,两人有来有回交起手来,间夹着听不清的交流。看起来母亲不是真生气,也没有讨厌他。

    “比上次有长进。”香克斯收起剑,“不过,你应该知道,实战经验太少,反应不够灵活。”

    林林笑了声,“所以跟着你打怪升级喽。”

    “打怪升级?你这形容有点意思。”

    经过费瑟身边时,袖管被拽住。低头,少年正用种挣扎的神情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如果母亲想跟着他的话,那他,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吧?

    “父……父亲。”

    另一旁荆林林当场石化,震惊过后直拽了小少年开溜,谁教他乱认爹娘的啊!

    身后,香克斯笑得无比猖狂。

    ***

    “再喊一声,再喊一声听听嘛。”自上次尝了甜头,香克斯每次见到费瑟总爱逗两句。

    荆林林已经放弃揍他了,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那家伙要是知道他儿子乱叫爹,铁定气得变形吧。

    这么多天来又一次记起他,摇摇头,闭眼假寐。

    是不是不能多想,想的太多,便会真的见到。

    入夜时分,谁惊叫了声敌袭,甲板忽的吵嚷起来。她匆匆披了件外套推门,船栏上黑影跃落,那个桀骜又熟悉的人就骤然闯入她视线。

    猝不及防。

    线盾抵挡下船员们的骂喊与攻击,明哥朝她近了一步,带着潮气的冷侵蚀着温软暖意。

    荆林林打了个哆嗦,急切后退关门的手被他攥住。

    “林林,没事吧!”

    白线碎裂,香克斯自人群后快步走来,单手按上刀柄。

    费瑟跟在他身后,认清来人,脚步往前探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下。

    他憔悴了,也显得十分疲倦。依旧带着墨镜,张扬的金发少见得搭拉下来,阴着半张脸,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林林不由自主蹙眉,“你想做什么?你应该明白,在这你不……啊!”

    剩下的话语被吞咽进灼热唇舌中。

    多弗朗明哥禁锢住女人挣动的腰肢,手臂绕过脖颈托起后脑勺,强制性将人带入怀中,唇齿厮磨。

    长舌钻入她讶然半张的小嘴,打着转勾缠挑拨,一点一啄吮咬住浸润的下唇,由轻转重地磨着,吸着。在她呜咽出声前再次含裹两片柔唇,将那些不想听的话堵住。

    他发了狠,既是思念缠绵,也是愤怒报复,扣紧了人,喘息滚热,掠夺急切。

    津液交渡,任由咸涩血味从他的舌尖递进她口腔。抵住不听话的牙关,即使被咬伤,也不肯撤开。

    带着杀意的风盘旋呼啸。

    香克斯闪身上前,单手拧过他胳膊,提脚踹入海中。

    “轰——”船栏撞破,木屑灰尘四散。

    林林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推入了房间,掰开她攥着门框的手指,香克斯没有说话,一把带上门。

    缓缓转身,目光所向,尽是寒霜。

    多弗朗明哥抓住船身晃了两下,跃起,重又跳落。

    “我警告过别来纠缠,忘了?还是你真觉得,我不敢解决你!”

    温热的血渗过下颌,明哥目光落向紧闭的门,“我来带走她。”

    林林静静走回床边坐下,脑中挥之不去交叠出现他的模样。

    她设想过他来,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或者放手的人。但是,不该这样,单枪匹马,毫无准备,硬生生的冲撞进来。

    门外打斗声激烈,一人对抗一船,他疯了吗?

    一颗心抛起下落,仿佛有鼓锤击打着,又酸又疼,她理不清她想要什么。

    “父亲!”费瑟一声呼喊,似生生掐停了她心脏。

    夺步窗口,甲板上一路毁坏痕迹延伸至船外。

    两滴三滴,一滩一滩,乌糟的血从刀尖滑落,浸入木板。卷起的白沫拍打着深蓝海面,几片粉色羽毛起起伏伏,沾了海水,沉甸甸被浪头吞噬。

    耳中忽然嗡鸣,噪音强烈到听不清任何话语。刮过脸颊的风吹疼了眼眶,泪珠同她跃入海中。

    “林林!”船员们才发觉她,女人已翻身跳下了船。

    “头儿?”示意性望向香克斯。

    香克斯拧眉看了眼义无反顾的身影,解开船舷外绑着的救生圈,抛下。

    “去几人帮忙!”

    破开冰凉的海水,四下无他,焦急朝下寻去。

    愈加幽深的海洋,因长久无法呼吸,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晃了晃头,扎深,直到看到坠落的粉红羽毛。

    伸出手,用力靠近他。

    而他似乎也在那一瞬间,握住她伸来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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