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叛乱

    晋安帝登基月余,河清海晏的华魏被战事再次打乱。郢国骤然出兵,攻打华魏,令华魏猝不及防。郢国不似河月那种边陲小国,反而因物产丰富、临近大海,几十年来与华魏保持着友好贸易的关系。与郢国交战是一场无法预计的硬仗。

    林泽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拼死抵抗,一封封加急军报不停地送到晋元帝面前。原本深受晋元帝信任的陈太师却一病不起,无法下榻,告假在家养病。晋元帝不得已搬出在行宫休养的太上皇。御书房内,太上皇坐于主位,晋元帝坐在左侧,年轻的皇帝脸上阴云密闭。楚谦和楚牧站于下首,等候着吩咐。

    发丝间掺杂着不少白发的武陵帝同样面色阴沉。他重重叹口气,将众人扫视一遍才开口,“原以为陈太师在圣人登基后会消停下来。”

    晋元帝侧目疑惑地瞧着父皇。陈太师是一代老臣,他与父皇之间的纠葛晋元帝并不了解。

    “吾继位后第一年春试,陈太尉一举高中。他出身寒门,却才华出众,自然受到我的关注。暗中,吾派暗卫将他仔细调查一番,才发现他并非华魏人。他的母族来自河月,父族来自郢国,不知为何被遗弃在华魏的一家贫困人家。入仕后,他确实身负治国经纬之才,得到了吾的重用。”

    武陵帝抿一口茶,瞧了瞧众人的反应,这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未给任何一人讲过。不出意外,晋元帝、楚谦和楚牧皆露出震惊的表情。武陵帝继续道:“吾三番四次试探过他是否对自己的身世了解程度,结果均得出不知的结论。后来,他又将养父家的妹妹送入宫中,吾才彻底放心。近年,随着吾身体每况愈下,吾才感觉到他对权力的渴望如此之急切,但为时已晚。吾退位时安排楚谦与他平起平坐,就是欲分一分他手中的权力。待圣人在朝堂上更加强硬后,便可除之而后快。此次,郢国出兵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去陈太师家探一探情况!”晋元帝略微沉思,便招来一名暗卫,命令道。身兼河月和郢国血统,陈太师之前的所作所为倒能解释得通。但能在背后鼓动郢国出兵,陈太师的身份定非一般。随后,他又道:“如今南部战事告急,朕欲派增援,想问问父皇和众人的意思。”

    “臣愿前往!”楚牧当仁不让地情愿。

    “不妥。”晋元帝立刻反对,楚牧手握豫澜城的安危,不可轻易统兵出战。

    “朝堂上仍然有派出的武将,如都尉长史、兵部的几位。”楚谦平静地陈述道。经过半年的锻炼,楚谦不再藏拙,欲将平生所学全部贡献于朝堂。

    一番商讨后,晋元帝心里已有计较。晚间,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人不安。陈太师失踪了!晋元帝大怒,出动了近一半的暗卫全力在华魏追查陈太师。

    在皇宫当值结束,回到楚府的楚牧依旧思绪万千。邴宛宸正抱着小行安来回走着,小行安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昏昏欲睡。虽然有奶妈和王嬷嬷,邴宛宸还是尽量自己带小行安。不过刚出月子的小行安开始折腾人了,喜欢被人抱着四处走动。

    楚牧接过小行安,许是因为离开母亲的怀抱,小行安睁开漆黑明亮的眼睛,感受到父亲的气息,便安心下来。楚牧道:“抱小行安的事以后还是让奶妈做吧,别太累。”

    “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倒是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楚牧没有回答,只安心地哄小行安,待小行安完全睡着之后唤来奶妈将他抱下去,才开口将陈太师之事讲给邴宛宸。

    邴宛宸也染上一丝愁绪,华魏的形势变得如此严峻。她又开始大胆猜测:“陈太师肯定去郢国了,他是不是郢国上一代皇帝的私生子?”

    “你有证据?”楚牧好笑又不解地问道。每次邴宛宸总能说一些语出惊人的话。

    “女人的直觉。”邴宛宸摸摸鼻头,总不能说她看过太多言情、宫斗小说,其中的桥段都相当熟悉了。

    楚牧沉默下来,邴宛宸的猜测并无道理。陈太师在华魏蛰伏已久,且能与河月、郢国联系密切,身份肯定不一般。思索一番后,楚牧唤来司一道:“去郢国调查陈太师的身份,务必要快!”

    待司一离开,楚牧依旧思绪万千。随后,他写了一份信,通过飞鸽传书递往卫风那里。

    翌日早朝,晋元帝并未将陈太师消失的消息公之于众,只下旨封都尉长史为怀化大将军,率精兵十万支援林泽将军。晋元帝抽调中原兵力,在都尉长史的带领下奔赴战场。

    久居朝堂的人无法体会战争的残酷,只一封封伤亡士兵的名单震动朝堂。此次,郢国筹备已久,来势汹汹。十日后,都尉长史抵达南部战场。兵力的补充缓解了林泽将军之困。

    就在此时,徐舟将军起兵叛变,更令所有人始料未及!朝堂一片哗然:这一起兵真是雪上加霜,令原本稳定强大的华魏突然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年轻的晋元帝被内忧外患逼得在早朝上大发雷霆。晋元帝脸色铁青、双目通红地扫过朝堂上每一位大臣,有些人诚惶诚恐,有些人虚与委蛇。他不明白,他名正言顺得来的皇位如何无法服众。徐家川求娶四公主就为了这一步?

    晋元帝稳了稳心神,沉声道:“谁愿领兵平叛?”

    龙椅之下,大臣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武将们知道他们在朝堂多年,领兵打仗的机会少之又少,如何能敌得过常年驻守边关的徐舟将军。

    “臣愿往!”大殿外的楚牧身着禁军铠甲走进朝堂,掷地有声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牧身上。楚牧丝毫不理会这些目光,神色萧肃地穿过百来位朝臣,走到晋元帝面前,行跪拜礼。

    “西北军早已严阵以待,听候圣人差遣!”前几日他命卫风整饬楚家军,做好准备。

    “楚统领,您现在是禁军统领,怎么能随意带兵出征?”立即有一位大臣站出来质疑道。

    又有人道:“西北军将领暂时空缺,楚统领您怎么能越俎代庖?”

    有些人就是这样,给他机会时他不敢担责,一旦有别人抢了他就来质疑一番。

    楚牧斜睨着讲话之人,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刺穿这些人的心脏。见对方低下头,楚牧才开口道:“适才圣人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你怎么不接下来?且西北军的虎符仍在我手里!”随即,他从腰封处拿出虎符托在手心上。不错,去年武陵帝调任楚牧时,未收回西北军的虎符,以防万一。

    晋元帝并未当堂决断,只命令道:“下朝后,请楚太保、兵部尚书、楚统领、四公主来御书房。”

    御书房里,四人齐聚。四公主双眼通红,面容憔悴,即使上了妆依旧遮不住眼底的乌青。因精神不振,衣着配饰亦显得不似以往精致。

    见到如此凄惨的亲妹妹,晋元帝说不出斥责的话,只重重叹口气,问道:“驸马呢?”

    四公主突然跪于地面,头上的金钗碰得叮当响,声音哽咽道:“求圣人饶驸马一命!”

    晋元帝立刻沉下眼睑,皇妹的这番举动倒更像是为驸马遮掩。“驸马是不是跑了?”

    四公主依旧伏在地面抽泣着,未说一句话。晋元帝声音略高了几分,有些无奈又愤恨地道:“别忘了,你是皇家人!怎么被感情冲昏头脑了?你忘了父皇母后的教诲了?”

    皇家最忌讳动真感情,一旦有情便能被能被人牵制、被人抓住把柄。

    四公主抬起头,眼泪弄花了妆容,显得更加凄惨,“皇妹怎么敢忘!可皇妹已经有了他们徐家的骨肉。”

    晋元帝已是气极,猛地重拍书案,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这几日的郁结之气全部发泄出来。他下令道:“朕马上命人拟好和离书,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宫里陪陪父皇母后吧。”此时此刻,皇家绝对不能被人牵制!

    四公主顿时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瞧着皇兄。见皇兄决绝的神色,绝望之色布上面容,泪水再次流下来。兄妹两人对望一会儿,四公主才低头道:“谢圣恩!”

    晋元帝吩咐四公主到偏殿休息。四公主起身,瞧着在场所有人,动了动嘴唇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进肚子里,在宫人的搀扶下退出御书房。众人的重点再次回到叛军身上。晋元帝道:“如今陈太师下落不明,徐舟叛变,诸位该如何破这个局?”

    楚牧道:“平叛之事可交由西北军,卫副将经验丰富,可用。一旦西北军拦住叛军,豫澜城的危机可解。”

    “可毕竟卫副将未做过统领,臣以为应从朝堂再派一位将领。”兵部尚书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统领是豫澜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臣建议从兵部派一位监军到西北军,随时向朝堂通传战况。”楚谦道。

    “好,便依太保所言。”晋元帝最终下了决断。

    西北与东北横跨整个华魏,卫风以最快地速度集结楚家军,如一把横刀截住了叛军直逼豫澜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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