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的赫尔墨斯以为他盗技无上,他偷走哥哥阿波罗的神牛,最后成为伟大的商业之神。自以为是的赫尔墨斯子孙以为自己继承祖先的神技,于是偷走了女神的珠宝,愤怒的青春之神降下诅咒:凡是流有赫尔墨斯血液的女性,在出生之时都会被偷走青春与貌美。
——《赫尔墨斯家族的传说》
生日宴结束后,我去到白雪公主的住处,一位流泪的母亲握住她的手,她的声音是如此令人动容,“噢,我可怜的小公主。在这么快乐的日子里,你只能待在这阁楼上,该是多么的痛苦啊。明天我允许您一个人到森林里去走一走,去看看广阔的天空,闻闻林间的花香。”
我低头抚摸她的脸颊,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你真是太美了,我的公主殿下……”
她那雪白的肌肤,纯粹的金发,血红的嘴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一切都叫我无比嫉妒。
白雪公主感动地哭泣起来,回抱住了我,“谢谢您,我的母亲,您真是一个好心人。”
离开了阁楼,我雇佣了一名猎人,让他跟着白雪公主到森林里去,把公主的心脏取给我。
显然,猎人做到了。他在我面前打开一个盒子,里面公主的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着,多么鲜活的一条生命。
“您要看看吗?尊敬的王后。”
“不!拿开那东西,让它离我远点。把它丢得远远的。记住,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当然明白。尊敬的王后,有什么需要您记得我。”
猎人拿走了丰厚的报酬,在他走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我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我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擦拭魔镜,“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我换上最好的笑容,等待魔镜在镜中显示我的面容。
“亲爱的王后,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镜子里,公主正和小矮人在一起。他们是如此害羞,如此手足无措。魔镜让我听见他们的声音。
“噢,我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
“您简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
“她是一位公主!”
“我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了。”
“不!”我愤怒地把魔镜摔到地上,看着镜子碎成两半。
我要亲自动手。
我在魔镜的帮助下化身为邪恶的巫婆,亲爱的白雪公主显然没有读过童话故事,乖乖地吃下了我的毒苹果。
我回到皇宫里。
破碎的镜子被我粘好,我一脸期待地坐到魔镜前面。
“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当然是白雪公主!”
为什么,明明我亲眼看到她把毒苹果吞了下去,我亲眼看到她中毒身亡,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你骗我,你和魔鬼联合起来骗我。”
“怎么会?我亲爱的王后,是邻国的王子救下了美丽的白雪公主,您看……”
紧接着,我看到该死的王子是如何让白雪公主把胃里的苹果吐出来的。
没人告诉她吃东西要小口小口的吃那样才好消化吗?
还有,该死的王子为什么多管闲事。他应该首先来拜访这个国家的国王,而不是跑得国王的后山里探险,勾搭他的女儿。
我知道白雪公主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先去拜访她去世的母亲,谁都没有想到,连我也没有料到,兰彻斯特会出现在那里。他正在给去世的王后送上刚采摘的鲜花,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我听见他说他们的故事,他想要为王后报仇,是国王不平等的宠爱害死了这位王后。
我知道他是谁,我上前去拥抱了他,告诉他我会替他实现他的愿望。可是,我们忘情地抱在一起的时候,却忘了白雪公主的到来。她发现了我和兰彻斯特的奸情,等我回过身来,白雪公主已经跑到了走廊上面,我本来其实也没那么在乎那一切,但是白雪公主看见了她不该看见的东西,我没办法,只能马上动手了。
我想叫人拦住他,但是却忘了兰彻斯特在我身后,“我向她母亲发过誓,要永远守护她。您已经犯下好几次错误了……”
我只能爬在兰彻斯特的肩上流泪。
“我和您远走高飞吧。”
“不,小王子还那么小,我不可能抛下他。”突然,我清醒过来,“魔镜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国王都会爱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果然,国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很生气,我告诉国王,那只是一场意外。我只是在祭奠失去的王后的时候哭得太过伤心而晕倒了,兰彻斯特只是扶住了我,安慰了我一下。要知道,他曾是先王后的侍卫。国王相信了我的说辞,他愤怒地将白雪公主关回阁楼里面去,“够了!这些日子里,你什么都没有学会,只学会了如何欺骗你的父亲。滚,给我滚。”
白雪公主哭着离开。
国王是那么生气,以至于他气哭了。他指着我,半晌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要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白雪公主和小王子一样都是你的孩子……”
“是我的错,陛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导白雪公主。”
几天后,国王突然宣布了要把白雪公主嫁给邻国王子的事,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头号敌人将从我的眼前永远消失。
订婚宴那天,我高兴地喝了很多酒。白雪公主的婢女找到我说白雪公主要向我说一些事情。
我去了,我想看看她还能做到什么程度上……
“你知道吗?其实我小的时候很喜欢你。你虽然在表面上和她们一样,会在父亲面前装□□我的样子。但是你和王宫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你不会在私下里偷偷掐我,不给我饭吃。你只是没有搭理我……”
白雪公主的一番深情表白,让我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喝醉了。”
她的酒杯都见底了,不是喝醉还能是什么,“噢,是嘛,可能吧。”
“再见了,母亲……”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我的魔镜,将他用魔药毁去,“我知道您一直依仗着魔镜,才如此肆无忌惮。可是您错了,魔镜他不过是在腐蚀您的灵魂。”
“你这个疯子,都要走了还干出这种事来!”
反正我不再需要魔镜了,等她走了,我有的是办法弄死老国王,只要我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就足够了。
可是失去魔镜后,我向魔镜所求得的一切都在一夜间失去。
意志清醒的国王在晚宴后找到了我,“你和兰彻斯特的丑闻都是真的吧。我看到了,那孩子还真不像我……”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是的,陛下。我和兰彻斯特确有私情……”但是,孩子确实是你的孩子,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了。
兰彻斯特从门外走了进来,动手杀死了他,“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她在妒火中葬身。”
我看出国王眼神中的懊悔和兰彻斯特大仇得报的释然。
一个国家的国王在王子尚且年幼的时候暴毙身亡,这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我恳求兰彻斯特留下来辅佐小王子,但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向白雪公主坦白自己的一切,然后远离皇宫,在他离开之前,他问过我是否愿意和他一起走。
当然,我犹豫了,但是我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等小王子长大成人。我要等我的儿子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
白雪公主因为守孝,和王子的婚事暂时搁置。
某天,贪玩的小王子不小心跑到了悬崖边上,彼时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抓住一旁的藤蔓,但他还太小,就在我急忙冲下去的时候,白雪公主已经站在了那里,她弯下腰正向我的孩子伸出她的双手。
“不!放过他,他什么都没有做!上帝!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失去我所获得的一切……”
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等四周一片静寂,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小王子正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叫她姐姐。
白雪公主伸出双手救下了我的孩子。
我不禁掩面痛苦。
她搂住了我的肩膀,“我还活着,您没有做错什么,我的母亲。”
在我向上帝恳求的那一秒就注定我要失去一切。
我在十八岁那天许的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
我悄悄地找到白雪公主,她看着我的样子惊愕不已。
“我要走了……就由您来做这个国家的女王吧。让小王子做无忧无虑的王子。”
她苦笑道:“可是我就快要死了……”她告诉我,她在出生的时候就受到过女巫的诅咒,“父亲带回宫里的那个女巫嫉妒我母亲的一切,她给我的母亲和我都降下了诅咒,一个出生即死,一个活不过十八岁。”
怪不得……
怪不得国王听到那个消息会流泪,白雪公主被关到阁楼上丝毫没有怨言。她那个时候甚至以为我还是一个好母亲……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将我的过往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请我在离开的期间照顾好这个国家,我会为她找到那个女巫治愈她的一切。
后来,与其说是我找到了女巫,倒不如说是她找到了我。我们在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再度重逢,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
我向女巫寻求治愈公主良方。
她告诉我她也没有办法,“抱歉。祖巫命运三姐妹的诅咒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但我知道一个传说。传说,在黄金森林的最深处,埋藏着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得到那个宝藏的人,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过要想得到宝藏,就要穿越艰难万险,抵制住魔鬼的诱惑。听说,没有一个人曾活着离开那里。”
……
远处,天边的第一缕晨光已经照进了森林里。与此同时,她的故事也说完了。
众人仿佛想到什么,不约而同地看向第一个讲故事的女巫。
第三天的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位置上,讲述了第三个故事。
……
“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