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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分,不是责任

    宋拙刚回去,马不停蹄的去确认阮阮的行踪,不在别墅里,不在自己家。

    站在高耸的写字楼下,褪下羽绒服换上一身西装,头上的绷带换成医用胶带贴着的一小块纱布,宋拙靠在车旁向上望着,整栋楼因假期显得有些黯淡,只有阮阮公司的那一层尚还亮着几盏灯。

    就那么在这儿等了许久,破晓划过黑夜,也没见着她的身影,第二□□阳带着些许困意只能悻悻离去。

    宋执的话是有用的,只不过宋拙嘴硬不承认罢了,至少如今作为一院之长,他再没迟到早退过,也不那么盼望下班,能主动加班,心思沉静了许多,放在往常还是回稀奇事儿。

    山顶的餐厅里,宋执坐在桌子旁,十分放松的划动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净是些报表和一连串看得让人眼花的数字,一边看,空闲的手里还不停捏着球一样的解压玩具,时不时推一下压在挺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像是隐匿在黑暗夜色里的苍鹰,一睁眼便是要捕捉些什么去。

    周身的灯光昏暗,连乐手也早已下班,透过落地窗,远处的山连绵起伏,山上的灯光也像极了游龙一般蜿蜒,他闲暇瞥过一眼,又一声不吭的留意着平板电脑上方的时间。

    半晌,餐厅门口出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黑色西装外套的身影,阮阮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已过午夜,早就不是营业时间,山顶这栋楼静悄悄的,找了这么大半圈,一路上只能听见自己的鞋跟跟瓷砖碰撞的声音。

    餐厅的大门敞开着,大堂顶上只有几盏小灯围着一圈尚还亮着,他孤零零坐在窗边显得突兀,如此一打眼便能被发现。

    他知道她会来,也知道她已经来了,宋执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十分默契的相顾一笑,各自坐在桌子的两头,桌面上一盆白色的重瓣水仙开得正盛。

    “宋总有什么新吩咐?”阮阮笑着调侃道,眼瞧着宋执关掉平板,两个手交叉着放在身前自然垂着,面上逐渐露出笑容,光影的映衬下半张脸明媚半张脸暗淡。

    听了她的话,宋执远比上次见面放松,不至于紧绷抬着架子,他摇了摇头,“说笑了,我们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朱敏那件事也早就肯定你做的很好。”

    “别,可别这么说,你这样一说,好像我跟你早就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样,我可是先认识的宋拙,再认识的你。”阮阮面前放着一杯尚还温热的牛奶米浆,来时就有,看见宋执面前有一杯清茶,她理所应当拿起勺子搅动着米浆。

    宋执没说话,只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阮阮这才发现桌面上躺着一张银行卡,怀着满面的不解,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揣着疑问却没等来宋执的解释,只能开口问道:“这什么意思?”

    “宋拙和你住院的费用,我不知道你的银行卡号码,没办法打给你,只能找你来亲自给你。”宋执伸手将银行卡推到阮阮的面前,抬头的时候正巧目光划过她的眸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给你几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狗血戏码,到了这儿反倒是被追着送钱来。

    “这我还真的不能要。”嗓子还没好利索,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些沙哑,将推到面前的银行卡又推了回去,纤细的手隐隐约约能瞧见青色血管,血管上排布着几个青紫的针孔。

    宋执留意到了她的手,面上的笑意悄无声息的逐渐消失,阮阮的声音像是狗尾巴草在耳朵里挠痒痒,他抿着薄唇不知该说些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任由那银行卡躺在桌面上。

    “但是,我今天还真的有事求你。”阮阮一边搅动着面前的米浆,偶尔的嘬上一小口,暖暖的不烫嘴。

    “洗耳恭听。”宋执靠在椅背上,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地亮了再自己熄灭,哪怕已是后半夜也不消停,好在早已调了静音,只不过好像桌子上多了盏灯忽亮忽暗。

    他伸手将手机反扣过去,正着脸直视阮阮,反倒是阮阮看着他忙个不停的手机在心里暗自感叹,他还真是不容易,好像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忙不完的工作,夜里也喝茶吊着魂儿。

    “开春那批货麻烦宋总宽限两天,就两天,我保证。”她陪笑说着,“当然,前提是宋总不急的话,如果急,拒绝我也没关系。”

    宋执什么话也没说,只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她周身散着灯光,像是被光线描了金边,手指依次落在腿上无声的敲打着。

    阮阮也不清楚此时此刻他具体在想着什么,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宋执忽而开了口。

    “内部出了问题?”笑意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归来落在他脸上。

    阮阮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突然出现个二百五没根据流程走发了货,虽然仓库里有备货,那也扛不住被突然发了几百公斤走,本来就是热销的产品谁都要。

    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阮阮着实不想撒谎骗宋执,苦恼的盯着他,哪想他也只是摇了摇头,便摆手表示不再追问。

    “只两天吗?”

    “只两天。”她迫不及待郑重的回答,算起来哪怕空运也未必能赶得上,总得留出缓和的时间。

    “我只是说薰衣草的,其他的货我会按时发,还有时间,你可以先安排生产同类的其他产品,保证不会再让你为难。”阮阮知道工厂排产有自己的计划,这么做也有些为难宋执,自己敢开这个口,无疑是依仗着跟他有些交情,文着泼皮耍混罢了,当然得想些办法补救。

    宋执寻思了一阵,大概是在脑子里回想年前就跟老马定下的安排,“可以。”

    阮阮这才松了口气,浑身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米浆喝着嗓子也舒服许多,庆幸认识了宋执,否则还真的不知道谁能留出两天的时间让出货来。

    “这应该算是欠了一个人情吧?”宋执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狡黠,这般表情对他而言是少有的,旁常日子里偶尔严肃,时常温和,不知道的只当是谦谦君子,答应了阮阮还留了后手。

    她擦了擦嘴边残留的牛奶米浆,坦荡的点了点头,反倒让宋执好不容易表现出的精明一下子失了光彩,兴许他都想好了一出讨价还价的大戏,谁知道压根没机会上演。

    阮阮以为是跟宋拙有关,可一想好像宋执一贯是劝分不劝和,撇嘴笑了一下,顺带着有些鄙夷自己将他想的有些狡诈,两只胳膊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还补充上一句:“这回换我洗耳恭听,宋总请讲。”

    “钱收下。”夜半寂静,他更是柔声细语,没有一丁点俯视阮阮的感觉,一言一行里看不见高傲,也听不见胁迫。

    “就只有这样吗?”有些吃惊的反问着,“这可是我欠你人情,你反倒是给我钱?”只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银行卡,有些怀疑的望着宋执。

    “就这样,仅此而已。”

    阮阮拿起那张卡认真瞧了瞧,黑色的卡面在灯下散着光,“这里有多少?”

    “你在医院花的钱,再加上来回的费用,不多不少。”宋执的手垂在桌面以下,他一边说着,手上握紧又松开的动作没有停下,解压球被一遍遍□□着,“我是想再多打些钱的。”

    “但你多打钱给我,总觉得好像变了味儿。”阮阮反转银行卡,卡的背面用医用胶布贴着密码,她还是放进自己的钱夹里,朝着宋执晃了晃手里的钱包。

    “所以我没有。”阮阮回来前并没有痊愈,理应再加上回来之后的治疗费用,可这钱一旦加上,或者大笔一挥随意打些钱进去,但凡超过实际花销,她一定会觉得不自在,好像被自己买通了,宋执思来想去,算了,总要不自在一个人,那就自己吧。

    “很奇怪,我发现你总是喜欢跟我算账。”不忘吐槽一番,上次在海南就是如此,宋执跟她算赶走朱敏的账,这次算跟宋拙去医院的账。

    “解决了钱的问题,才能不被外物混淆选择。”宋执端起茶杯喝着,优雅如常,只不过算账这件事一直落在他头上罢了,“截止目前,还算两清,以后的账以后再算,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还作数。”指的当然是让阮阮跳槽。

    宋拙一向不那么敏感,也不拘泥于小结,是做个冤大头还是其他什么,全然不在意,除非是欠别人人情,欠了一分,多还几分也可以,反正自己兜里的钱自己都不在意,别人当他是富二代,倘若不是宋执有要求,恐怕天天穿着篮球服蹲在马路边上吃夜市里的炒方便面。

    而宋执就恰恰相反,兜里的钱算的清清楚楚,好在不是奸商,一直秉承着“我给你,是我愿意给的,你跟我要,一分钱也别想多要到。”既当钱是负累,也当它是宝贝,倘若在喜欢的人和公司上二选一,答案呼之欲出。

    “我一直有个疑问。”阮阮仔细观察着宋执面上的表情,尤其是细细品味过他的话之后,“但这疑问又不该问。”

    在阮阮看来,宋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带着格子的作业纸,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从穿着到表情,都是按着规矩落在格子里,好似要求八百一千字的作文,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多,更不会少,说话回答问题也尽是标准答案,好像他天生是持着考试卷纸的答案页落在世间的。

    “不该问,就别问。”笑意在暗夜里悄然绽放,宋执果断干脆的堵住了阮阮的嘴,但她想问的问题被猜透了个七七八八。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阮阮嘴上这么说,眼里还映着他面上的表情,只见宋执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又补充一句,“我可真走了。”

    “请便。”

    “你就不想问问我和宋拙的情况?”都已经走到了一半,她又折了回来,瞧见宋执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靠着椅子休憩。

    抬头看了看阮阮,笑着回应:“不想。”

    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门外,宋执一只手伸进身侧的电脑包里,触摸着牛皮纸的质感,才微微睁开眼,推了下镜框,清晰的看见那包里装着一个档案袋。

    坐在原地直到面前那杯清茶喝尽了,才最后一个从楼里出来,站在玻璃门前望着自己模糊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整理了一番,抬头望着方才还亮着小灯的餐厅而今漆黑一片。

    站在动物医院的门口,宋执按响了门铃,等着响了五六声,瞧见黑洞洞的医院里走出个身形高大的人,一边挪着步子一边仓促的套着白大褂,门口的小灯应声而亮,纯净的光打在宋执的脸上。

    屋里半梦半醒的宋拙这才看清来人的,惊得倒退了两步,心脏也跟着扑腾扑腾的狂跳,一开门便是一声悠长的抱怨,“大哥,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要吓死谁,夜游神吗?明天不上班吗?”

    宋执拎着电脑包目光直接与宋拙擦肩而过,面上瞧不见一丁点儿的疲惫,“上班。”匆匆回答完,宋拙也正好从门内出来,兄弟两个站在门外,当真像是两个门神。

    “你是打了鸡血吗?你充电的吧?”宋拙从兜里掏出一盒抽的只剩了一半的烟,递给他一支,惺忪的睡眼尚且透漏着无尽的迷茫,甚至可以说都不聚光,打火机的火苗都对不准。

    “你回来之后去找阮阮了?”宋执叼着烟卷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一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宋拙则是一副因困倦而烦躁的模样,放弃了那根烟,揉搓着脸试图清醒一下,声音被一双手盖着,就好像是从山洞里传出来,“没见到,她太忙了吧。”

    “最近生意怎么样?”宋执眼睛向屋内瞥着,红色的火星在夜里忽暗忽明,透过火光能瞧见微微皱着的眉头。

    “我招财,工作手机响个不停,总体来说还不错,两个小时前刚急救一个,才刚刚眯一小会儿,你就来了。”无论如何努力,还是困的很,宋拙靠着壁橱的外墙,就觉着脑袋有地方放可真舒服。

    “把这个给她。”宋执从电脑包里掏出档案袋递给宋拙,那根烟叼在嘴边,看着宋拙终于情愿睁开眼看看是什么,才开口解释:“体检报告和检查单,找车的时候看到就收好带回来了。”

    一圈圈绕开档案袋的棉线,有些被泥雪混合物弄湿弄脏了的已经被烘干,带着些许波浪褶皱好生生的分门别类装订在一起,甚至还根据时间做了分类排序。

    宋拙迟疑的点了点头,“你来是因为这个?告诉我明天去取就好了,都这么晚了。”

    暗夜里的一丝星火闪烁,电脑包的拉链被合上,“谁都没义务必须陪着谁成长,谁都没资格要求谁陪着自己成长,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是情分,不是责任,多花点脑子在她身上。”

    听了这一番话宋拙有些愣神,看了看手里的档案袋,又望了望宋执的脸,呆呆的低声应了句:“好。”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嘴边叼的烟燃到了尽头,宋执迈着步子下了动物医院门口的理石台阶,路过垃圾桶,按灭的烟头被丢了进去。

    隐约听说过宋执在国外时是有些花边绯闻,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大学生,宋拙也还在上高中,况且仅仅限于听说而已,当事人没承认,周遭也没有能实锤的证人和证据,回国后更是孑然一身,从没见过跟哪个异性走的近,更没提过半分曾经的事。

    一个人影立在医院门口呆愣着,不消片刻,一辆车从地下车库驶出来,宋拙目送着一个影子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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