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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回原形

    我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去跟教授讨注意,这眼看着下一个学年要来了,我的课题却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我要不要放弃,说实话,就这么吊着,委实有些对不住我组内的成员,虽然当初不是我死乞白赖求人家来了,但好歹师出同门,有些师兄师姐将要面临毕业的境地,我这么拖着不厚道。人家不仁,我不能不义,要不然以后谁还愿意跟我,谁还愿意带我玩。市级课题看着来头大,可钳制也多,我还是看清自己,看清现状,实际一些,搞个校级的课题跟跟,问教授那边可有合适的,我愿意伏低做小,从组员做起。教授不愧是教授,调侃我这么快就举手投降了,然后语重心长得跟我说,我的这篇报告提上去,确实引起了上头的一番讨论,大家在承认你的一番建议是发自真心之外,确实也有可取之处,这也是学校最后决定在不动一字的情况下将报告递交上去的原因。但却是其中的一些观点有失偏颇,会引起误会,所以需要慎重处理。好在上头想要发展农村经济的初心不该,决心也坚定,我们前期工作做得也到位,所以课题还是会继续,不日就要宣布。但课题组负责人做了些调整,考虑到我的年纪,还有你比较冲动的性格,再加上你这次回乡做调查处理事情方式方法也有让人诟病之处,上头认为我再做课题负责人不合适,让学校综合考虑,重新换一个负责人,教授问我这段时间跟课题组成员相处下来,觉得那个人合适?还让我不要有情绪,如果觉得还呆在这个课题组别扭,学校也会把我调整到别的课题组,反正跟着课题做,也能有些额外的收入。

    原来如此,原来是怕我不肯放手,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没有跟我提课题的事情,我有些赌气得说,既然学校跟市里已经达成了共识,我的意见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服从上头的安排,至于谁来接替我,市里想要谁来接替我?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娇娇女吧?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先是安排娇娇女跟着我做课题,等一切水到渠成了,便是轮到她来摘桃的时候了。我很好奇,她家里头在市里到底是个什么职位,能让我们这么多绿叶做陪衬?

    我承认我的话有些尖锐,甚至有些刻薄,谁叫我大学期间遇到过这类有背景的人物,还被这类人物欺辱过,故而再一次遇到,原来藏起来的爪子便下意识得又露出来了。

    教授意味深长得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质问我难道就没有因为对方有背景就没有利用过人家?不要觉得自己聪明,也不要当别人是傻子,也许人家只是在装傻,也许人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还傻傻得自作聪明,自鸣得意。娇娇女回家跟家长一说自己的丰功伟绩,人家家长就明白自己的傻闺女被利用了,人家不是愤怒自己的背景被人利用,而是愤怒于别人利用了还要感谢这个利用他们的人,所以在审核的时候没有帮着说话,后来还是学校争取,觉得拿到一个市级的课题不容易,怎么也得争取一下,才妥协的,答应换课题组负责人的。这事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地道,不厚道,我可能觉得无关紧要,在别人眼里就上升到了道德问题,上位者往往很看重一个人的品格,因此我的课题可以继续,但我不能再担任负责人的职位。至于谁来替代,学校很慎重得做出了考虑,教授这边还是顾忌到我的心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教授说很能理解我的心情,这是我的第一个课题,就得到了市里的重视,当然就很全力以赴,如今突然被撤下来,没有情绪那是假的。这就好比是课题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如今眼看着孩子被夺走,心中总有不甘的。所以学校还是愿意让我继续呆在课题组里,继续跟着做课题,能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得长大,而不是眼巴巴得看着别人把这个孩子养大。从学校的角度来讲,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教授劝我以后的课题还会有很多,也许再不会像做第一个课题那样得认真,执着,所以希望我能珍惜这次几回,不要轻易放弃。临走的时候,教授语重心长得跟我说,社会是堂大课堂,这件事情就算是我人生中的一节大课,教会我看到社会的不公,也要坦然接受这样的不公,等自己有能力了再来谈公平公正公义,我想起来了,这也是我报告中的一句话,却没想到此时用到了我自己身上。

    很快,学校里公布了课题计划,我的课题俨然在列,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负责人不是娇娇女,而是我的那个师兄。后来我才知道,师兄要毕业了,缺一个课题负责人的头衔,原本拟定了娇娇女做负责人的,但娇娇女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资历浅,大家又都知道她的背景,这样明目张胆得替代我,难免会让人诟病,成为将来从政的污点。他的父母权衡下来便把这个负责人的位置让给了跟娇娇女同一组的师兄,感谢他前段时间对娇娇女的照顾,但交易的前提是等师兄毕业,会向学校推荐娇娇女做他的接替者,同时在这一年中,也会时时带着娇娇女,尽量多给些表现得机会,这样娇娇女上位就不那么突兀了。瞧瞧,这才是从政者得眼光,人家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一边用我利用娇娇女得事情堵我的嘴,一边跟师兄谈好交易。

    好在师兄并未对我赶尽杀绝,反而还让我继续呆在课题组里,只是我得身份摇身一变,从领导变成跑腿的。说实话,没有做领导的时候,我发号施令都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怕使唤不动人家。这做了领导后,很快便适应过来,难道是在众人的众星捧月下被冲昏了头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领导了?这下来后,反而觉得自己适应很难,看着师兄在众人的围坐下,安排工作,心里难免酸酸的,还得表现得没什么事情的样子,无人之处,心气下来,我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做什么事都不得劲了。

    课题的推进出乎我的意料,意外得顺畅。第二年开始做计划,市里面的口号是:请进来,走出去。所谓的走出去,便是走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农村是如何,尤其是先进国家的农村,是如何建设的,然后定了两个国家,一个是邻国日本,一个是亦敌亦友的美国,这两个国家农村都建设得异常成功,美国是跟我们一样的大国,日本是跟我们一样的小农经济,故而选择了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国家。考察的队伍除了市领导,试点负责人,以及课题组负责人。师兄因为要忙于毕业,所以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将来接班的娇娇女,大家当然是羡慕嫉妒恨,出国欸,还是公费出国考察,费用全部是公家来掏,有酸的人就开始挑事,在我跟前吹风,说这个课题是我提出来的,要不是我被上头换了下来,怎么着这个考察的名额应该是我的。我倒没有接茬,只是心里头遗憾,这次考察里有美国,若是我去,说不定能跟小林哥见上一面呢。

    我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意气用事,胡言乱语,不听教授的良言,导致跟小林哥鹊桥相会失之交臂。我在邮件里跟小林哥抱怨这件事,小林哥劝我说,即便我没有胡言乱语,上头也是有法子让我下来,让娇娇女接手这个课题的。我一想也是,难道师兄就不想跟着出国考察?只不过是迫于上头的压力,才找出这样的借口把名额让给了娇娇女,师兄毕业后被分配倒市里,我便也不奇怪了,人家这才叫审时度势。

    我跟教授说,我不想再在这个课题组里做了,难受。教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学校是你家开的呀,想不做就不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就该学着在人家屋檐下会低头。我要退出的事情自然无人关注,仿佛这个课题从头至尾我都不曾参与过一般,我还是把我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以为地球离了我便不能转了,太阳也不知道从东方升起了。我活生生得把自己活成了笑话,我想找小林哥倾诉,可是又怕打扰到他,他想要正常完成学业,不想再拖下去,可是学医真的有那么累吗?大概是的,我看了美剧《实习医生格蕾》,我就更不敢随意骚扰小林哥了,我想让他能多睡一会儿便多睡一会儿。我想找师姐倾诉,师姐倒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还善于开解人,真心是个知心大姐姐,我为能跟师姐认识并同一个寝室而感到欣慰。可是师姐也在忙于毕业论文,她的课题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得以继续,为此她很珍惜,全身心得投入,以至于疏忽了男友,据说最近男友正跟她闹分手,她很想挽救这段已经谈了有三年的男友,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冷落了人家,人家才会提出分手的。我身为一个局外人,反倒觉得师姐的男友有些矫情,要照这么个说法,多少异地恋的都得玩完,我跟小林哥也早就分了。可是师姐却说,婚姻需要经营,因为爱情会在油盐酱醋中慢慢淡去,所以需要经营,因此在恋爱阶段趁着爱情还在,就该多多浪漫,你情我侬的,将来即便婚姻出现不如意了,想起这些浪漫的事情,也让自己不觉着自己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个男人的。所以这段时间,师姐便忙于跟男友制造浪漫去了,我总见不着面。

    我一个人在食堂里食不知味,小林哥一直竭力劝说我,心中有不开心了,要倾诉出来,不要堆积在心里,时间长了,堆积得多了,会有心理问题的。之前我已经表现为一定的心理障碍,所以一定得当心,我也想找人开解,可知心的朋友没几个,要不我找个无人的天台,冲着天空吼上两声,我心里盘算着那栋教学楼楼顶合适,不对,自打上次有个学生因为情商爬到宿舍楼楼顶寻死觅活,惊动了学校,学校就把所有楼顶的门都封死了,没有钥匙是上不去的,唉,这个计划pass。

    我头一次在食堂吃饭有种食不下咽的滋味,我发泄般得戳着碗里的馒头,仿佛馒头跟我有仇一般,直到我看到千疮百孔的馒头,才默念一句作孽,赶紧收起罪魁祸首的筷子,老老实实得进食。我看到泰戈尔端着餐盘往我这边走来,咚得一声坐下,我没好气得说我心情正不爽着呢,你若是来嘲笑我的,便有多远滚多远,我不能保证我碗里的菜不会扣到你头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便有二,这是真理。

    泰戈尔慢条斯理得吃着东西,仿佛坐在什么高档的餐厅吃着法国大餐一般,我说大爷,你是不是坐错了地方,今儿怎么想到食堂来吃东西来了?是的,没错,泰戈尔平常不在食堂出没,嫌弃食堂得东西不好吃,也就咕噜肉能入他得眼,可今天食堂没提供咕咾肉呀!

    泰戈尔说要不是来找我,谁会到这里来吃东西呀,难吃得要死。原来他是通知我,说他那富爸爸出资支持了学校得一个课题,听说我想换课题组,便介绍我去那个课题组去。人家还是看了他得面子才答应让我进课题组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做一回关系户,我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我还嘴硬得说我也没求你,你不必委屈自己。他很得意得说自己是出资方,不委屈,不过是还个人情,谁让我当初做课题的时候收留过他。也对,当初我做课题的时候可是抢手得很,多少人想要进课题组,连教授都往我组里塞人,把泰戈尔塞了进来,我当初还反对过,当然被无情拒绝,好在泰戈尔虽然在我的组里,但其实因为课程问题,没有参加过具体的工作,那会儿我们要下乡,就没敢让他介入。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这样的贵公子,如何敢让他到下乡体验生活去,还不得把村里的鸡鸭都给祸害了。我一直对冯导的那部电影《甲方乙方》印象深刻,其中有个桥段说一个富商吃厌了山珍海味,要求到农村体验苦日子,结果到了农村才一个月,便把村民养的鸡都给薅光了,天天蹲在村口盼着人来接他大餐一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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