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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玄居挥泪回南州,龙惠庭初入城防营

    好一段路程才回到驿站,兰曦端来热水伺候她泡脚,看她脚指和后跟皆有红肿淤血,便命人拿来了活血化瘀的药,边给她揉搓边叮嘱:“这两日县主尽量在铺里窝着,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咱们就不出门了,明儿我让人给县主换双厚些的棉鞋,北地严寒,屋里烧了炭倒还好些,出了房门,手脚都能冻没了,县主往年都不长冻疮,起了这个头,怕是往后年年都得长。”

    那活血化瘀的药擦在后跟上先是凉凉的,擦着擦着就开始发热,虞尚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药?一股酒味,擦着热乎乎的。”

    “这是红花酒,外用可以活血化瘀,但是有孕不能用,用了容易见红。”

    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今日我瞧着太子跟太子妃琴瑟和谐,是难得一见的佳偶。”

    见她笑得天真烂漫,兰曦微微笑着将她的双脚挪进被窝,说:“县主往后也会婚姻顺遂的。”

    她浅浅一笑:“皇后说我母亲是她远房表妹,可她口中的表妹嫁去南州二十年都不曾回来,也没人过问,不知道来日我若死在都城,南州是否有人惦记。”

    兰曦脸上的笑意颓减,说:“这也是王妃自己不想回来,当年天下初定,有功之臣甚多,为了平衡势力以便掌控,皇帝只能设藩,分散各方势力,加上战火连年,百姓民不聊生,各州大伤元气,急需要有才之士去经营治理,可后来各州藩王治理有序,越发强盛,皇帝便有所忌惮,多年前景州王的母亲回都城探亲,就被皇帝找理由扣在了都城,王妃是考虑到她若回来,便会成为威胁南州王的软肋,那南州虞氏就要没落了。”

    虞尚君听了莫名的想笑:“母亲似乎把自己在南州王心目中的地位看得太高了。”

    “县主是太不了解王爷了,王爷待王妃并非无情,只是两人性格不合而已。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那个舞姬,那是太子府送来的人,县主打算怎么处理?”

    她略微思索后说:“太子一番好意,外头冰天雪地的,先让她和外间的婢女们同住,后面容我想想怎么安排吧。”

    “县主别怪奴婢多嘴,咱们尚且寄人篱下,还没站稳脚跟,路上捡的那两兄弟也还没找到安置的地方,如今又来个舞女,再这么下去,咱们这儿该成难民所了。”

    她知道兰曦是个嘴硬心软的,笑道:“我会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他们的,你且去睡吧。”

    次日,十几个宫里派来给庆丰县主搬行李的宫人进进出出,说是皇后特地派来帮她搬进公主府的,加上送亲队的人,里里外外一并把南州准备的嫁妆和舅父添的珠宝首饰抬进了公主府。

    抬嫁妆的人一波儿波儿忙慌慌的,兰曦扶着她下了马车,祈宁公主府的牌匾气势恢宏,镶着金边。她不禁感叹:“被爹妈疼着的公主可真好,皇帝还给她建了府邸。”

    兰曦浅浅一笑:“皇后娘娘生了三位皇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听说祈宁公主容貌跟皇后年轻时颇为相似,很得圣上疼爱,早就跟御史谭锦钰的长子定了亲,只待过几年公主及笄就可出阁自立门户。”

    “那公主年纪岂不是还很小?”

    “正是呢。”

    她若有所思,蹙足仰望那牌匾一阵后,便说脚僵了,由兰曦扶着入了公主府。

    在公主府的日子忙了起来,宫里来教婚礼礼仪的,一天来一波儿,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倒少了很多。入夜清净下来,虞尚君让兰曦拿出绣架,把一副尚未完成的牡丹图绣了一阵,外头积雪压垮松枝的声音也没能扰她分毫,临睡前兰曦给她盖上被子,又在被窝里放了汤婆子,叮嘱道:“县主身体底子薄,今夜绣得晚了些,明早就别起来看书了,开春就要举行婚礼,可别再冻病了。”

    “日日跟着嬷嬷们学礼仪,着实无聊,一想到入了御南王府,往后要面对他府上的姬妾,我心里就烦得很,只能绣绣花,看看书,静静心。”

    “是了,县主每次遇上事儿都爱绣花。”

    “你说皇帝皇后为什么选上我?我出生月份不好,他们一开始不可能没打听清楚就同意让我入宫,那道长还说我是大富大贵之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县主无需为此烦恼,奴婢对命理一事懂的不多,只小时候听人说过,弱者忌冲,强者喜冲,县主命中犯冲,御南王是强者,自然和县主八字相合。”

    她轻挑眉梢问: “那就是他八字太硬,需要人克制?”

    “八字过旺的人,若没有克制,易诸事不顺,八字过旺,遇上冲克则发达顺遂。相反,八字弱的人,忌冲克。所以犯太岁,未必就是凶。不犯太岁,未必就是吉。你看史上大多富豪,三公九卿,就是娶妻之后,才发达大富大贵的。”

    她听得云里雾里,困意来袭,也不愿多费脑子,只当兰曦说的有道理,便蜷进被窝睡了。

    半夜她突觉脚后跟麻麻的,像有千只蚂蚁在啃噬,伸手摸了摸又什么都没有,只脚后跟的皮肤滚烫,小拇指也开始火辣辣的疼,她摸索着坐起来,掀开被子慌张的问值夜的兰曦:“兰姨,晚饭吃的芋头汤,怎么麻到脚后跟去了?”

    兰曦坐起来掀开被子,撩起她的床帘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委屈吧啦的说:“不知道,脚后跟麻麻的,像吃了没炖熟的芋头,脚趾也火辣辣的疼。”

    兰曦掌了灯,给她仔细瞧过,是冻疮引起的,便拿来了红花酒给她揉搓,揉完让她躺下继续睡,说等天亮了找个大夫来瞧瞧。

    她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熬过一夜,天一亮春鸽就请了个大夫过来瞧,大夫开了口服外敷的药。

    等春鸽熬了药来,她接过药碗,苦着一张脸说:“自打离了南州,十日里有七八日都在喝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春鸽给她塞了一包蜜饯,说:“亏得昨日去外头采买的时候瞧见这个,县主平日最爱甜食,我就买一包,县主往后用完药,含几颗在嘴里就不觉得苦了。”

    “谢谢!”她顿时喜笑颜开,打开包着蜜饯的油纸,尝了一颗,酸酸甜甜,突觉豁然开朗,心情愉悦,笑咪咪的说:“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为了尊重祈宁公主,避免鹊巢鸠占的谣言,入府后她住在偏殿,许是来教规矩的嬷嬷回去跟皇后禀报了这事儿,皇后身边的姑姑亲自来传旨,让她顾及御南王体面,暂居正殿,便又奉旨搬进了正殿。

    一大早外头侍女就来传话,说虞玄居要回南州了,特来辞行。

    隔着帘子见了虞玄居,她竟有些不舍,虽然这一路她和虞玄居接触的机会很少,可他是唯一一个大老远送她来都城的亲人:“三哥这么快就要回去吗?何不多陪我几日?”

    虞玄居见她这么说,面露难色,拱手一礼:“妹妹莫怪,昨日我父亲派人送了信来,说我母亲病重,恐时日无多,不得不赶回去侍奉在侧。”

    “原来如此,伺候婶娘要紧,我也不好多留三哥,待会儿让兰曦给你带些路上所需的物品。”

    “临行前王叔有交代,一定要叮嘱你好生相助御南王,自古皇家兄弟相争,最后都是你死我亡,妹妹得擦亮眼睛看清形势,可别站错队。一步行差踏错,就是置南州于危险境地,御南王府上姬妾不少,更要平衡关系,笼络御南王的心最要紧,来日御南王助新君登位,南州也可受益沾光。”

    明明都是规劝虞尚君的话,听完她只觉心下一片寒凉,说了这么多,南州王对自己的亲女儿竟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丝毫不担心她入王府会不会面临无休无止的算计斗争,只想着南州日后的荣华富贵。

    她冷漠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虽然隔着帘子,看不清她的脸,虞玄居还是听出她的不悦,心里还是担心她的,又说:“王叔的话我带到了,任务也完成了,明日我就得启程回南州,你一个人在都城,人生地不熟,怕你思乡,我给你带了包故乡土,来日若是身体不适,泡水服用,应该可以缓解。”说罢,将一个雕花木盒递给旁边的侍女,让其传进去给她。

    握着那盒故乡土,虞尚君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一世除了兰曦还有人在担心着她,哽咽的问:“我成婚的时候,三哥还能来都城观礼吗?”

    虞玄居沉默良久,抬袖扶去泪花说:“来日你大婚,各州王妃皆会来贺,想来那时叔父也立了新王妃,新王妃自然会前来相贺。”

    她知道这辈子恐再不能与三哥相见,哽咽的说:“那哥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虞玄居正欲离开,犹豫再三,又折返回来:“妹妹在尹州遇刺的事,我虽不在场,也有所耳闻,有一日三更天我从外头回尹州王府,遇到周将军跟尹州王妃在僻静无人处商议着什么,虽然我在远处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我瞧着周显并非善类,妹妹要小心。”

    “好,多谢三哥提醒。”

    虞玄居走后,她伏在案上发呆,上一世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没人关心她的死活,活得无依无傍,生就一副冷心硬肠,这一世,她借着原主的身份,获得了一丝亲情,反而眷恋起来,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一颗水草,就以为自己能获救。

    她突然起身跟兰曦说:“我想好了,也该给龙氏兄弟找个好去处了。”

    “县主怎么打算的?”

    “若是来日让他们跟着御南王从军,肯定是去冲锋陷阵,上了战场生死难料,不如让他们去个可以学本事,还不用上战场的地方。”

    “县主指的是?”

    “周显的城防营。”

    兰曦眉头微蹙:“三爷不是让县主防着周显吗?怎么还把人送去他那儿?”

    “防归防,用归用,他俩年纪还小,跟着周显的话,能学本事不说,又在咱们能够得着的地方,龙惠庭不是说愿意为我鞍前马后,保不齐就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兰曦点点头:“也是,奴婢瞧那龙小哥聪明得紧,三爷说瞧见周显和尹州王妃私下有来往,没准还能让龙小哥查查看。”

    “你明日就把他俩送去周显府上,就说请他看在我的面上,收留他俩。”

    “城防队那种地方,只怕不是随便就能送两个人进去的,再说了,那龙惠民年纪还小,人家总不能帮忙带孩子吧?”

    她点点头,思虑再三才下定决心:“让小惠民留在我身边吧,再请个先生来教他读书识字,至于龙惠庭能不能进得了城防队,就看周显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兰曦想了一下,说:“县主可否借奴婢一样东西?”

    “什么?”

    “县主扇子上的莲花玉扇坠。”

    虞尚君一脸懵:“这个季节也用不上扇子啊!都在压箱底呢!”

    兰曦给她倒了杯茶,自信的说:“那扇坠是王妃之物,周显曾受过王妃母家一饭之恩,想来是能够切身体会龙氏兄弟艰难求存的不易,只要让龙小哥带上王妃旧物前往,念及往昔,想来他也不会拒之门外。”

    她默默点了下头,正因想到周显也曾寄人篱下,必定不会亏待龙惠庭,她才敢把人送去周显那里。

    翌日,兰曦将虞尚君母亲留下的莲花玉扇坠拴在龙惠庭腰带上,领了龙惠庭来跟虞尚君道别后,就前往城防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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