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剧组.炸开

    李勤身披冲锋衣,搭配全身的黑完全融入了大山里,手里的登山棍给到了萍果的手上,预防她滑倒。

    “这本算好的了,如果你看过A版本的,就觉得这轻了。”他的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如果要她演A版,估计也够呛。

    萍果嘲了句,男一号都没说什么,她也别挑三拣四的了。“难怪你的戏都是待播。你是怎么劝服你的男一号来这种地方,陪你拍这么无厘头的戏?”

    李勤还真就故作思考了会儿,似乎很难回答,但脸上的神情被埋没在昏暗得只有登山灯照着的地面上,没人在意他脸上多余的表情。“也就还好吧,他追求刺激,专走剑锋。”

    萍果没来得及换下衣服,现在穿的还是下午去绘画的那套短裤和短衣外套。“你说的是你吧。”看李勤就把自己包得怎么严实,还穿皮鞋爬山,就装吧他!

    李勤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看远处没有亮灯,也就接着爬。“不然,大佬有何高见。”他看出来了,萍果一开始在这嘲讽,在那暗示,不就是嫌弃他的剧本吗?

    萍果不死心,照着头顶上固定的大灯,还是翻开看了个模糊的大概,眉头又皱了下,“这一下去还真的没法改。”

    “是吧,虽然无厘头,但很有逻辑紧凑的感觉。”李勤就当是在夸他了,夸人技巧虽然拙劣。

    显然,萍果否认了。“没有。”

    罗竣福应该是受不了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是认真赶路,就来拉他们后面一班人陪着打昏话。“李导,我们什么时候到啊?怎么越走越邪门了?山上全身蚊子还有老鼠叫。”他边说还边挠手臂,看得出他很不喜欢这种地方。

    萍果想,他肯定心里怨恨,真是造孽吧,跟着李勤来受罪。

    李勤回头训导没文化的男一号,“那是蝉,脱了几年乡村皮,真忘了自己怎么来的了吗?”怎么说,都是同个大山走出去的,只不过李勤的家住得更偏远些。

    “你也是从农村走出去吗?”萍果听到这也不怕生,回头用大灯照着罗竣福的脸,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男明星的偶像包裹,除去极度嫌弃的表情,还有那张准备来势汹汹的嘴。

    罗竣福看着两个人挖他苦,“什么农村,我那叫半个城市,哪有你们这种山间小道来的乡下。”他大气咧咧地往前大走几步。

    萍果头上的大灯跟着他转动,看他也走得挺稳的,这不,适应的挺快的吗?

    李勤并没被罗竣福分神,指着右侧一处亮着灯的木屋别墅,“到了,前面那屋子就是。”

    “李导,你让我们一大伙人住木屋?”罗竣福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见立在他右侧木屋就亮着门口摇晃的吊灯,还没个管理开门的人,不知道的真以为来大山里录制真人秀了。有一刻觉得自己好命苦,辛辛苦苦考出的大山,到头来又回到了原地。

    李勤已经带着人往里进,“不行吗?别看外面好像掉灰,里面我都吩咐打扫过了,要不住你下山随便找间。”他吩咐大伙放下行李,去找间喜欢住的房间。

    罗竣福就算他在剧组里脾性最大,当即就空着手往下走,对还没进去木屋里的工作人员说,“李导说,我们可以下山住。”

    管理剧组道具的黑皮大叔一挥手,“嘿哦,要去你去吧,都爬到半山腰了,怎么也要住一晚再走。”

    萍果已经跟着大伙进到屋子里,环顾四周木梁支撑着整座木屋,结构简单,却又不得不感叹独属于大自然的匠心工艺,只是有些人不懂欣赏罢了。显然这么美的木屋,在劳累且渡过漫无目一天的人看来,此刻没有比一张舒服的床来得惬意与欣慰些。

    萍果给提着重物的工作人员让路,自己贴着墙壁边,是不碍地方的存在,待人进去得差不多,她才看向屋外,见李勤还在劝倔强不回头的男一号,她稀稀拉拉听得不清楚。

    之后被一个穿着拖鞋走下楼梯的制片主任叫道:“萍果是吗,过来吧,我们一个房间。”女士优雅的身姿,身上换下风尘仆仆的外衣,露出的是居家风格的丝绸缎里衣,招手像是呼唤远方妹妹的口吻,让人感到心底有几分酸楚。

    “你带行李了吗?”陆倾百挽着萍果的左肩,亲昵的动作,语气却带着严厉。

    “没,我从家里过来,空手来的。”萍果对话自然,摸了下有点冷的手臂,显得有些不自在。

    制片主任像是摇头叹气,无奈地觉得李勤只是把人找到,却不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不过没关系,这个妹妹她亲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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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勤双手抱胸,看还杵在门外,撒泼打滚的罗竣福。“小罗,你又搞哪一套?”他的眼神犀利,知道这混账又在刷存在感,是欺负他没有好演员了吗?非得这么供着他?

    罗竣福身披皮草外套,还没当大明星,就把架子先端起来,他走前愤怒地指着李勤,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李导演当初怎么说的,说要带我下乡体验生活,我忍了,但现在你告诉我没有女主,还住在深山老林里,跟这些鼠蚁为伴,这不是折磨我吗?惹得我疹子都起了。”他边说,边用手抓着手臂,却发现越挠越痒。

    李勤刚想说,那是你皮草里的毛惹得你痒。可他现在脾气也到达顶火,不要觉得他看上去好说话,底下的工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骑到正主的头上。他是没几个钱,去投资昂贵的道具,灯光,一切外在包装的物品;他也是这几年在圈里出了名,拍不出上台面的作品;还有一大堆圈内外的人等着他扑街,以及找演员,大家都是推三阻四。

    可这些他都不忍,不就是那点资金吗?剧本自己写,多职兼审,最终审核申报也由自己去找传媒公司宣发,一步步都是稳扎稳打,才能从中获得快乐,才是他觉得做导演,乃至整个演艺界的那么一点点值得开心的地方。

    他当即就训斥罗竣福,你以为当演员这么好当的?

    你以为好演员为一个镜头,不需要时间的积累和磨练?

    你以为好演员一个月待在深山,没信号,日夜没顿好睡才能换来那么点片酬,是被你在这说呆不下来的轻松?

    你以为好演员成名,是靠别人的家财万贯?

    每一个人都是一步又一步地走来,不是谁生来就站在珠穆朗玛峰的顶端,蔑视着所有人,说努力没用的。

    “你要是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你还妄想当什么一线的演员啊?别还没开工,就给我搞这套。况且我们不是刚找到了个女演员?”李勤有试着压抑情绪,毕竟这个节骨眼发生这些事情,大家心底都悬。

    很显然,罗竣福非但不吃他这套,还蹬鼻子上眼了。“还有你那个小演员,她会演吗?你就让她演女一号,跟我搭戏。别到时候搞砸了,我看嘚赔死。”他顿了下,有些嘲讽的意思,“你是想的美,你那剧本能演吗?自己写的戏也就几条,还要我们大几号人陪你熬在这。这戏不拍也罢。”他掀开嘴角,露出里面被整形得只有陶瓷牙的洁白,而忽略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才是造物者的公平之处。

    李勤了解他,他倔也就明天的事情,但在这个节骨眼走掉,相比很多人都等着看他又把一个演员气走的丑闻。“你是也要走吗?别以为没开机,就可以临阵跑路,我能想到那么多吗?你有本事把安娜给我绑过来?没本事就闭嘴。”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其实也猜到十有八九。

    最后,他作为拥有整个剧组最大的话语权的大佬,却苦口婆心地劝说,“别再闹脾气了,里面好几号人都想安静地度过今天,之后的事情我们再算。”

    罗竣福却不以为然,也不打算谅解他,捞了下皮草外套,向肩膀上掂量下,“我忍够了,要演你自己演,就你那戏永远都火不了。”最后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李勤也忍耐到一个限度,朝着他的后背骂道:“你要不要这么绝情!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说不演就不演,要滚也可以,以后别求我!”

    罗竣福拿出手机拨打半天,显示山间没信号,“什么破手机!”他直径越过李勤的身侧,朝屋里头喊,“露西,干嘛呢!还不赶紧滚出来,还想留着春宵夜啊!”

    露西身为罗竣福的助理,理应到哪都跟着,可刚才她肠胃不适,先一步跑进木屋借个厕所先,现在正火急火燎,知道自家演员生气了,连忙拖着行李箱和别的杂物,就走出木屋外。

    李勤就这样看着罗竣福和他的助理下山,也不再多说一句,转身进到木屋,没细致瞧他拖关系借来的木屋,先上二楼敲动女工作人员那边的门。

    推开一条缝隙,看萍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拖鞋正穿在脚上,小脚丫被她涂上红色的指甲油,还是那个爱美的姑娘,现在正坐在地板上,跟制片主任聊得还行,旁的人也都热闹地打成一团。

    “萍果,出来一下。”李勤指尖敲动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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