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米瑞尔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位主动好学的优秀学生。

    即便是里德尔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摆烂的魔药课之外,她的表现堪称完美。

    这种完美自然也体现在,当他建议米瑞尔勇于尝试篡改他的记忆,并切实地教了她一些打破大脑封闭术的诀窍之后,她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长为了一名大脑专家,并积极地创造着一切可能成功的契机。

    当她在他的手中褪去外袍时,她目光灼灼地窥伺着。

    当她抬起眼深深凝望着他,舌尖从囊袋中隔缓缓滑至冠状沟时,她跃跃欲试地算计着。

    当她坐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一点点将他吞没时,每一次抚摸都带上了试探之意。

    当她在沉重的喘息声中颤抖着绞紧,圆润的瞳孔里泛上湿漉的水汽时,她全身的细胞都做好了精准攻击的准备。

    这种萦绕着的如履薄冰的压迫感,令里德尔高度亢奋。

    他其实有些后悔在第一次顺水推舟时,为了勾引住米瑞尔而开出了如此置自己于劣势的条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些沉迷于这场危险的游戏之中。

    越是沉迷,他的大脑就越是清醒。在肤浅的欢愉之下,他冷静地期待着某天这只小怪物的服软,或者他失手翻车后的终结。

    里德尔神色莫测地盯着枕间遗留的金色发丝,身旁早已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让他诡异地觉得有些发冷。他揉了揉沉闷的太阳穴,不紧不慢地起床去找人。

    米瑞尔早早就坐在了书房的桌前,正对着特制的地图进行着某种微妙的填色游戏。他站在门口观望片刻后,走过去强行挤进座椅,让米瑞尔坐在了自己怀中。

    “你这次沉睡是不是差点死了?”在米瑞尔拽着他的胳膊想将他给丢出去前,他直白地问出了刚见面时就想问出的话。

    米瑞尔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可能,想什么呢?如果我这么容易死,预言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地警惕我了。”

    里德尔没信她的鬼话,在成功让她因为转移注意力而忽视了自己当前的行为,重新将视线放在地图上时,得寸进尺地在她的肩膀上搁上了自己的脑袋。

    “虽然你说不确定未来能给麻瓜带来怎样的震撼,但是答应我,至少地点不要选在这里。”他用鼻尖轻蹭着柔软的耳根,“如果必须要选择一个目标的话——”

    他移动视线,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后点在某个孤立的岛国上,“这里吧,反正它总要被毁一次,邓布利多也知道。选它会比较天降正义,好编借口装无辜。”

    “天降正义。”米瑞尔琢磨着这个单词,又笑了一声,“但是换个地点,我又得重新花时间去出差。”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也许就不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了。”里德尔不满地埋怨着,“你拉拢信徒的效率低得令人发指,连格林德沃都看不过眼,这简直是丢我的脸。”

    “放心,格林德沃那里你无脸可丢。”米瑞尔面不改色地说道,“在他眼里,你是我的小娇妻来着。”

    “他就是坨狗屎。”里德尔用最简洁的话语进行了最极致的辱骂。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动眼珠,试探着继续说,“其实我倒是不介意,里德尔这个姓氏本就没有留着的价值。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改姓奥利凡德。”

    人们总是会对漂亮的皮囊有所偏爱,过去他曾经多次利用这张脸顺利获取了想要的东西。他不禁生出了一丝隐蔽的期待,希望这次也能够顺利如愿。

    “我可以像文达·罗齐尔一样陪你去看极光,去冒纳罗亚火山口看银河。”他将眉眼调整为最迷人的弧度,深邃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侧着身子扭过头来的少女,仿佛凝视着整个世界,“还有阿塔卡马沙漠,黑沙海滩,或者就近的苏格兰加洛韦森林,这些都是观星的好场所。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你病了?”米瑞尔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没病,这是深思熟虑下的建议。邓布利多最爱看这码事了,他也许会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对我们的忌惮和打扰,何乐而不为?”里德尔扬起下巴,“还是说,你有其他钟意的对象?”

    “不是,你真的病了。”冰凉的手心贴上他的额头,米瑞尔稀奇地问道,“昨晚干太激烈发烧了?”

    “……作为一名淑女,至少遣词造句文雅点。”里德尔把额头上的手抓了下来,语气在下一秒就顺着话题变得虚弱,“大概是因为是昨天淋雨着了凉,后来又受了伤。我想我现在需要躺回床上,得到一些温柔的照料。”

    “这里没有家养小精灵,他们也是平等的达瓦里希。也许你需要自己动手去熬一锅魔药。”米瑞尔温柔地提出了建议。

    “可这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多少需要对我负点责。”他声音委屈地垂下头,再次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个世界上我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了,老师,不要不管我。”

    没被指出来前还不觉得有哪里不适,现在他却似乎真的开始被发烧的热度影响,大脑沉甸甸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颅腔内带上了闷响。

    空气安静了下来,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经过似乎一个世纪的漫长沉默后,米瑞尔的声音才终于飘入了耳畔。

    “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汤姆。我不需要你去浪费时间做一些额外的事,或是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她的语气依旧温和,却仿佛和屋外的寒风一样刺骨,“我送你回霍格沃茨,相信校医院能够给予你最好的照料。”

    里德尔盯着桌上泛着流动金光的地图,迟迟没有做出应答。他想自己现在应该要感到愤怒,为米瑞尔的不识好歹,又或者是感到耻辱,为他都不惜放低了姿态,对方却无动于衷。而事实上,他麻木的神经似乎既升不起愤怒,又升不起屈辱。

    也许是因为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他大概已经将不满足他期望的人给杀死了。但如果他的期望原本就是不想让人死的话,他还能怎么做?

    里德尔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伪装有些用力过猛,他竟然真的觉得心里泛起了一丝委屈。

    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双手,笔直地站了起来。

    “不劳麻烦,我还没脆弱到用不出幻影移形。”他冷冷地说道。

    三天的校外假期还剩二天,里德尔站在红砖房的空隙之间思考了一下,将目的地定在了费德罗特的银矛高塔,继续去刷奇特的傀儡永生术导师的好感。

    赛尔维斯的傀儡长久地驻扎在高塔顶层,在他踏入区域的瞬间便激活般动了起来。

    这位使用着古怪术法的巫师并不算有心计,甚至能称得上一句沉迷学术的单纯。就像霍格沃茨除邓布利多之外的所有教授一样好骗,他也认为汤姆·里德尔是位完全合乎自己心意的学生。

    “有段时间没见到你,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哪个角落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全身都透着一股焦虑。

    “抱歉,阁下,之前有考试,功课繁忙。”里德尔淡然地拿出了万用的借口,“是有什么急需我帮忙收集的素材吗?”

    “那都是小事,现在我们面临的可是更加重大问题。”傀儡异常高大的身体来回踱着步,又烦躁地停下,将戴着金丝面具的脸转向了他,“有傀儡告诉我,东边长出了黄金树的幼苗。不妙,这感觉非常不妙。你亲爱的老师疯了,她这是在挑衅无上意志。”

    “那是什么?”里德尔不动声色地琢磨着全新的陌生单词。

    “你不需要知道,弱小世界的人类。”

    赛尔维斯盯着他继续看了看,突然又态度缓和了起来。

    “不像你们这里似是而非的神话故事,无上意志是真实存在于宇宙间的神祇,曾经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了长久的磨难。那些撒满东方的黄金树幼苗,是属于祂的遗失力量。”他缓缓解释道,“米瑞尔如此声势浩大地乱用这股力量,不是失心疯地想要激怒无上意志前来毁灭这个世界,就是妄想自己成为伪神。在她引来灾祸之前,我们必须阻止她,否则所有人都得完蛋。”

    “可惜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实在是令人头疼。”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我之所以改变主意,决定接受你向我学习的请求,是因为有一件事想要委托你。”

    蓝色的长袍消失在黑暗的角落,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瓶琥珀色的魔药,递了过来:“喂她喝下去,让我把她做成傀儡。这样一来,所有事都能解决了。”

    里德尔注视着眼前的药水瓶,面无表情地回答:“我?阁下对我不满可以直说,不必如此迂回地让我送死。”

    “成功了就不会死。”赛尔维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那么讨厌她,却迟迟没被杀掉,说明她至少对你存在一些感情,他们那疯子流派也就只对自己人剩下这么点心慈手软了。你拥有成功的可能性。”

    “只要顺利让她喝下这瓶药水,从此,她便会对你言听计从,试想那会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琥珀色的液体荡漾出鎏金的光泽,吸引着人的目光,“这是能将高傲的魔女占为己有的唯一法门。即便心狠手辣,傲慢至极,她也不过是一个有弱点的普通人,不必过于害怕。”

    “好啊,我愿意试试。”

    里德尔盯着魔法导师的金丝面具,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恶劣至极的笑容。

    “但是我需要一张底牌。能够保障我此举有试错成本,而不是白白送命的底牌。”他缓缓说道,“阁下,你是否该告诉我不死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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