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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无缘分

    一曲毕,木烟被春时带到了偏殿,临走前命人好好看守。

    花寒毒晕了门口的守卫,正欲带她离开,却被宋音正好撞见:“还从来没人能从本公主手上逃出去的,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有侍卫涌上来,花寒寡不敌众,眼看就要不敌,木烟跪倒在宋音面前:“请公主恕罪,饶他一命!”

    宋音看人都被打吐血了,不禁皱紧眉头摆摆手:“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吧,本公主有话要跟她说,这回可把人看好了啊,本公主说话不喜被人打扰。”

    “是!”

    侍卫架着花寒半是拖拽的把人带走,沿路滴落的血迹,在地上洇成了暗色血污,

    木烟目不斜视,跟在宋音身后进了殿内,花寒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打垮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她现在更为担心的是眼前这位九公主,究竟要跟她说什么。

    宋音是个急性子,根本藏不住,门刚关上便冲她劈头盖脸问了一句:“你与孟汀是什么关系?”

    这话,木烟不久前也听过同样的。

    “你敢笑话本公主?”

    木烟笑着摇头:“公主误会了,奴家与那位孟将军一个天一个地,我们……能有何关系?”

    宋音听来直点头,觉得她说的在理,但又很快想起春时方才的提醒,脸色一沉,不悦道:“你不是号称第一琴师么,竟还会弹错音?那难道不是因为你心思不纯,把弹琴的注意都放在了不该觊觎的人身上?”

    她说的不错。

    木烟心里落了一空,她竟然无力反驳这话,因为她当真就是这么做了。

    她原以为那天之后,孟汀与她也算是说开了,她刺的是心,人心是肉长的,即便伤口再怎么浅,他也一定是会痛的。

    再见时,她一边弹琴一边不自觉抬眼,她甚至在心底想,受了伤还喝酒,伤口只怕是会好得更慢。

    然后她就弹错了,是一声极其明显的杂音,她心虚的没敢再看。

    宋音等了一会,不见她回答,心下慌了:“果真被我说中了吧!”

    她两手叉腰,气愤地伸手指着她:“你、你区区一个琴师,竟敢对他生出非分之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说罢,实在是气不过,一巴掌已经打了出去,就要落下时,木烟扣住了她的手腕,那白净的手指便停在了她的脸侧,怎么挣都挣不出来。

    “本公主今日就要打死你!”

    宋音又伸出另一只手,同样被木烟紧紧抓住,她着急地跺脚,想要大喊,却被人用力往前一拉,再一低头便看见一条白纱缠住了自己的两只手腕。

    木烟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得罪了公主,奴家以为,只有这样……公主才能好好听我说话。”

    宋音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人,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会武功!

    她点点头,木烟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快要离开前,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以防万一,我给你下了一点毒,安静听我把话说完,我就把解药给你,九公主可别耍什么花招,毕竟这毒么,全天下只有我能解。”

    宋音敢怒不敢言,眼圈都憋红了。

    “也许说出来公主可能不信,但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的。”

    宋音心说管你说什么,本公主都是绝对不会信的!

    “十岁那年,我救了孟汀一命,也算是机缘巧合吧,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后来出了意外,我以为他死了,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学着他的样子,躺在房檐上,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那上面躺着比床还舒服。”

    “我等了十年,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可那天,同样是有人追杀他,我同样救了他,但他不记得我,而我也不想与他相认。那时候,我以为这样做就是为他好,其实不是。”

    木烟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孟汀跪在蓝楹花树下,一下又一下对着那三座墓碑磕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失忆是因当年的意外,并非是他自己想忘的。而我之所以不想与他相认,也是在心里悄悄怪他,怪他不记得我了,只可惜,这些事都是我很久以后才想明白的。”

    宋音一时听得入迷,倒是慢慢的不挣扎了。

    宋音忙问:“然后呢?”

    她更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让孟汀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木烟继续说:“然后他就像小时候一样给我讲外面的故事,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公主,你可曾见过漫山遍野的花灯?”

    宋音倒是见过满城街巷的花灯,不过应该也相差不大,于是点头:“算、算见过吧。”

    “那你可曾见过万丈山崖下,徐徐升起的花灯,还有上百把伞那么大的花灯?”

    宋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花灯?

    “那倒是……不曾见过。”

    一幕幕花灯拂过的画面好似又一次浮现眼前,木烟淡淡道:“我见过。”

    “花灯带着我们下了山,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以为只是出去玩一玩,看一看他口中说的那些新奇玩意,但我很快发现是我错了。”

    木烟的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那些日子,那一段,唯一算得上快乐的日子。

    只可惜,太短,短到她甚至来不及回忆,就已经被后来的无数痛苦覆盖了。

    “所有人都在提醒我,是我一意孤行,犯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挽回的错误。”

    “这么严重吗?”

    宋音听得皱眉,显然是把她刚才那番话都听进去了。

    木烟苦笑:“是啊,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到我需要用一辈子来偿还。所以我才说永远,正是因为那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错误,所以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那你跟孟汀……”

    她刚问出口,便想起了春时曾经说过的话,孟汀心里原来真的有人,并且那个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此生有缘无分。”

    木烟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语气却很果断。

    宋音隐约听明白了,也听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深,但却不是她误以为的那种深。

    木烟从未跟人说过这些话,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只有一个花寒,但这些话她深知说出来只会勾起他的伤心回忆,所以她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提。

    她没想到第一次说出这些话,竟然会是对着这个性子顽劣的九公主。

    “如何?九公主,奴家想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尽了,现在公主可以放我走了吗?”

    宋音回过神来,赶紧冲着门口扬了扬下巴:“走吧走吧,你放心,这些我一定会保密的,以后也绝对不找你麻烦了。”

    “那奴家就先谢过公主了,这是解药,公主请笑纳。”

    ——

    今日这场宴会真算得上是鸿门宴,先是九公主不知所踪,后是听闻有人打斗受伤,最后赵野竟然发现孟汀不知何时也跑没影了。

    找了许久才在宫殿上面的房檐上找到了人,不过当时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差一点就要从上头摔下来。

    赵野趁着夜深带人回了驿站,气不过坐在床边等着,打算等人起来好好说他一顿,但奇怪的是,后半夜人确实是醒了,却又好像没完全醒过来。

    孟汀是躺着的,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枕在脑后,表情茫然地看着床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不太正常。

    因为以往赵野要是在床边坐这么久,还盯了这么久,早就不知何时被踹出去了,然而此刻,床上的人很是安静,安静得有点可怕了。

    赵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孟汀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头。

    只可惜是满肚子备好的墨水无处发挥,他重重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临走前,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床边的烛台。

    反正他估摸这人后半夜应该是不会睡了,点上蜡烛,看得清楚明白点也好。

    赵野出去之后,孟汀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烛光映照进他眸底,照出几粒盈盈光点。

    今日木烟与九公主说那番话时,他也在。

    说不清当时是个什么感受,明明只是过去了几个时辰而已,他现在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很多年,那些话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清楚知道那就是雪姻的想法。

    那些话,明明就是早就清楚的事实,为何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又不想接受了。

    孟汀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良久,他抬手挡住了眼睛,绵长的吐出一口气。

    伤处又在隐隐作痛了,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重。

    半是叹气,半是回答一般,他说:“好,如你所愿。”

    翌日一早,赵野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他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满脸戾气地推开了窗户,冲楼下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楼下有人答他:“赵哥,快收拾行李吧,孟哥下的令,说傍晚前咱们就要到下一个站点。”

    什么?!

    他睡意全无:“是边塞出事了?”

    “嗐,没呢!可能就是弟兄们都待不惯吧?”

    赵野在心底骂了一声:他娘的,又犯什么疯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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