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见蒙面人难以对付,义和盟众人也不管刚才还与齐楚剑拔弩张,纷纷摩拳擦掌加入战场。

    只可惜,他们不加入还好,一加入反而坏了事。

    齐楚和荆小小虽没能擒住两人,但处处皆限制了两人的退路。

    此刻众人一拥而上,反而打乱了两人的配合。

    尤其是荆小小,战场中心人数陡然增多,明显限制了长鞭的发挥。

    几人本是势均力敌,此刻形势瞬息万变,蒙面人抓住了长鞭的空隙,毫不恋战,即刻抽身遁走。

    纵然义和盟众人追去,也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荆小小看了看苏染,再看向蒙面人逃走的方向,可谓是懊恼不已,都怪这些蠢材坏事,她和她家齐楚配合的多好!

    不是苏染信不过荆小小,不让她去追。

    而是此刻没了蒙面人,矛盾的中心又会转移回苏染身上,若荆小小走了,她就少了目前唯二的依仗。

    毕竟要谈判,还是要有点底气才好。

    苏和也从远处收回视线,看向苏染的眼神没了刚才的震惊,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不解和愤怒。

    苏染觉得很有必要在他彻底爆发之前率先开口:“二叔自己也说,不破不立,怎知父亲救我,不是给九天玄教一场阵痛后的新生?”

    苏和愣了一下,似乎忘记了这句话出自自己之口。

    “此时争论陈年旧事已毫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苏家。此二人虽手持令牌,但不敢与我正面相对,可见身份有假。不敢

    以真面目示人,其后必有阴谋。”现在苏染所能做的,也只是陈述事实,希望苏和不要再被自己的偏见迷了眼睛。

    苏和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蹊跷,此刻千情万绪涌上心头,不知该作何回答。

    还是武庄怡稳住了阵脚:“虽九天玄教身份有假,但鬼医门是否参与其中,口说无凭。”

    也对,此刻若真轻易听了苏染所言,那不是直接打自己的脸吗。

    苏染也不推脱,毕竟她也很好奇,这幕后之人和九天玄教究竟有怎样的渊源:“既然来人手上有我九天玄教的飞羽令,

    此事我们难辞其咎,我会找到这背后的真相,但是苏家的人你们不能带走。”

    荆小小一手叉着腰,一手甩响了长鞭给苏染助阵。

    齐楚白了荆小小一眼。

    武庄怡警惕的看了荆小小一眼:“你是九天玄教遗孤,为何新羽教的辣手摧花肯任你调遣?”

    荆小小满意的昂起了下巴,看来自己在江湖上还是很出名的!

    她的成名一战,是在湘城外雾华山的一片花海,她挥鞭时带动身旁飞花御敌,敌虽然御了,但是那片花海也成功秃了,所以由此称她为辣手摧花。

    不知道现如今,那片花海又长出来没有。

    “侄女不才,也是新羽教的教主。”有人撑腰苏染的底气足了不少。

    刚刚在一旁呈石化状的苏和,此刻讶然。

    新羽教大约是五年前开始在江湖上出现的,教中人大都行事奇特,虽低调的很,但最近的风头也有越来越盛的趋势。

    没想到背后的教主竟然是苏染。

    还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苏和不仅心下苦笑,怪不得他们这些老人越来越不济了。

    这样一来,苏染与义和盟暂时达成了协议。

    苏染负责找出毒害刘亦柔的真凶,在此期间,义和盟不会再找苏家和鬼医门的麻烦。

    苏家众人经过一番折腾,再次回到苏府已是半夜,虽没受什么罪,但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苏安一向是知道弟弟的,虽没想到他能真的狠下心来,但也没什么太多的表示,只是眉眼间略微有些疲惫,想必是在思考鬼医门今后该何去何从。

    但另苏染惊讶的是,刘氏对苏安似乎也有怨言。

    刘氏家里经营着几间大的药铺,和苏家在生意上有不少往来,同苏安也算是青梅竹马。

    但看样子她并不清楚鬼医门的事,只不过是碍于外人在场,才没有发作。

    受惊最大的恐怕就是苏柒,她从小胆子小,此刻眼圈红红的缩在刘氏身边,想必是没少掉眼泪。

    许是听接他们回来的人说了什么,此刻看向苏染的眼神也有些畏惧。

    但苏染也是无法,这是必然经历的过程。

    或许都休息一下,明天会好的多吧。

    这个晚上,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了。

    从日光慢慢洒落到窗沿的一角,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扫在苏染的眼睛上,院子里仍事一片寂静,仿佛昨夜的混乱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染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巧的是此时苏安也找上门来。

    苏安会来找她,苏染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父亲怎么起的这么早?”苏染微微笑道,一边回身去桌边给苏安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沏茶,父亲喝点水吧。”

    苏安跟着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接过了茶杯,但是却没喝,只端在手中,低头盯着茶杯。

    良久,苏安将茶杯放到桌上,轻轻笑道:“我就说你那个时候已经不小了,怎么会全然忘了呢。”

    这笑中有欣慰亦有苦涩。

    这事确实事苏染理亏,她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苏安叹了口气:“不怪你,毕竟你的事……旁人体会不来。”

    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想要活下来,就只能一夜之间长大。

    “父亲也是一样,鬼医门叫我好找。”苏染玩笑道,她找了那么久才找到的“鬼医门”,竟然还只是障眼法。

    苏安失笑,他确实转收到了新羽教的信件,只是也没想到竟然是苏染。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苏安又道:“从前我总想,你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过的或许会好些。可是有些事,该来的或许总会来,是命,逃不掉的。”

    语罢他复又低下了头,苏染觉得他或许也是想到了鬼医门的命运。

    哪怕是苏和离家多年,也没能阻止他们兄弟阋墙。

    “没有父亲,我活不到今日,何尝不是父亲改了我的命?”

    苏安闻言,看着苏染欣慰一笑。

    苏染也不想打破此时难得的温馨,但她也要保苏家一条生路:“但是此事恐怕不日就将传遍江湖,更何况鬼医门的事情也已经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苏安点了点头:“或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苏家世代行医,对武功没什么研究,一旦身份被揭穿,可以说是毫无自保之力。

    虽然鬼医门众人听到消息必然纷纷潜藏行踪,但在明面上的苏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我已让人回去传话,不日就有人接你们去灵沽镇。九天玄教也会在此重聚,想必不会有人在此时轻易挑衅,能保一时平安。”

    虽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但现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从小主意大,小心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是……你要报仇?”

    苏染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对光复九天玄教没什么兴趣,也没想过要报复谁。”

    世上不必再多像她这样的人。

    闻言苏安反而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他反倒希望苏染多些正常人的情感。

    她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虽身处尘世,但一切似乎都不与她真的相干。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苏染思忖了片刻,问出了她长久以来都想问的一个问题:“我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安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想到苏染会问起这个。

    “你父亲也是齐湖人,当年我们都在城南那家私塾读书,年纪相仿,性格相投。后来他举家搬迁,虽不能见面,但一直也有书信往,直到……。”

    见苏安停下来,苏染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她隐约能猜到,这一切的转折,大概就发生在张生加入九天玄教以后。

    “后来,他的信里提到了一个女子,说那女子是天人之姿,又可爱的紧,他想必是一见钟情了。最后一封信里,他又说那女子是一教之主,二人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恐怕很快就要请我喝喜酒了,但我始终也没等来下一封信,直到我同两位义兄参与了覆灭九天玄教一战,这才再见到他,而你也已经不小了。”

    “他当时的处境艰难,只得将你托付于我。为求稳妥,我先带你下了山,谁知再上山时,就听人说他与玄姬坠崖而亡,连尸身也没留下。”

    话音未落,苏安感觉有一阵雾气慢慢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禁心下感叹,自己果真是年纪大了,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当时也未觉如此感触。

    看来苏安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隐情。

    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必要徒增伤感了。

    苏染看着苏安眉眼间的倦色道:“昨日折腾了一宿,父亲还是回去歇歇吧,等搬去灵沽镇,还有许多事要父亲操心呢。”

    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苏安也算放下一桩心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也好,我先去安排一下。”

    唉,还是不肯歇歇,苏染颇感无奈。

    不过忙些也好,省得思虑太多,也不知道他们两兄弟的心结何时才能解开。

    苏安前脚将将出门,脚跟还没着地,后脚却又撤了回来。

    “还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现在想来还是告诉你。”

    “其实你可能尚有血缘亲人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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