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多谢你招待我们午饭，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
一餐免费的餐食够了，高雪没想再提豆芽的事情。
刘大厨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小事，他正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让高雪以后再多指点一下呢。
“小雪，我收你弟为徒怎样？”这突然来的灵感，刘大厨心里狠狠为自己叫了声好。
“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问懵了姐弟俩。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拜师这么随意的？
“小弟，你想做厨师吗？”高雪心里对高兴的打算，还没有对外说出来，如果弟弟真的喜欢做饭，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知道啊，姐。”他怎么会知道喜不喜欢，从来没做过饭啊。
见刘大厨看自己那热络的眼神，便明白了，刘师傅招收小弟是为了留住自己。
若在寻常人家这是天大的好事，可高雪不想就这样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是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的门面和依靠。
“刘师傅，我知道您的想法，我不适合做您徒弟，收了我小弟，大家都便宜。可小弟是我家唯一的男丁，明年我准备把他送进私塾的，不指望他为官做宰，好歹博个功名就行。”
哎，他也是这么想的，老大读书不成，老二多少有点天分，已经中了秀才，也指着这个儿子能光宗耀祖呢。
人家这个理由实在不能反驳，自己也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呀！
“若刘师傅您看得起我，我隔个几日就来送一次豆芽，有什么我们一起讨论讨论，不论师徒名分。”
刘大厨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主意好，隔两日来一次，说准了哈。”
“说准了，如今我在昌平胡同那边摆了个小摊位，卖豆芽和糖葫芦，上午一般都在的。”高雪也不好厚着脸皮说大厨有问题就去找她，她真不懂做菜，只是知道的比这时代的人多一些而已。
“糖葫芦？小吃吗？没吃过呢，下次给我留两串。”
“没问题，那刘师傅我们就告辞了。”
“等等，你这报酬咋给？”
高雪笑了，刘大厨还真是个耿直人。
“我这也是胡乱说的，有没有用不一定呢！若有用，您管我们顿饭就是。”
“这有什么难的，咱就是做饭的，还能饿着你们。等着！”
这女娃是个不贪心的！他也不能占人便宜。
高雪心里是想要很多钱的，可也不现实啊！
你说几句就要钱，要多少合适？穷人柞富，她受不起。
还不如留个人情呢。
出去没多久，刘大厨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知道你家过得艰难，我打包了些饭菜，带给家里老的小的。”
高雪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打开盖子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刘师傅，这么多菜，怎么好意思呢。”
“客气什么，我们这是酒楼，最不缺的就是饭菜。记着过来哈，下月初六我有个重要的宴席，想露一手，最近都在琢磨新菜呢。”
高雪急忙点头，“我记下了，一定来。”
……
姐弟出了迎客楼，就去了梁家铺子，现在资金少，不能压货，每天去买也多跑不了几步路。
“姐，那会儿你说要送我读书，真是这样想的？”高兴心里憋不住话，早就想问了。
“是，姐能养家也能供你读书的，钱财上你不用担心。你会不会怪姐没同意你去做学徒？”
“姐，我又不傻，读书可比做学徒好千百倍，只是你一个人赚钱太辛苦了。”
“哪里是我一个人，大姐，小妹还有你都在出力，连奶奶都是有功的。”
“读书太费钱了，我们家负担的起吗？”他也渴望成为先生那样的人。
“小弟，这些都不算什么，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最重要。做好了自己，才能护好家人！”
“护住家人”，高兴记住了这句话，还牢记了一辈子！
“先生的算术怎样，能不能请他教教你？”
“先生那边要问问看。”
高雪当然可以自己教给高兴乘法口诀，但是出处呢？自己算的快还可以说是聪明，口诀可不是谁都能编的出。
至少，学了一定基础后，再慢慢教给家里人才行。
“我们要把账做起来，买进多少，卖出多少，心里要有数，时间久了就容易搞忘了。”
“我知道了，二姐。”
……
食盒里装了一盆炖肉，一盆白米饭。
周氏没见过这阵仗，有些发懵，“小雪，这花了多少钱啊？”
“奶，是刘大厨给的，今天我又给他出了个主意，不仅管了我跟高兴一顿饭，临走还让我带了这些给你们。”
“呀，刘师傅真是个善心人，咱们这是遇上好人了。”
高雪进厨房拿了个碗出来，盛了半碗饭，浇上一勺肉，生火热了一下，坚决地递给了周氏。
看着懂事的孩子，周氏将软烂浓香的猪肉和米饭都吃了下去，多久没这么吃过饭啦？！
都记不清了。
“晚上给大姐，小妹一人来一碗，剩下的明天加点白菜煮一煮，还能吃一顿。米饭我给奶奶留下。”
“刘师傅还说了，隔两天就让二姐过去一趟，帮他尝菜出主意，还会管我们吃饭呢。奶奶，肉真香啊，刘大厨做的好好吃，姐姐指点过后，就更好吃了，嫩滑的不得了。”
“小雪你还懂做菜？我们家没啥好东西，都看不出你擅长做饭。”
“奶，我只是喜欢瞎想，是刘大厨厨艺高，接触多了，学了不少呢。”一语含糊带过。
“好，我也不多问了，你小叔在那里，有事就去找他，跟外人接触一定带上高兴。”到底是个姑娘家，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就不好了。
……
“这是高敏家吗？”
听到说话声，几人走了出去。
是个陌生人。
“这位小哥找谁？”
“大娘，我们跟董家是邻居，我娘说高敏昨夜被打惨了，今天也没看见人出门，有点担心。我娘让我来送个信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哈，我走了。”
高雪最先回神，向着来人鞠了个躬，“大叔，谢谢，您这恩情我们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