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上线

    木之本立花和安室透顺着人群,来到案发现场。扶手外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掉落的地方也只有划痕。为了线索看来只能找到尸体了,可古堡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构造,下面到底是哪里?

    “古堡的下方?那里是密室。”富翁沉吟了几秒,长长地叹息,“事到如今,你们有权知道这些。”

    “据说战国时期,有位大名为了家族通敌,陷害给战场上的下臣,下臣含怨诅咒,继承大名佩刀的人,都会坠入万丈深渊而死。他是出征岩代国时死的,所以又被称为岩代鬼。”

    “岩代鬼死后,大名的后代皆死于非命,她们怀疑是诅咒灵验。第三代是当时有名的大巫,她和丈夫建立了封印岩代鬼的密室,又携手施法祝福佩刀,从此世代安康。”

    “因此现在每隔几十年,就要将佩刀转赠给一对恩爱的夫妻,以维持祝福。”

    石代鬼的传说立刻让夫妻间交头接耳,木之本立花却有些不懂,轻声凑到安室透身旁:“为何她们毫无退出的意愿。”没错,她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宣布退出。

    “嗯……可能是返老还童的诱惑太大吧。”安室透轻描淡写地说。

    “……?返老还童?什么荒谬事件。”木之本立花大惊,旋即压低声音,眯起眼盯着安室透,“话说回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是吗?我觉得立花不用知道这些呢,你只要协助我取得这个东西就好了。”安室透双手交叉,笑意盈盈。看得立花一阵牙痒痒,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不能为结婚时候卖几个笑放松警惕。

    现在到了,奇怪的争夺返老还童名额的宴会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那是什么让她们相信真有此事的?”

    “据说富翁的前几辈都通过了挑战,有人见他的祖父一夜间变成小孩。”那估计是A药的作用,安室透半点不信什么返老还童,组织要他拿到宝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女子要求富翁把密室打开,还她的丈夫一个真相。富翁摇了摇头,拄着拐杖带众人来到地下三层。

    幽暗的地下室中,只有两盏壁灯亮着,上面锈迹斑驳,时而闪烁,显然年久失修。

    但眼前的铁门比它破旧许多,上面像是凝结了一层灰土,本不该存在生物的铁缝中,茂盛地长出一大丛苔藓。仔细看去,灰土下隐约刻着奇怪的符咒。

    ……原来密室已经打不开了。

    事件无疾而终,众人返回了大厅,聚成几团商讨办法。方才说破事态的吊眼女坐在角落,自顾自地刷着手机,木之本立花感觉她好像对这些事情失去了兴趣。

    “你好,你在玩什么啊?看起来很有意思。”木之本立花自顾自地上前搭话,完全没有拉上安室透的意思,他只好默默跟着。

    “这个吗?是保卫罗博,一款塔防游戏。”吊眼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有什么事吗?”随着她暂停游戏的动作,手上的手环晃了晃,五颜六色的非常个性,与全身的其他装饰截然不同。

    木之本立花灵光一现:“其实我很远就注意到你的手环了,真是太漂亮了,你是从哪里买到的?”

    “原来如此,这个手环是我自己设计的,你喜欢的话,结束后我可以送你一只。”吊眼女的语气瞬间热情不少,摘下手环想给立花看看。

    手滑间,手环滚落到桌底。安室透正坐在那,便探身去捡。

    “谢谢,最近手饰真的很火,我听说还有订婚送手镯的潮流。”

    “唉?没听过这种潮流啊?是不是搞错了,我在手饰圈消息蛮灵通的。”

    两人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安室透半个字没听清,桌底粘着枚窃听器,型号是最近组织新发的。

    也对,贝尔摩德点名要自己带立花做任务,又怎么会不派人监视行动过程。毕竟她可是相当怀疑自己和立花的关系。

    安室透没去动那枚窃听器,捡起手环,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他环视四周,人们背着身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只有一双带着眼镜的眼睛和他四目相对,是那个第一时间发现路堵上的眼镜男。

    眼镜男推推眼镜,平静地把身子扭回去,安室透注意到他的腿拘谨地挪动。

    组织的人,会是他吗?不太像,但感觉有问题。

    安室透轻轻坐回原地,心底有了打算。不管怎样,他必须谨慎起来了,无论是组织还是坠楼事件,都让人毫无头绪。这种情况下,想破局,采取强硬的手段,是最高效的。

    他必须快点结束这场宴会,让立花回到安全的地方。

    双眼一闭一睁,安室透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比起咖啡店员的无害,多了分凌厉和攻击性。

    假如木之本立花会读心,她一定能发现波本上线的声音,可惜她不会,只能看看安室透,感觉他身上有些违和感。

    她正想着,富翁推开门,宣布了一件大事:“既然发生这种惨案,宴会不如尽快结束,我们直接一局定胜负。”他的话落地,聚成团的人们瞬间分裂成两人一组。

    “比试内容很简单,就是下五子棋。这种棋很简单,我想在场的各位应该没有不会的。”

    “规则是只能看见敌方棋子和自己的棋子,也就是说,队友间的配合全靠默契。”

    “此外,每队手持一张机会卡。比试前要出示身上的机会卡,没有机会卡的队伍直接淘汰,输掉比试的队伍扣一张机会卡。哦对了,机会卡可以自行转赠。”

    机会卡的规则让人群一片哗然。

    “每队只有一张,那不就是鼓励私下抢夺卡片吗?”有人抗议道。

    富翁慢悠悠地回答:“现在这种情况,我认为把佩刀赠给有能力的夫妻,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再提出问题,只是站得更分散了。大厅内火药味逐渐浓重,几组瘦弱的夫妻悄悄缩进角落中。

    木之本立花无奈地看见周围人的脸色刷地变了,怎么一下从文明比试到了暴力至上,这宴会果然不正常。

    紧张的气氛中,吊眼女还坐在原地玩游戏,被丈夫怼了怼,恍惚地转身。

    木之本立花正盯着她,手一紧,安室透挡在了身前,遮下那些不怀好意的打探目光:“接下来跟紧我,我们可是一对夫妻。”

    木之本立花垂下头,那只玉镯呆在她的手腕上,显得安室透的手更黑了。说是潮流,结果根本没那回事嘛……

    *

    接下来的发展比立花想象的顺利,几天内两人配合默契,没夺取别人的机会卡,却一路赢下。说来也怪,撞见的实力派对手,不是弃权就是生病,要不就是机会卡丢失,或者神情恍惚实力大减。

    只剩四组夫妻,争夺一个名额,称之为四强赛也不为过。

    这样用正当手段一路赢下,让木之本立花松了口气,她可不愿意去抢别人的卡,虽然只是个比试,但每个参加的人都极其认真,不使用暴力,绝不可能从她们手里拿到卡。

    连带着立花对安室透的看法大为改观,看来他还有良心和原则,扮演恩爱时都自然了不少。

    这晚木之本立花睡得正香,突然被窗外的雷声惊醒,翻身左右摸索,身旁空无一人,安室透不知去哪儿了。朦胧的睡眼中,隐约看见他的衣物都不在。

    时间是凌晨两点,木之本立花瞬间清醒,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半夜还要穿戴整齐。指尖触及的地方残留着温度,这家伙应该还没走远。

    *

    古堡的走廊中,两侧间隔不近的壁灯幽幽地亮着,只照亮大半的视线,剩下的小半隐没在黑暗里,随着雷光一明一暗。

    眼镜男鬼鬼祟祟地出现,左右看看,提起声音:“我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的话声落下,没人回应,倒是劈了几道响雷,嘭地一声,不远处的窗户被风撞开,窗帘卷着风雨的咆哮声纷飞。

    不知是眼花或是巧合,他在窗帘上看见个诡异的影子,连退几步,又问道:“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这次的声音有几分强撑。

    浩大的雷声充满了听觉,眼镜男却听见其中夹杂着阵脚步声,缓慢的、不轻不重的,来者像在自家庭院散步般悠闲。

    “水原裕之,二十六岁,出生于大阪西成区,家中有两个姐姐。十五岁父亲生病,辍学,二十岁,开始在片山影业做编剧,上司是新作宏。”安室透的声音在雷声中分外清晰,一字一句敲在眼镜男的心上。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后背抵到墙上,死死盯着安室透挺拔的身影。

    安室透终于走到一段壁灯照亮的路,他带着笑的脸从黑暗中显现:“你说,如果新作先生知道你的作品都来自徒弟,会怎么样呢?”

    他裹在白手套中的指尖,捏着块U盘,向眼镜男展示了下,收回手中:“我无意和水原先生你作对,但是……”他的语气一转,变得充满冰冷。

    “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呢?”安室透朝着眼镜男走近,蔑视地俯视着他。

    眼镜男退无可退,撑着墙上的雕花回嘴:“你、你指什么事,我什么事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啰嗦。”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安室透俯下身,右手从风衣下掏出半截枪管,抵在面前人的胸口,“现在,你考虑好要说的事了吗?”他低语道。

    眼镜男先前退进了黑暗中,此刻他看不清安室透的表情和动作,只感觉冰冷的物体抵住了胸口,让他浑身一颤。

    恰到好处地,停顿已久的雷声响彻天际,一瞬间照亮了安室透的脸和手上的枪。这光照进他的眼中,丝毫温暖不了那片刺人的冰冷,反而添了几分压迫,和枪管上的寒光如出一辙。

    木之本立花转过拐角,猝然直面这一幕。那抹寒光简直就像在嘲笑,嘲笑她还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嘲笑她在眼皮底下,都没发现安室透在哪里藏了枪。

    两人寸步不离,同床而居,安室透到底怎么藏得枪,又是怎么约出眼镜男的?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计划啊……”眼镜男欲哭无泪,“您就放过我吧,把我打死也没有用呀。”

    “而且走廊上还有监控……”

    “很不幸,这里是死角。”

    眼看安室透把枪口贴得更紧,木之本立花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她踮起脚靠近,雷声完美地掩盖了轻微的脚步声。

    “好了,老老实实地把你知道的……”安室透毫无所觉地威胁着眼镜男,木之本立花一个箭步,从背后扑向了他。

    “……!”安室透向前倒去,持枪的手被束缚住,他顺势转身,借力向对方的面部肘击。视线中出现的是立花的脸,安室透愣了愣,但他这一肘已经收不回。

    立花稳稳架起胳膊,接下了这一击,两人沉重地面对面摔在地上。一阵狂奔声从两人头顶传来,眼镜男跑的无影无踪。

    安室透方才一愣,失去了护住后脑的机会,下意识地弓起身,以后背着地,让立花搂住他后脑的动作,做了无用功。

    木之本立花的左手被压在脑袋底下,右手没闲着,死死按住了安室透持枪的手,两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互不相让,身体间的距离全靠立花的手臂支撑。

    “放手,把枪交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理由让你用枪威胁别人?就为了明天的比试吗?!”木之本立花试图用手指撬开安室透紧握枪的手,失败,转而扼住他的手腕。

    “木之本立花!你知道你这么做多危险吗?就凭你那蹩脚的擒拿术,走火的后果你想过吗?!”

    安室透挣扎未果,木之本立花的手重重地箍在腕上。手指因他挣扎的扭动,探入白手套中,将其褪去一半,松垮地挂在虎口。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解围。立花早有防备,抽走被他压在头底的左手,岔在腰间的双腿向下一压,形式反转,轮到安室透的手被她压在大腿下。

    安室透腹部一重,发出一声闷哼。他身下是冰凉的地板,身上的躯体温热。

    木之本立花双手夺枪:“走火哪有您危险啊,为了个宝物持枪威胁,不听话明天岩代鬼直接重现呗?”

    安室透翻身反抗,两人争夺主动权,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枪脱手滑进黑暗中。

    一阵天旋地转,木之本立花被安室透攥着手按在地板上。

    “怎么,你真的觉得能打过我吗?不过是在警校里抱了六个月的佛脚,经验的鸿沟可没你想的那么好过。”

    “还有你制服持枪者的招式,是谁教你的?进了公安用出来,你的上司都要被感动哭了,舍己为人质呢。”安室透语言犀利,面色阴沉,显然十分火大。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气愤,剧烈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和身体渐渐变得滚热。

    这种微妙的热度,让木之本立花心中烦躁,眼看安室透又张开嘴,她一把揪起对方胸前领带的细绳,扯得领口处的宝石饰扣一阵晃动,近乎啃咬地堵住他那张狂吐毒水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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