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薛嬛是那位薛姓姑娘宁听萝其实不太意外,刨除她与赵公子爱侣的身份,能明目张胆地朝赵公子这种富贵人家扔石子的人,要么就是有背景,要么就是熟人不惧他。

    而不论是哪一种,能帮这种忙应该很好说话……

    “你们想问山公菩萨?”薛嬛一眼就明白他们想问什么,眼睛一抬对着宁听萝道:“那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外来无辜的人不该被牵扯进去。”

    ——前提是人家不把她们当无辜外人。

    眼看薛嬛转身就要离去,宁听萝心里一急,怎么也不愿她走,身体先行一步抓住她的手。

    “姑娘先听我说,我们非是来破坏祭祀的,而是……”宁听萝音色稍急了些,冲旁边的沈衣恣使了一个眼色,却不见他动弹。

    少年青涩的眉眼还未长开,如今含着笑的眼睛不比青年的凉薄,反而多了几分干净,他冲宁听萝挑了挑眉毛,不做动作。

    他面上不显,脑子里却被系统快要敲爆了,“宿主在干什么!任务目标让你帮她!宿主快去啊!攒好感啊!”

    沈衣恣心中冷哼,冷言冷语对它道:“又没任务,我去干什么?”

    111崩溃:这届宿主也太难带了!好想辞职不干呜呜。

    他冷着一张脸,眼里攒满了冰霜。

    宁听萝顾不上他如今的情绪变化,扯着人的手不肯松开,生怕松开人就跑了,有不敢用力,只能轻轻抓着整个人跟在她身后。

    “你,你放开!”薛嬛脸上有点红,嘴上不情愿她贴着自己,又没法将人赶走。

    这小姑娘看着比她小,也比她脸皮厚许多,纵使她再无礼也不会就这么环着旁人的手臂。

    她一只手推着宁听萝的肩膀,欲将人推开,却不想刚推开几分人就又贴了上来,贴着自己的人身上泛着香味,与她以前用过的一罐月季花的气息很像,一只手虚虚搭在她的肩膀上。

    推不开,就像你她以前见过的粘糕一样,黏腻的很。

    宁听萝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粘糕的名号,而此刻她正唾弃着沈衣恣是个没眼力见的,手上还得将薛嬛的胳膊环起来,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很。

    “薛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对祭祀有些新奇,想了解一下。”宁听萝放缓了语速柔着嗓子道。

    她叹气,薛嬛不会是把她们当做来破坏祭祀的坏人了吧。

    薛嬛红着脸对她说一半是热的,一半是被宁听萝蹭的:“你先放开,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

    嗯?知道。

    宁听萝渐渐松了手,她脑中的一根筋忽然跳了一下。

    那为什么……

    好不容易被人放开,薛嬛第一时间就是去揉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因为宁听萝的动作起了红印子,但也只是皮肤表面,实际她根本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她嘟囔一声:“真是两个怪人。”

    怪不得是师兄妹,这做事风格一摸一样。

    “什么?”宁听萝笑的灿烂,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望着她,如六月骄阳。

    薛嬛着一身浅蓝色玉兰云锦长裙,本来好好的衣服被磨出了好几道褶子,对比其他平整的裙子之下,这支袖子明显难看了一点。

    宁听萝也发现了其中的缘由,整奇怪薛嬛这身怎么看怎么奇怪,眼睛就落在了她的那支袖子上,一抬眼就对上了薛嬛投来的目光,只能尴尬笑笑。

    “我说,你们俩为何对山公如此感兴趣?”薛嬛无语地看了二人一眼,有侧头轻扫了一眼热闹繁荣的古道街巷,偏头轻生说:“先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薛嬛的住处算不上繁荣,不似李家府邸一般宅子阔大,反而只是一个小四合院子,一栋墙就将它包围住,严丝合缝不露一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薛嬛在这院子里忙活了好一阵才端着一壶茶出来,清甜的茶香漫入她们的口鼻,细闻能发现其中清冽的草木味。

    看着二人对于这壶茶的喜爱,薛嬛也不由自主放松了心情,警惕性一时间少了不少。

    “山公是百年前来到这儿的,以前的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山工来时是负伤的,当时被养了许久才好,废了村里人好大劲。”薛嬛回忆起曾经讲给自己的故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菩萨,被村里的人供奉祭拜,祭拜他的需求就是需要一对相爱的爱侣,然后两人还需着一红一白的衣裳,坐木轿上山。”

    “一红一白?”宁听萝听着觉得难以置信,这菩萨事嗨不少,还要人穿特定着装去。

    “你别理她,然后呢?”沈衣恣打断薛嬛欲解释的话,让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薛嬛看他一眼,淡定道。

    宁听萝:“?”

    沈衣恣:“?”

    这消息有点突然,宁听萝选择喝口茶压压惊。

    浅尝一口待心态平和后,她便开口问道:“为何不知道,我听说山公不是会……”

    却又被薛嬛打断了:“会什么,会将假的情人做成泥塑将二人的灵魂封进泥里?这都是唬小孩用的。”

    消息完全被否认了。

    眼见宁听萝就要陷入沉思,考虑自己该相信哪一边,薛嬛也不打扰她,转向一旁的沈衣恣,抱臂扬眉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这么多,所有人都只知道这么多。”

    沈衣恣意外她会解释,平静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你们问再多的人得到地都是他们精心商讨设计出来的答案,或许是假的,但绝不会是真的。”薛嬛一字一顿道,她纤细的手轻缓搭在石桌上,青灰色的石桌衬得她皮肤白皙漂亮。

    “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去往菩萨山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是死是活。”

    宁听萝眉心一跳,还以为这菩萨是来磕cp的,没想到这位“菩萨”是个坏事做尽的。

    若非系统提醒,宁听萝也想不到这看似好心的菩萨会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沈衣恣道:“那些人没回来?”

    “回来?”薛嬛轻嗤一声,神色间略显哀伤:“从未有人回来过。你们可曾见过村头东边那个疯疯癫癫婆婆,说什么梦见了女儿给自己托梦说诉说惨状,婆婆一听就要上山,刚去了半日回来时就疯了。”

    “疯了?”

    “对,疯了。”

    宁听萝凑过去问:“为什么疯了?”

    薛嬛看她纯净的眼神,一时间流露出关怀。

    都说了原因了还问,耳朵好背。

    她重复一遍:“上山后就疯了。”

    这怎么听怎么怪,宁听萝心中思索,怎么会有人上了个山就发疯了呢。

    若是放在以往她一定时不信的,现代世界的邪魔早已被抹去,地府与天庭各司其职,互不相干。

    “山上有什么?”她又问:“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迷阵之类的。”

    “不知道。”薛嬛斟酌道:“土枫存离山上远得很,只有祭祀的当事人与村长才会去,若是百年前兴许会有人去,但如今谁也不敢去打扰那位菩萨,生怕惹了祸事。”

    若这么说,那他们要想知道答案要么去问村长,要么去问村头的那个疯婆婆。

    很明显,村长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就连祭祀也只一个人上山,其中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依她对剧情的了解,这秘密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他们去了,村长没准也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了,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

    很显然,薛嬛也不赞成他们直接去找村长。

    她心中纠结着,手边的衣服被手指揉来揉去,过了好半晌她才下定决心,道:“你们还是离开吧,掺进这事中你们也会受伤,还不如过几日离去。”

    宁听萝这才知晓原来她不肯说的原因是担忧她们会因此手上,随即莞尔一笑。

    宁听萝道:“哪那么容易伤着,我们是修士,护身还是有些本事的。”

    薛嬛闻言诧异:“你们是修士?那为何不见你们佩剑?”

    摸着自己的乾坤袋,宁听萝忽然想起自己来时说过的话:

    “一个小镇子而已,又出不了什么事,佩剑带着多麻烦。”

    现在因为没有配剑就被怀疑了,宁听萝心酸。

    怎么事事都跟她对着来,她就是出来逛个街而已啊!

    薛嬛也不是真的怀疑,也只是开个玩笑,待宁听萝一脸严肃地要开乾坤袋掏配剑时,她立马就把人的手给按了回去。

    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揭过,三人合计先去村东头找那婆婆去,若不行就再去找村长看看。

    薛嬛对于他们多管闲事性质的行为还是不赞同,但两人强硬的态度这事看来是必管不可,她对二人行了个虚礼,道谢:“还是要谢过二位。”

    “哪里,小事,何况我们本就是下山斩妖除魔的,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宁听萝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对她摆了摆手:“也要写过薛姑娘,愿意将真想告知我与师兄。”

    薛嬛笑了笑,向来忧伤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了一点笑意。

    真好,她也算被人放在心上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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