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赶紧迈着小步子跟上，心里七上八下。早知道她就不开门了！戈登推开卧室门，一股香草混着些果仁糖的香薰气息就萦绕在鼻尖迟迟不散去，他转头看向衣柜走了过去，拉开柜门，里面确实没有人……戈登又努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这香味就没有任何味道，任何血腥味……他回头带着一丝探究看着凯特琳。难道他这个妹妹是故意用香薰味道掩盖什么气息的吗？凯特琳则是大方一笑：“我都说了嘛，就是鸟在敲窗户而已……”

    “好吧……”戈登关上柜门，走出卧室顺便带上了门。大概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

    “怎么样？要留下来喝杯茶吗？”刚刚戈登没找到人，疑心已经消除了一大半，凯特琳这番大方邀请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不用了，照顾好你自己吧，”戈登疲惫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如果有任何危险记得到警局找我或者直接打电话。”

    “当然了，你自己也注意点。”

    两人说话之间，戈登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和凯特琳道别就离开了。

    呼——凯特琳吁出一口长气，在走廊里看不见戈登背影这才轻轻把门关上。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她回头看向卧室，走到卧室门前，打开房门，走进去，站在床边。这很不对劲，她当时明明就把科波特往地上一丢就去开门了，可是枕头是整齐的，被褥也是整齐的，连地毯都没有一丝拖拽的痕迹，难道科波特走了？还是刚刚发生的真是个错觉。就在凯特琳低头苦思冥想时，一只沾满血迹的手倏地从床底冒出来紧紧抓着她的脚脖子。

    “唔！”凯特琳生怕自己的尖叫把戈登引回来，双手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这里是哥谭又不是恐怖片，这算什么啊？！

    那只手的主人借力慢慢爬出床底，可爬到一半，他对着凯特琳伸出另一只手，“give… me …a hand?（来……搭把手？）”

    “但是你肩上的伤会裂开的。”凯特琳犹豫了，怎么这个剧里的人物都不怕疼的吗？

    “我连最黑暗的时候……都熬过去了，我还怕什么？”科波特递出来的手有些颤抖，“快点……把我从床底拉出去……”

    “ok, ok”凯特琳听闻抓住这只黏糊糊的手使出全身力气将科波特拉出床底。

    科波特肩上的血液本来已经凝固住了，这么一拉扯，新鲜的血液又开始汩汩往外流。他闷哼一声，缓了口气，一只手撑着自己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闭紧着双眼，呼吸十分虚弱，似乎伤得不轻。

    “恕我直言，你现在更需要一个医生而不是我这么一个朋友，我甚至连最简单的包扎都不会……”凯特琳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不管是不是出于好心，她现在都急的要死，因为剧情发生了变化！本该倒在尼格玛门前的科波特现在却阴差阳错出现在了自己这儿！

    “……我……是需要，”科波特朝后躺下，靠在软乎的靠垫上，一只手捂在伤口上“可是……我不能去，去医院……”

    “但你的伤口，看上去不太好……”凯特琳的目光移向科波特的肩膀，糟糕的是，他的衣服和伤口因为血液黏连在了一起，再不处理恐怕会感染。

    “不要紧……”任何身体上的痛楚难道能大过他失去母亲的撕心裂肺吗？科波特一只手慢慢地解开西服和衬衫的扣子，他紧要嘴唇，撇过头，用手使劲一扯。空气中只听得刺啦一声，科波特硬生生将黏在伤口上的衣物撕掉了，不出意料伤口渗出的血液又多了几分，浓重的血腥味儿很快就盖过了从卧室传来微弱的香味。

    “你会死的！”卧槽，是条汉子！对自己这么狠！凯特琳瞪大双眼，急得就像在热锅上的蚂蚁，这个大反派如果真的嗝屁在她这，一切都会乱套了！

    “死？”科波特现在对这个字眼特别敏感，他陡然睁开双眼瞪向凯特琳，眼底深处一道凌厉的光忽闪而过。他头上的青筋也因为忍住肩上的伤痛而一根根突起，“我是不会死的……除非……有人…先行一步！”

    “ok, ok, ok……fine”凯特琳被科波特瞪得慌忙低下头。她可真是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科波特看着凯特琳，也不吱声了，自顾自紧闭双眼，呼吸还是那样的微弱。

    “奥斯瓦尔德？”凯特琳小心翼翼地叫着科波特的名字，不过毫无回应。她心下一惊，卧槽，别他妈真死在这里了！凯特琳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去探科波特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是有呼吸的，大概是又昏过去了。

    可是现在她既没有尼格玛的电话也不知道尼格玛住哪儿，就算她知道了尼格玛住哪儿，仅凭她自己一个人也完全搬不动科波特啊！诶，看来明早是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警局了，幸好她明天没课，并且科波特的伤情也不能这么拖下去，她还得靠着科波特完成自己的计划……想到这，凯特琳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被子盖在科波特身上。希望这小企鹅别没被qiang伤整死，就先被冻死了……她将被子的四个角全都整理完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也回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凯特琳毫不含糊得起床洗漱穿衣，再次探了探科波特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后就出门了。走在马路上的她哈着气，搓着自己冻僵的双手，很快便到了警局。警局里很多人都认识她，要是有些嘴碎的人将她出现在警局告诉戈登就不好了，所以凯特琳今天特意带了个口罩和贝雷帽，而且幸运的是她来时，警局很忙没人管她。戈登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局里的人当她是个迟到的女警察。凯特琳见没人理她，更加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地朝着资料室走去。

    咚咚——

    凯特琳四下张望着，敲了门，心虚地像一个贼，“尼格玛？”只是门内毫无回应。怎么回事？这个素来早到的人怎么不在了？凯特琳心凉了半截，抬起脚便打算碰碰运气向不远处的克里斯汀的办公室走去，她离门口还有点距离时，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太好了！是尼格玛的声音，而且门还开着。欣喜的凯特琳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你好，尼格玛——”

    “滚开！”尼格玛正看着门后的角落大叫到。

    凯特琳只听得一声怒吼，眼前便迅速划过一个文件夹狠狠地撞在门上。要是她再往前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尼、尼格玛？”凯特琳有些结巴。要命，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服了，都怪那个科波特！她压根就不想和谜语人扯上半毛钱关系，以她的智商，尼格玛简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哦！凯特琳小姐，我很抱歉。”尼格玛双手正在柜子里翻阅着什么，他的情绪因为凯特琳的到来一瞬间又归于平静。

    “没什么，是我吓到你了吗？”凯特琳边问，眼睛边四处乱瞟。克里斯汀呢？克里斯汀在哪里？现在差不多是正常上班的点了，要知道这个小文职从来都没迟到过！该不会……凯特琳微微偏头看向克里斯汀的办公桌，桌上还有几个待开封的文件夹。难道克里斯汀还活着？尼格玛还是安全期？

    “不是，只是最近有一个案子特别烦心。”尼格玛抬头飞快地瞧了眼凯特琳，又迅速低下头，“如果你来是在找戈登警探的话——”

    “不，我是来找你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凯特琳尴尬地笑了笑。

    “那是我的荣幸，是什么事？”尼格玛虽然嘴上问着，可注意力明显还在手中不停翻找的文件上。

    “我的朋友受伤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不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尼格玛有些怪，但是凯特琳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了。不过既然现在不知道尼格玛的状况，她正好可以用科波特来试探一下，毕竟还是快些将他俩打包在一起为好。

    “我很遗憾，你的朋友最好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尼格玛头也不抬。他还要将克里斯汀的碎shi处理掉，任何事情都只会拖延他的时间。何况他只是个鉴证科的警员，受伤这种事找医生就能解……等一下，为什么不能找医生呢？尼格玛想到这心里已经有数了，怕是这位受伤的人不能露面吧……

    “不行，他不能去医院……”凯特琳顿了一顿，用稍微轻一点的声音说道，“His feathers were also staih a lot of blood……（他的羽毛也沾上了好多血……）”

    听到这里，一直忙活的尼格玛总算停下手上的动作，机械般转头，“是我听错了吗？凯特琳小姐，你说了‘his’？”

    “我没有说错。”凯特琳见尼格玛上钩了，接着轻声往下说，“他的肩膀——”

    “我很乐意帮忙，等我准备些东西，我就去”尼格玛浅笑了一下，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但是不好意思，得请你等我一下，五分钟可以吗？”

    “当然，那我去警局外等你。”凯特琳眯着眼睛看向尼格玛。她给的提示够明显的了，尼格玛打断她的话显然是听懂了没拆穿。那也就说明另外一个人格出来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尼格玛关上柜子，走到凯特琳身边，蹲下身捡起刚刚被丢出的文件夹，随后站起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尼格玛不留任何凯特琳拒绝的机会就走了出去。

    当然，尼格玛说话间，凯特琳没有打断他，她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反而一直盯着他。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远去，她才移开视线。这他妈要是正常就有个鬼了，以前的尼格玛胆小又懦弱，要是按照从前她这么盯着，他早就会说一些“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之类的话，可是今天并没有，甚至谈吐大方自信，这真的是一个人吗？难道尼格玛这么快就被另一个人格吞没了？

    忽的局里响起了齐齐刷刷拔qiang的声音，怎么回事？她不会又碰到什么隐藏剧情了吧？凯特琳猫着腰凑到门口，打开一条缝隙看着门外的情况。档案室的位置很好，很容易就能把警局大厅一览而尽。凯特琳眯着眼，使劲瞅着，直到看到了一个金色头发身着红色皮衣的女郎。那是芭芭拉被一群警察围着，看来盖勒文被戈登知道自己的计划之后忍不住了，先处理掉戈登，再对布鲁斯下手，这样一来他的计划成功概率会大得多。看着从警监办公室出来的戈登将芭芭拉带到审讯室，凯特琳的心脏怦怦跳，太好了，这边的剧情一切还是正轨，她只要……

    “凯特琳小姐。”尼格玛的声音顿然出现在后面的走廊里，“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等呢。”

    这个声音惊得凯特琳头一下子撞上门框了，“诶呦！”

    “I\'m sorry to scare you, but I have hands but ’t clap, what am I?（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不过我有手但却不能鼓掌，我是什么？）”尼格玛伸出手拉起蹲在地上捂着头的凯特琳。

    “什么？”凯特琳此时脑子还有些晕。

    没等她反应过来，尼格玛看了眼手表接着说道“It’s a clock（钟）。时间紧迫，我们得赶在戈登警探从审讯室出来前离开不是吗？”

    “说的也是。”凯特琳看着尼格玛，只觉得后脊发凉。这么只言片语他就已经知道情况了。看来尼格玛似乎已经变成谜语人了……

    凯特琳心里紧张地向前刚要迈出一步就又尼格玛叫住了。

    “凯特琳小姐，鉴于刚才的情况，我们如果要一起出去的话，还是从后门走比较合适。”尼格玛伸手扶正了别在xiong前稍微偏了一点的工作证，“你应该不希望正好碰到戈登警探审讯完了出门办案吧？”

    “……也对”凯特琳说罢便跟着尼格玛的脚步，穿过警局，从后门离开。不得不提，这个人格还真是聪明，想得真周到。

    “所以我们该去哪儿呢？”尼格玛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看向后一脚坐在副驾驶上的凯特琳。

    “格林街道537号，603。”凯特琳虽然很不想让这些Boss知道她家在那儿，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说出口了。

    “你住在六楼。”尼格玛得知了目的地，启动了汽车立马启程。

    “没错，六楼采光比较好。哥谭天气你也知道的。”凯特琳看向窗外，脑中一直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和尼格玛对视。

    “我知道，城市人口增多，工业逐渐发达、机动车辆众多造成了悬浮物排放过多，直接导致了能见度降低。而不良的工业体系加剧了三岛效应，加上东海岸季风不强，有毒的气体难以疏散，所以哥谭天气才像现在这样。”凯特琳只说了一句，尼格玛的嘴巴便喋喋不休，款款而谈。

    “原，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凯特琳干笑两声。天，刚刚那翻话可真像个地理老师，她从来都没觉得这一路能有这么漫长。

    “话又说回来。”尼格玛嘴巴好像永远都会不累，“这个地址是你自己选的吗？”

    “额，是的，是我自己选的。”凯特琳正想着能不能装睡，但是看到窗外的建筑在提示她再过一个弯就到了。

    “有意思……”尼格玛嘴里喃喃自语。

    “抱歉，你说什么？”凯特琳有些不太舒服，难道这个地址风水不好？可是国外信风水吗？

    “我以为你知道这个地址的含义呢。”尼格玛靠边停好车，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什么意思？这个地址怎么了？”凯特琳紧接着也下了车，追问道。

    “没什么，”尼格玛没继续往下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们走吧，那名伤员怕是一个晚上都不好受。”

    “……”凯特琳盯着尼格玛，聪明人打哑谜她又听不懂，就不能老老实实把这个含义告诉她吗？算了，从来没在哥谭里听说过这个地址怎么怎么样了，还是过好眼下再说吧。

    凯特琳带着尼格玛，打开了房门，沙发上直挺挺躺着的人立马就映入了尼格玛的视线。

    “我猜的没错。”尼格玛说罢全当凯特琳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向科波特，放下药箱，掀开被子，开始处理起伤口来。而凯特琳则关上门，蹲在一旁看着尼格玛的一双巧手。她又看向科波特，真好，麻药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