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征

    十一月中旬,将近年关,京都往来的人越渐多了起来,家家制备年货,满街的喜庆热闹。

    这段时间,期临承的温柔和陪伴,也让历余渺眼中只余他一人,不过她最近正苦恼着,夫君是否遇到了什么难题。

    临承的爱与温柔既往,可她也能感受到,其最近的心情越发沉重。

    这天,历余渺点着期临承皱着的眉头:“夫君,妾身可有能为您排忧的?”

    她想着,也许他是不好意思同自己开口,向家里寻得帮助,故先铺垫着。

    “是有些事,但也不是现在才有,只还在调查就是。”

    期临承搂着历余渺,岔开话题:“不说这些,单就夫人最近的胃口,可是挑食了许多,性子也是越发难哄。”

    历余渺很想反驳,明明是他晚间的折腾,怎地还赖自己?

    但她也听出了对方话里回避的意思,不再追问:“那明早儿夫君想吃些什么?妾身亲手做?”

    “何需等到明早,现在不可?”

    历余渺通过期临承的语气和着手的位置,知晓此人目的,故意到:“夫君,晚上吃太多,若积食岂不难受?”

    但是,历余渺纠结的模样落在期临承的眼里,就多了些欲拒还迎,他笑眯着眼睛凑近:“为夫亲自做给夫人吃,用料讲究,保准不会积食。”

    期临承想在房里留下一阵随心所欲,但历余渺起身离开,并没有给他这机会:“净贫嘴,赶紧洗手吃饭!”

    晚饭后,期临承看着一旁睡着的妻子,又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水嫩的恰到好处,也不知她能否在军中生活。

    最近亲生父母的事情,他已经查得差不多,唯独其中的很多,是他不愿相信的。

    ......

    一连多日的暴雨,让本就寒冷的京都,添上了一片洛泽。

    小孩在冰面嬉闹,或滑或转或敲打,赶平时定是少不了家长的一顿揍。但正巧遇上大朝会,半夜就有人拿着锤子铁锹,来到街上除冰,只为清出官员上朝的主道,还有领那高额的工钱。

    今年的冬天来的极早,温度骤降地厉害,虽然田里的细菌虫卵会冻得干净,但当下的温度却是极难挨的。

    特别是靠放牧而生的匈奴,在这样的天气下,很是容易发起战乱,抢夺物资。

    大朝会上,文武百官看着一封封边疆急报,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认为放牧的匈奴,不可能挑这么个严峻气候进犯,顶多是为点吃的抢夺,不成气候。

    另一派则主张即刻出征,趁匈奴物资匮乏,打他个措手不及,借机扩大疆土,来年还能多要求进贡。

    还有的则持中立,皇上什么意思,就附说其言。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乱糟糟的朝堂有些烦躁,若出征呼声最高的便是期临承,但他的声威太高,胜仗后再按功封赏,岂不是威胁了自己?

    可派别人,将领虽有,能统领千军指挥的,都还驻守在各个边疆,腾不出合适的人实在棘手。若真要期临承出征,能在胜仗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到点什么危险,送了性命倒是极好的法子。

    “此事明日再议,退朝!”

    皇帝走了,底下的大臣也没了继续吵闹的心思,只是同交往的好友走近,互相谈论着。

    期临承下朝后来到了军中,召了几个手下在帐中谈论许久,直到天色黑了决定在军中过夜,便派人去府中传了话。

    ......

    将军府中,历余渺让小厮给传话的人,披了件厚实点的衣服:“回去复命吧,路上慢点。”

    小萝看人离去,又担忧地回头:“夫人,开饭吧,您中午就没胃口,这会儿怎么样也得吃点,奴婢求您了。”

    历余渺轻声:“上些清淡的罢。”

    说完,静静看着一旁空着的座位。

    这半个月来,期临承总是临时传信不回府,一开始她只是担心,现在竟还多出了些猜疑,若哪天新人进门,她可能装得出理解或气定神闲的样子?

    半夜,历余渺的胃再次难受,接连把晚饭清出了,才渐渐有些好转。

    “夫人,明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您再这样下去,伤了身子可怎么办?”小萝趴在床边哭诉着。

    历余渺本是不想让期临承知道了担心,且这胃也不是每天如此,可眼下她是生出了想借此让那人回来,至少抱着说说话的心思:

    “今晚就这样吧,明早再请大夫就是。”

    历余渺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天还未亮便没了睡意,她窝在还算暖和的被里,挑开一侧的暖帘,似是想透过窗纸,看看外面的寒冬。

    天亮后,小萝在门外一直等不到回应,便轻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夫人露在床沿的手,急忙走了过去。她将历余渺的胳膊放回了被窝,再洗手擦净水后,放在暖炉边烤了会儿,才覆上历余渺的额头。

    手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小萝慌了神,想转身出门请大夫,又担心夫人叫自己时不在身边。

    冷静后,她出门吩咐了小厮出门请大夫,又急忙转身回了屋,来在床边守着。

    大夫没能请来之前,历余渺已经醒了,只是恹恹地靠在床头:“最近天冷路滑,定是许多人家请大夫,我也不过是风寒,等几时辰又何妨呢?”

    她捧着一杯温水,看着来回踱步的小萝,打趣着:“若你是个男子,这样子还真是像极了等自家妻子生孩子般的模样呢。”

    小萝忧心忡忡,那眉毛都像是要聚在一起:“夫人,您都这样了还打趣奴婢,今日也是,将军怎地还不下朝呢?报信的小元子来回跑的,都要成了冰柱子。”

    “还冰柱子呢,不是你让人每隔半时辰回来报信?”历余渺无奈地侧头看过去,又把杯子放在旁边:“把那炉边的衣服取来罢,我也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拗不过历余渺的小萝,只能依着吩咐,慢慢整理着衣服、妆发,借此拖延些时间。

    ......

    直到巳时才下朝的官员,在宫门前还是成堆的议论。

    得知消息的小元子急忙赶回了府:“夫人,匈奴起战,将军受皇命即刻整兵明日出发,让小的回来传信,今晚夜宿军营,明早再归。”

    听到这消息的历余渺,瞬间把大夫扔到了脑后,开始收拾期临承行军要穿带的行囊。

    以至于小萝拿着赔礼的银子,在府门前,被等了两刻钟的大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大夫可以改天再看,行囊可要抓紧收拾,边疆寒冷,万不可少了什么。”历余渺说着,继续吩咐小萝到库房取银子:“多带些银两也是好的。”

    她不知道行军前,作为妻子应该为丈夫准备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就赶紧记下来,并吩咐人备好,生怕漏下什么。

    这一次,期临承没让历余渺久等,宵禁解除天色将亮,就回了府中。

    看着屋里堆的大包小包,期临承脸上的凝重缓和了些,没让人进屋叫醒历余渺,只是收拾着眼前的东西,将用不到的拿了出来。

    但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小包里,装的满是银票时,有些顿住。

    小萝赶忙解释:“将军,夫人说您出门在外,多带些银子总是好的,所以差人将银子换成了银票,还好携带。”

    期临承听后转身往屋内走:“不用跟进来。”

    熟睡中的历余渺很是乖巧,想着婚后两人相处的种种,他觉得将她偷带出京,跟在自己身边很是有必要,只不过,时机要等自己出了京城才可以。

    历余渺醒的时候,期临承已经吃完了早饭。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历余渺还没有完全睡醒,迷离的眼神看着期临承,忽闪忽闪的睫毛,正在强行让自己清醒,好快些看清眼前的人。

    期临承坐在床边,把她搂进了怀里:“哪有行军打仗的将军,连碗筷都要自己带的?还是木头做的?”

    “可是瓷的不就碎了吗?”历余渺顺着话茬说完,才反应过来:“不是!单子上没有碗筷,放错了,那是放错的。”

    她急忙解释着,又有些贪恋此刻的怀抱:“夫君,你要去多久啊...”

    期临承看着妻子不掩担忧的样子,内心软了些,但想到自己的身世,和亲生父母死亡的真相,顿时又有了些不屑:“未有定数。”

    这样的变化,历余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但她选择了装作没发现:“夫君,打仗的时候,可以多写几封家书吗?我想知道你的平安。”

    话音刚落,期临承丢下一句:“尽量。”便直接走了出去。

    只留下呆坐的历余渺,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沁出的泪水,晕染了袖口的棉料。

    正午时分,历余渺站在府门前,说着一箩筐担忧的话,送走了能让她满心欢喜,但今日却少言厉色的人。

    直到队尾的小兵都消失在巷子拐角,才回了房间,这是她成为期临承妻子后,哭得最伤心的一回。

    不知道原因、不被告知理由,就这样留在将军府中,她何尝甘心?

    风寒受情绪的影响,迸发地更凶了些,直到大夫来的时候,历余渺还是红通着眼皮。

    这个大夫家里世代从医,兄长是太医院院使,虽他未入官,但也威望极高,并不畏人权。

    把完脉后,他语气更差了些:“夫人已然怀孕,染了风寒更应仔细养着,就算将军出征,您也不应在府前待久了!不为自己不为孩子,也该为将军府的延绵着想!”

    他是极佩服行军打仗守卫边疆之人的,更何况是一将领,说不好听些,能有几人平安回来?

    外面,将军夫人寒风送夫,目送其远去这一消息,现在满大街小巷都在传,虽看出是有人故意为之,却也是事实。

    他还是第一次见怀了孕,还如此不顾及身子的人,只得将怒气发泄到药方中。这副药方是保胎养身兼治风寒,最好的法子,就是着实苦了些。

    小萝送走大夫的时候,又递给其不少银两,一是感谢费,二是封口费。

    女子孕前三个月,不宜传说,更何况,历余渺也有私心,她想要期临承,作为第一个知道消息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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