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小娃娃见李嵊很是喜欢,咯咯的笑了起来。

    “陛下心思缜密,留下小皇孙,看来是早料到今日。”欧阳策盯着面前这个木楞的小孩子,只觉得十分头大,想到不久后他可能还要登基成为皇帝,头便更大了。

    李嵊倒是宽心,反正这小皇孙的爹爹是个傻子,母亲也算是半个傻子,等于说谁要是先掌握到了他,谁就拿下了主动权,他想着宠溺的拍了拍小娃娃的头,可能是他们生来的亲缘感,小皇孙十分亲近李嵊,贴着李嵊不愿意放手。

    “还是要将人藏着,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有这一个皇孙存在的?”李嵊将小皇孙抱在一旁,回头看向欧阳策。

    欧阳策摇摇头道,“不是臣知道,是先生告诉臣的,先皇后诞子之时,陛下便是让先生藏的皇子,先生一直派人守着冷宫,默默地观察着。”

    若是将先生扯出来也说的通。

    “先生当真不进燕都了吗?”

    “是。先生说,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是看着长大的,况且他身子骨也不大好,路途颠簸,他怕自己熬不住,就不来徒增麻烦了。”欧阳策说道。

    李嵊还是有些遗憾,不过老人家的意思,他也违背不了。

    将小皇孙交给欧阳策安顿,李嵊又马不停蹄的去寻沈秉文。

    沈秉文初来乍到,又是官越三品到的大理寺,一些下属官员并不服礼于他,还得需要有人坐镇。

    只是在大理寺的门口遇见出来的李允,他面色铁青,脚步凌乱,走路带风,好似从大理寺受了什么委屈。

    不同细想也能知道,定是在沈秉文那里吃了亏。

    “皇兄!”李嵊惯事喜欢伤口撒盐的。

    “二皇子!”

    与此同时,沈秉文也追了出来。

    看着前后两人的夹击,李允长舒一口气,无奈的顿住脚步,没好气的开口,“作甚?”

    李嵊上前一步,“皇兄,你这行色匆匆,莫不是在大理寺受了委屈?恰巧少卿也在,莫不让少卿做主?”

    李允深深的看了李嵊一眼,憋住想骂粗口的想法,压着嗓子不耐道,“皇弟想多了,只是沈少卿找我有些事儿聊聊,聊完这就离开了。”

    见李允要走,沈秉文挺着背一下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正色,“二皇子切莫忘了一日后的审问和搜查。”

    “沈少卿说的不轻,本殿耳朵不聋,既然你们大理寺要搜,你们便来搜,若是能搜出什么最好,搜不出来……”

    “皇兄,沈少卿不过刚刚上任,接守了案子就要去查,威胁是断断不可的,他也不过是一介书生,若是被你吓得昏过去了怎么办?”李嵊半推半就的警告着,眼神看向沈秉文,示意他进门。

    沈秉文会意,也不再为难李允,“下官还有事儿要处理,先行一步。”

    “新官上任三把火,本殿自然不会计较。”李允也不等他先走,甩着袖子就大步离开。

    看那匆匆的背影,似乎比方才的更加匆忙慌乱,隐隐约约的还带有气愤。

    “三皇子。”

    “进去谈。”

    沈秉文则和李嵊相携进入大理寺。

    ——

    莫府

    噼里啪啦的瓷器摔破声响彻整个莫府。

    以至于莫清澜厌恶的堵着耳朵还不为过,看着李允的眼神就更加带着脾气。

    “你让人抓住了把柄,跑回来发疯,不值当。”莫清澜话里话外都带着浓厚的嫌弃,他也当真是嫌弃自己这位合作伙伴,除了皇子身份巧妙以外,其它的一点用都没有。

    “杀了刘少卿是你的主意,你告诉本殿这是本殿的把柄?这是我们两共同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允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莫清澜。

    本以为他这副狠厉的模样会让莫清澜害怕,没想到换来的是莫清澜更加捕捉痕迹的嘲笑,“你夺嫡失败可是会死的,可是我不一样,我没有爵位没有官位,只是一个商贾,顶多是给些黄金了事,不用给命,你不一样,你要给,所以我劝你还是少气,多看看李嵊现在的动作和下一步的动作。”

    “下一步还能有什么动作,就是想从刘少卿上抓住些把柄,等到父皇驾崩后依这个来夺取那些老臣的心罢了。”李允不屑的拧着眉,看向莫清澜的眼神突然有了些松动,“莫不是你知道有什么动作?”

    “二皇子,您当真是只看表面不堪其它呀?”莫清澜讥讽的牵动嘴角,“你觉得老皇帝给你留了什么?嫡位吗?皇位吗?你是嫡出吗?你有功绩吗?你有母家支撑吗?”

    他一系列的问题堵的李允哑口无言。

    李允咿呀半天,最后重叹一口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本殿虽不是嫡出,但是胜似嫡出,至于功绩母家又不是没有,就算这些都没有,这些都不是,父皇也没得选择了,一共就两个及冠的儿子,只能在我和李嵊中间决出胜负。”

    他说完后,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特别是莫清澜满脸黑线,脸色阴沉的要命。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过了良久,莫清澜无奈的问道。

    ……

    李允看看他,又想想自己的话,这些话肯定没错,毕竟这几年以后天天都有人在他的耳畔念叨,怎么会出错呢?

    “陛下不止你,冷宫里面还有一个小皇孙。”

    “什么?”李允张大嘴,拍了下身侧的八仙桌,又将上面的砚台打落在地。

    莫清澜看着满地的狼藉,实在是在心里疯狂的安抚自己,暂时不能和李允斗气,李允还有用处,一番内心安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冷静反倒着他表情也带着平静下来,“冷宫里还住着个小皇孙,说不定啊他才是皇帝。”

    “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李嵊的儿子?或者是大哥的儿子?”李允一慌乱就开始了无边际的瞎猜的。

    莫清澜扶着额,突然有些力不从心,“李嵊与你年纪相反,我们又时时刻刻派人盯着,若是他的孩子,你难道不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吗?大皇子离世的时候不过十岁,十岁的年纪怎么诞下的小皇孙?”

    “那能是谁的孩子?”

    “大许是朝阳公主的哥哥的孩子。”

    “朝阳不是……双生子……难道……另一个孩子不是公主而是个皇子,并且……还活下来了?”

    李允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再不说些正确的话出来,莫清澜只觉得自己要在这里英年早逝了去。

    “二皇子殿下所言极是。”

    “那为何先前没有任何消息?”

    “那就得问问陛下了,藏的如此深,要不是到今日了,恐怕我们都难发现。”莫清澜眯起了眼,“他的儿子是先皇后所生,正宫嫡出,怕是皇位会传给他。”

    李允冷哼一声,挑眉问道,“皇孙多大?”

    “孩提年纪。”莫清澜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李允又是一声冷哼,“孩堤年纪怎么做皇帝?”

    “所以届时定会需要摄政。摄政之人就真的只从你和李嵊二人中间选择。”

    “等一下,若是真的需要摄政,怕是不只有我和李嵊。”李允突然想到什么,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你忘记了吗?渝王府里还住着一位渝王,他的势力并不小。”

    莫清澜又是嫌弃的看了眼李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烦躁道,“长点脑子啊,二殿下,渝王是异姓王,多年远离朝堂身子虚弱,在你和李嵊都平安活着的情况下,于情于理都不会给他摄政的机会,除非是陛下亲自下了旨意,要将江山交给外姓之人,否则,这种情况是断不可能发生的!”

    李允又是被莫清澜一呵斥,撇了撇嘴,不想在开口讲话,怕是再多嘴些什么,又要让人呵斥,总是如此他皇子的脸面朝哪里放?

    “就算渝王真的出山了,那个时候陛下肯定驾崩了,殿下您就也理所应当的封了王,那您的地位等同于渝王,甚至同姓血脉凌驾于他,您怕什么?”

    “本殿明白。随意发问两句,你不用再说了。”李允利索的挡住莫清澜张开的嘴,双脚止不住的朝着门外走去,“本殿先去处理刘少卿的事儿了,免得当真让抓住把柄,这种紧要关头怎能不更加注意一点。”

    “二殿下慢走。”李允逃似的离开,莫清澜也拦不住他。

    瞧着地上左一块右一片的碎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吩咐下人进来打扫干净。

    “公子。”随着下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他的探子。

    只听探子小声禀报,“锦绣阁今日突然运了一批火浣布来,虽然运的隐蔽,但还是让人发现了。”

    莫清澜蹙眉,心里的算盘开始悄然打起来。

    他是听闻南姝挽在灵安城被救了下来,如今又运了火浣布回燕都,这一来二去,是不是证明她也即将回来?她若是即将回来,岂不是谢忱没几日也要回燕都?

    “你继续派人盯着,如果锦绣阁的东家见了什么奇怪的人,速速来禀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

    “是,公子。”

    莫清澜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里的杀戮感越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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