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心态低于60持续一学期，且道德低于80的学生，将有较大可能进入“叛逆”状态，该状态下的学生学习缺勤、任务失败、同学关系下降甚至直接退学的概率都将大大提升。】

    【温馨提示：学生中途退学或因任务死亡，对学校人气与理事长声望会造成负面影响，请您务必留意。】

    这是系统的第二条【温馨提示】，和第一条类似，都是向玩家强调学生“退学”和“死亡”的后果。

    直觉告诉玩家，这种和主线看起来不相关、却反复出现的提示，前面还有胆冠以“温馨”二字，如果不是躲不过去的主线任务，那就是必定触发的剧情杀。

    谁会是那个倒霉蛋呢？

    理事长的视线在四人的头像上来回扫动。

    自创的初始角色，在模拟类游戏里一般都是工具人，不太可能搞中途退场。

    剩下的三个学生里……

    玩家沉吟片刻，抬手打开了一连串新页面。

    【学生信息】、【课程管理】、【任务情况】、【人事管理】……

    “系统。”玩家不满地指了指这几个界面。

    “勒令学生退学的指令在哪里？我要劝退五条悟！”

    系统像是死机般，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玩家耐心等了十几秒，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问题，换来的是屏幕上表示“载入中”的旋转光标。

    **

    京都，盛夏的蝉鸣声和阳光一同穿过院落中高大梅树的茂密枝叶，缓缓打落在地上。

    一名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子悄无声息地拉开和室的门，碎步走到廊下，向正倚坐在梅树主干上修剪边枝的中年男子恭敬鞠躬。

    “问代行家主安。”

    男子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道：

    “何事？”

    “是东京那边发出的……有关家主的消息。”

    “上次家会的指令没有传达到东京分家吗？”男子的余光掠过地上堆积的枝叶，“一切按悟的要求行事即可，不必再通传来本家。”

    “代行家主，本次的消息来源并非是分家那边……”女子紧绷的声音如布帛撕裂般破出惶恐的底色，“是高专的……那位。”

    剪刀清脆的碰撞声停止了，连夏日里永不停息的蝉鸣也一并消失。

    院中万籁俱静。

    女子心知，这是五条家代行家主的无下限术式发动了，尽管无法像六眼家主那般可隔绝世间万物，但院落内谈话的音波却尽在他的操控之中，便也果断道：

    “天元大人亲传，因为与星浆体的融合日渐近，东京高专今年内将由大人亲自管辖，希望……希望五条家能迎回家主，驱灾避祸。”

    这当然是女子特别粉饰过的转述，毕竟退学这个词是无论如何不能从她口中说出的。

    一团拉长的影子缓行至她低垂的视线前方，女子抬头，顺着男子在她手肘上施加的力道而被迫直起身。

    “向东京发两条消息。”男子墨蓝色的双眼紧盯着她，“一条给悟，将天元大人的训诫一字不变转述给他。”

    “另一条，敬请天元大人亲启。”

    随着五条代行家主的言语，女子的面色越来越苍白难看，如果没有手肘处那阵刚硬力道的支撑，她几乎是要瘫软着跪在光滑的廊道上了。

    “大人，这样真的……”

    “记住了吗？”

    男子的手松开，任由女子向后踉跄，靠立在脆弱的纸门上。

    “是……是的！以家族之名起誓，我会直接将家主大人的话语传至薨星宫，绝无二耳！”

    一阵微风吹过，梅树枝叶轻晃的声音后是夏日漫长的蝉鸣。

    “不，看来不止是你忘记了。”五条澄人此时却露出微笑。

    “是时候提醒堂下诸位，五条家的家主究竟是谁了。”

    **

    过了片刻，系统终于不情不愿地弹出提示框。

    【……经检测，游戏目前暂不支持勒令学生强制退学。】

    几秒后，还不服气似地在下面加了一行字。

    【每一位学生都是高专的珍贵财富，请理事长爱惜您的学生！】

    有事道德败坏，无事珍贵财富。

    玩家直呼好家伙。

    “为什么学生能自由选择退学，我作为理事长不能劝退？说好的理事长在学校里的最高权力呢？我就看这个五条悟不顺眼，想让他回家种田，竟然连这么基本的游戏功能都没做吗？我直接投诉策划！”

    提示框自动消失了。

    系统再次安静数秒，随即，闪耀着彩色光辉的新邮件提醒在屏幕中央弹出。

    玩家轻点了这个剧烈抖动着的、仿佛迫不及待要自己立刻打开的七彩白信封。

    ★：尊敬的玩家，非常感谢您提出的宝贵建议。本游戏目前仍在开发阶段，制作人员会立刻着手进行漏洞修复和功能升级。《咒术学院物语》秉承着“玩家体验至上”的原则，竭诚为您创造最优质的游戏环境。期待与您共同建设最好的东京咒术高专！

    紧接着是熟悉的提示框，飞扬的彩带和喇叭声。

    【恭喜！玩家获得抓虫补偿道具「夜蛾老师的问候」×1！】

    【「夜蛾老师的问候」：使用该道具后，将达成特殊剧情「京都姐妹校交流会」S级评价的前置条件。】

    “好歹给个新学生招募吧！”玩家不敢置信，“你们真就画个饼纯敷衍啊，怎么还是空头支票呢！给我换个现在能用的！”

    【尊敬的玩家，由于您还处于新手指引中，对特殊剧情的重要性尚未有清晰概念，强烈建议您保留该道具。】

    “你说的这个特殊剧情，”玩家笑眯眯地点开【回忆の影像屋】，指着「食堂四人」CG上五条悟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是指DK的下流偷腥猫发言吗？”

    系统在第三回被玩家施法沉默后，屈辱地又又又一次低头了。

    【恭喜！玩家额外获得特别补偿——A级辅助监督「加茂纱织」的指名！】

    【提示：辅助监督与教师不同，并非常驻学院的职工，理事长可在人事管理界面查看当前可召唤的辅助监督，或通过消耗声望点对辅助监督进行指名，指名后可使该辅助监督在学院中长期执勤。】

    玩家对照着《咒术百科》和人事管理界面，大致明白了辅助监督的工作职责。

    把咒术师外出执行任务比喻为飞机执飞的话，辅助监督就是机组兼地勤人员，职能可拆分为斥候、司机、文秘、贴身保姆、心理辅导、客服中心等，堪称包罗万象，属于是每个霸道总裁天凉王破、追妻火葬必备的心腹总助。

    深谙劳动力市场价格的理事长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招这么一个万能助手得花多少钱啊？这不比老师贵多了？我能用这个辅助监督去换五个夜蛾正道吗？”

    很可惜，这次的无理请求被系统以“学院等级不足，目前无法雇佣更多职工”为由无情地驳回了。

    无缘进一步了解咒术界劳动力行情，理事长也没有再对着系统穷追猛打，而是对着【人事管理】界面上唯二两个职工的信息研究了一会。

    职工的属性和学生不同，并非由数值组成，而是以字母来评级。

    例如一年级班主任夜蛾正道，他的教学力是A-级，后面的备注是「持有合法的教师资格证」。咒术课、体术课、社会课的评级则分别是B-级、A级、B-级，下面还有一门灰色的思政课显示「研究中」。

    除了以上和教学相关的属性，夜蛾正道本身也是位一级咒术师。

    虽然玩家从《咒术百科》中的描述中看得出，咒术师评级方式的合理性还不如随便哪个大学的课题组申报，但至少能说明夜蛾老师本人是个受官方承认的合资格正规教师，不像开〇游戏的开局，会出现前职是家里蹲或者卖咸鱼的怪人混进学校。

    在学生关系上，夜蛾老师和除了转学生希之外的三位学生的亲密度都达到了六心，虽然没有其他师生作为参照物，但亲和力这块应该也算拿下了……吧？

    而且，在理事长使用了补偿道具「夜蛾老师的问候」之后，夜蛾的状态栏多了一个「知心叔叔」的不明粉色buff，想来就是所谓特殊剧情S级评价的前置条件了。

    另外一位职工加茂纱织也有类似的buff，名为「暖心姐姐」，配合上平均水准在A-的各项职业技能，看起来又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保姆人选。

    但理事长却发现了点其他苗头。

    辅助监督的核心指标自然不是和教师一样的「教学力」，但也并非理事长原本所以为的执行力、决断力。

    而是「忠诚度」。

    这位A级辅助监督加茂纱织的忠诚度是——D-级。

    有意思。

    玩家敲敲人物界面上留着经典日系OL盘发的女子浅笑的脸，向系统提问：“角色的忠诚度是指对谁的忠诚度？高专？理事长？还是另有他人？”

    【玩家可通过查询《咒术百科》了解相关游戏背景知识】

    系统避而不答的样子很狼狈，看得出是被玩家的三杠子敲诈整破防了。

    接下来理事长又问了几个关于游戏背景设定的问题，全部被系统用同一句回答搪塞过去。

    所以邮件里说的漏洞修复，就是修复了系统的大嘴巴，避免被玩家抓到前后矛盾的地方吧？

    玩家对系统的回避颇为不满，但也知道和人工智能的嘴仗只能点到为止，真发现漏洞还得在关键时刻再用，否则它便不会有第二次被抓到小辫子的机会。

    但是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还是可以再试探一下嘛。

    “系统，帮我打开游戏的关键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