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一下

    “所以呢?”

    迹部景吾脸色几番变化:“你还让我住在这里,我现在和你男女有别啊姐姐。”

    虽然最后这句姐姐叫得阴阳怪气。

    但他说得有道理,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解锁手机,熟练翻开联系人。

    他霎时哽住:“yulia你在做什么?”

    “那我换个人。”

    这臭小子年纪大了有些害羞,又爱闹别扭,确实该尊重他的想法。

    我按到优子那行,准备拨过去,眼前一黑残影闪过,然后手机被压在大掌之下。

    先前因为干扰太多,并不能像现在感受得多,他的手很匀称,虽瘦但骨肉均匀。

    不是单纯的美,还有力量,能感受到指腹处经年累月以网球挥洒汗水留下的薄茧。

    我还算有耐心的抬眼示意,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迹部景吾吞吞吐吐,将少男怀春一般的心思翻来覆去的翻搅,我猜他是放不下旧时的情谊,不过这并不算什么。

    感情是最容易变卦的,就像我一样,哪怕想要父母的爱,但更多会考虑胡乱倾述只会让局面雪上加霜,这个阶段我需要的是一个足够自己成长的环境。

    他们能因为歉疚,给我物质,给我资源,这就很好,我也并不想过多奢求太多。

    我犹豫着贴心给出提醒:“迹部家那样的人脉,你早就知道我的处境了吧?不过我并不介意,人和人知根知底才明白是否适合继续深入接触。”

    我曾经独自跑去南极,冰天雪地下剥脱最正常的人类社会关系,我感受到肺部吸入的冰霜,血液在观赏到冰山之上的极光而寂静沸腾。

    原本那天我是打算就此躺下,吞下助眠的药剂,沉沉睡去。

    那是我给自己这一生戏剧性波折的最后的落幕。

    但看着那样美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无比中二。

    竟妄想因为他人而惩戒自己,我枯坐在雷克雅未克教堂整整一天,最后放任自己爆哭,在极夜下学会独自支撑自己站起来。

    所以不敢面对,那就暂且逃吧,当个逃兵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坦然看向迹部,他似乎比我想象中要纠结。

    脸色沉沉,阴霾藏于羽睫之下。

    “yulia我没想过调查你,不过我确实是知道你来东京前发生的事。”

    他手肘压在膝上,有些无奈:“你的画在ins疯传过一阵子那些粉丝都在为你而骄傲,你有天赋且那么努力,很难看不见你,另外……我也关注了你。”

    我耸肩示意理解,“嗯哼。”

    “在你真真实实出现在我眼前后我确实手足无措,有人看出来我对你的关注格外热切,于是跑来告知了我关于你的情况想要借此拉近关系。”

    迹部集团那么雄厚的实力,就算他不调查突然又见面的老朋友,别人也会主动递上来,这也是事实。

    我做出打止的手势:“无所谓,你有你的顾虑,这没什么。”

    主要是这种事情闹出来的乌龙,根本藏不住。

    笑死了,两个女孩儿从小被交换命运,我被指责偷掉了本该属于另一个女孩儿灿烂的人生。

    本该哑掉的是我,本该困在后天残疾的人是我。

    喉头哽咽发涩,舌根弥漫着苦。

    我转头拿走他倒的水,大口吞咽。

    这个话题最终在他迫切解释之后,又敏锐察觉我藏在面无表情之下的不耐告终。

    迹部熟练的收拾起狼藉的沙发和原木矮桌,借着晚饭时间到了,又自作主张烹饪。

    这个年纪的少年真奇怪,好好的阔少不做,跑到大一整岁面冷心硬的姐姐家里忙上忙下。

    没一会儿,桌子上荤素搭配完美。

    他端着一碗奶油蘑菇汤看向我:“yulia吃饭。”

    我望着窗外湛蓝天空游来的云琢磨几秒,随之放弃,算了,想不明白。

    “来了来了~”

    我吃完,拍拍肚皮,心满意足。

    这小子厨艺真是一次比一次好。

    由于吃太撑,我选择躺倒在沙发有助消化,然后打开切水果游戏,认真当个努力给客人配送水果的小员工。

    埋头沉入游戏前叮嘱:“脏碗筷放在那里就好,我等下洗。”

    迹部景吾系着粉色围裙,淡定喝味增汤。

    “你不运动一下吗?”

    “我刚刚走路了。”

    “……你是说从餐桌走到沙发?”

    他不可思议转头,像是再次刷新了认知,“吃完就躺你要变成猪吗yulia?”

    原本就快切好装盒的水果,因为分心,火龙果掉地上。

    黑西装商务风打扮的客人,头冒怒火,大大投诉给差评。

    游戏失败。

    我深户一口气,抬头微笑:“看不惯要么你就闭上眼别看,要么现在就走。”

    “……”他张了张嘴,最后做一个拉起拉链的手势,抿嘴不吭声。

    我很满意,遂,又埋头勤勤恳恳切水果。

    平板声音是外放,我沉浸在其中,等到玩够五六盘,撑起懒腰打算去收拾碗筷,桌面早已清空。

    收拾干净的料理台过于整洁,和往常狗窝的不同,除去厨房,客厅角落正蜷缩长腿坐在懒人沙发上剥石榴的人分外安静。

    我咳嗽了声:“你怎么还没走?”

    石榴的红配上白皙的肤色,衬托像血,不会感到腥气扑鼻的暗黑系美。

    我在心里赞叹,这双手修长有力,发狠时青筋暴起,简直仙品。

    不过这不妨碍我抱胸冷冰冰提醒:“夜深了迹部少爷,你还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家里待着。”

    迹部景吾摆弄完石榴,我隐约记起来,这好像是先前他购买来放在冰箱。

    他坐正身体,嘴角下撇:“yulia我们不是陌生人,是朋友,从前甚至是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

    “哈?”

    我翻了个白眼,靠在沙发不想动制止了我想敲他脑袋的欲望。

    “哪里来的青梅竹马,你小时候只是个留着鼻涕的臭屁小鬼。”

    智能管家温柔插入谈话:“yulia小姐,21点整因为台风关系暴雨袭来,注意出行安全。”

    话音落,我和迹部景吾同时看向电子钟——20:49分。

    迹部景吾眼尾上翘,嗓音里之前的死气一扫而光。

    他拇指按压了下唇角:“这时候赶我走的话,我会淋成落汤鸡,打雷又暴雨,司机很难赶过来这么晚他也需要休息而我独自流落街头搞不好还会发烧,发烧功课也会落下现在我还在参加全国比赛所以训练也……yulia……”

    “好了停下。”我按住额角投降,“你住就是了。”

    他眼睛一亮,几步走过来,装满白瓷的石榴籽红彤彤。

    他愉悦道:“补充维生素。”

    夜晚洗漱,他倒是很会安排,早早在便利店买好简单的洗漱用品,一边嫌弃质量太差刷牙难受洗脸巾不够柔软。

    我倒水路过,看了他一眼,他又不甘心的噤声,生怕我要他走。

    乌云压顶后暴雨比往常还要快速,台风天即便在室内,也能感受到呜呜咽咽的风声扫过,又快又急。

    迹部景吾。脑袋盖着我找来的崭新备用浴巾,颇为惬意的哼哼。

    “yulia如果你赶我走,那现在我会被风吹死,被雨砸得皮开肉绽,毕竟我这么矜贵。”

    “……”

    他的发丝有水珠顺着发尾低落,刚沐浴完毕,虽然是我常用的沐浴露,但气味出现在他身上还是有些怪异。

    锁骨一半露出,随着擦头发的动作,时而更加锐利。

    身上穿的也是我没穿过的购买回来的bf宽松白T裤子,衣服还好但裤子短了一大截。

    硬生生变成七分裤,我有点想笑。

    落地窗前,他斜靠后一点站立在我身边,倒映下来我俩体格差太大。

    我有些羡慕,健身锻炼得这么好,真是的。

    该玩游戏玩游戏,该回消息的回消息,我们各自坐在沙发,做自己的事情却并不尴尬。

    这大概是因为他来的太频繁,我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迹部景吾消息发完,长舒一口气。

    我看他处理完,说出安排:“客房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没想过有人会睡我家,所以你睡主卧。”

    半天没听到回应,我转头,迹部景吾双颊绯红一路染到耳朵尖。

    揉乱的发丝耷拉,碎发盖住一半额头,整个就像是捷克狼犬挨训后的唯诺状态。

    “不行,那是你睡的地方,我……”

    “你在想什么坏事情啊臭小子!”我一把拍在他肩膀上,“主卧我基本上没睡过,床单被套也都是新的,我睡其他地方。”

    他不吭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推开墙面书架出现隐藏画室,内里更乱颜料盒也丢在地上,比起中规中矩的主卧,这里才更像是我久居的卧室。

    超大的沙发柔软,摆放可爱毛绒玩偶,毯子枕头乱放。

    我倒头就躺下,舒服喟叹:“我睡这里。”

    他下意识抠了下墙边,从震惊还有一间隐藏的画室中回过神。

    迹部景吾红的要滴出血,嗓音清哑:“那也不行,除了主卧哪里都好。”

    “除了主卧,没有能睡的地方。”

    我丢下这句,柔软的毯子盖在身上,不想管他。

    死孩子就是矫情,先前嚷嚷个没完,现在倒是边局促了。

    迹部景吾并没有退一步,梗着脖子,没忍住抬起眼坚定道:“那我回去。”

    说罢扭头就要走,根本不听劝的架势。

    3……

    2……

    1。

    我叹了口气,头疼的站起来:“客厅沙发挺大,行不行?”

    之前还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人,似一道残影,眨眼间翻到沙发。

    我的公寓别的不说,沙发是一定是oversize,且够柔软。

    只好使唤他拿上主卧的被子枕头,这家伙一到卧室就死活不肯进去,我还得帮忙拿出来。

    他自己铺好,躺下,红晕只残留到耳尖的未散去。

    可惜那双长腿实在逆天,比沙发多出一截,他努力曲起。

    偏脸上一脸满足。

    “晚安,yulia。”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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