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薛墨,薛曦羽。还需要问吗?"
"不要说无关的话,年龄?"
"一万五千吧,记不清了。"
"与湛澈的关系?"
"毫无关系。"
局子内,白翎坐在薛墨对面,按着程序问道,薛墨没有隐瞒,如实回答着。
"接下来进入正题,害怕吗?"白翎冷漠地说着。
薛墨微微一笑,身子微微前倾,双臂放在桌面上,说道:"不怕,相反的,你们仙域不怕我做些什么?你们也知道,我是天生性九尾狐,以我的能力,你们能困住我?而且,你带一个恶名昭著的扫把星回来,不怕玷污了你们家名声?"
白翎笑而不语,过了许久,他笑着缓缓开口道:"第一,如果你真的不甘心,你早就可以从这里杀出去;第二,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妹和弟弟出什么事儿吧?第三,谁都没看到我们。"
明明是一句反问,在薛墨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反抗,否则无希他们会有危险。
薛墨渐渐放松,头顶的狐耳也慢慢恢复正常状态,说道:"说吧,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害无希和忘笙。"
"那正式与我成婚。"
白翎的话属实让薛墨一惊,但很快也平息下来。
"好。"
他也没有想到,薛墨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解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家族为何要这样做吗?"
薛墨也不傻,如实说道:"无非就是窥视我这一身血脉,当年不也是吗。天生性九尾狐可以将全身的法力传给后代,但这天生性九尾狐的力量便会在母体里慢慢消失殆尽,最后母体将会成为普通的妖,寿命也会大减。"
她的声音说到寿命时越来越小。
白翎听闻也不绕弯子,缓缓起身,解除了捆着薛墨手腕的仙引锁,俯视道:"一周后,大婚。"
薛墨低着头,轻声回答着,白翎也不是不懂人情,便走出房间,留下她独自在屋内,白翎出门后,暗黑的房间内寂静无声,薛墨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为什么呢,几千年了,现在还要找我麻烦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失不见,慢慢的,细小的抽泣声环绕在整个房间内。
另一边,刚刚走出房门的白翎发觉了什么,说道:"她挺信任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面的人无奈地笑了笑,小声道:"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妖域的未来吗?至少比你们好,不是吗?不过……哎,算了。"
微风吹过,抚过那人酒红的发丝。
这次白氏找到薛墨后就把她带回了仙域,并且软禁在了府中,但准确来说是在寝殿内的囚牢内,这一关就是六天。
"父亲,为何要将薛墨关在此处?"
白翎在父亲的带领下缓缓打开沉重的囚牢石门,屋顶的灰尘也洒落不少。
"因为……"
"因为只有这里是我逃不出去的。"
白翎父亲话音未落薛墨就打断到。
白翎父亲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拍了拍白翎的肩膀后就走出了囚牢。
白翎看着蜷缩在墙边的薛墨,两枚刺骨钉刺穿她的肩部紧紧勾着锁骨,干枯的血液微微发黑,让本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惨白,凌乱的发丝披在背后,因染上一片片血液而微微结块,身后的狐尾因伤口的疼痛微微抽动,整个房间充斥着血腥味。
白翎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薛墨见状,微微一笑,慢慢爬起身,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不料锁骨处的穿透伤因为移动微微渗出鲜血,她吃痛向前跌去,白翎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怎么,来看我笑话啊,也是,你们一家就是喜欢看笑话。"
白翎听闻微微蹙眉,但什么也不再说。
仙域 | 《白氏》
囚牢内,薛墨一直讽刺着白翎,白翎不回话,只是默默接受。
"为什么……"
"什么?"
“我才不介意什么寿命法力,我只是想和其他人一样有自己的选择权啊,我只是想离你们远远的啊。”
薛墨的锋芒毕露的语气柔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尖锐,一下的温柔让白翎愣住,薛墨长长的发丝使白翎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微微耸肩,鲜血缓缓涌出。
"不要动。伤口又撕裂了。"白翎见着慢慢染成暗红的发丝,抚上薛墨的肩说到。
薛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鼻头一酸,两行清泪迅速涌出,渐渐打湿发丝,白翎见着薛墨哭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薛墨可是那种流尽身体里一半的血也不会落一滴泪的人。
"你……你不要哭啊,好不好?"
白翎第一次觉得难办。
薛墨呜呜咽咽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放过我!”
她抬起双手颤颤巍巍地搭上白翎的肩,开口道:“求求你了,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证我会逃的远远的。"
白翎愣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墨见白翎不说话,便也没再说什么了,过了许久,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然掏出腰间藏着的清风划破自己的手腕,但因为古妖族的恢复能力强大,伤口瞬间恢复,只留下一丝血液,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不过瘾一般,她再一次划破手腕,但又一次恢复如初。
就这样,一直不停循环着。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划的深。
就当她还要划破时,白翎看不下去了,抢过清风一把甩到一边,随后紧紧抱住面前的薛墨,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冷静下来!”
薛墨开始挣扎,拉动了伤口,鲜血大量渗出,白翎见状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就像在哄小孩。薛墨也被他逗笑了,渐渐冷静下来。
"放开吧。"
白翎听闻渐渐放开怀里的薛墨,就见着薛墨手下一狠将刺骨钉拔出,留下一个血窟窿,低头看去,刺骨钉末端微微弯曲的钩子上带下一丝丝血肉,让人不忍直视,刺骨的疼痛让薛墨保持十足的理智,也因为她依靠这疼痛感,这几天里,伤口长好又裂,裂后又长。
"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带你出去,感染了就不好了。"白翎将一旁仍在地上的清风拾起递给她,随后搀扶着薛墨走出囚牢。
"白翎,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你了,不过……我不想再次回到那囚牢了,那样真的好痛。"
一番事后,薛墨坐在白翎家中院子里最高大的桃树上说着。
白翎笑了笑,说:"我不会将你关回去的,那刺骨钉我受过。"
薛墨看了看树下的白翎,疑惑道:"为何?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让你受这刺骨之刑。"
树下之人微微一笑,说:"因为我爱上了一位不该爱的人。"
"这位姑娘是?"薛墨追问着。
"那是在我与你订婚前的事了,她现在不知所踪,我也不想提起。"
薛墨听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与你的婚事我们都不能插手,这都是家族的安排,但也因为这门婚事搞的家破人亡,不过……"
她起身跳下桃木,震动让桃木落下一片片花瓣,薛墨理了理衣摆的褶皱,挑了挑眉说:"为什么感觉自从那天在桃花街相遇后你对我怎么变得这么……这么温柔了?以前不是最希望我去死吗?"
白翎听闻,脸上闪过一丝丝惊慌,赶忙道:"小爷我那里温柔了,我还不如把你留在那囚牢呢!"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拂袖而去,而薛墨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