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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原本懒得过问这些。

    一介废妖,一介凡臣内眷,知晓了又能如何,徒增烦恼罢了。

    再则离重若是铁了心要做出什么忤逆之事,我也拦不住,还不如让枕白去当这功臣为九重天,亦为妖族谋福。

    但这些天实在邪性,让我不得不挂怀。

    枕白淡淡应了声,开口,“礼亲王已召集各方兵马在城外驻扎,待安宁大婚时,准备一举攻城。”

    我稍顿。

    二月初一,良辰吉日。

    亦能成为风云倾覆的一日。

    我心中谈不上什么震动,到底是意料之中,但念及我那些荒唐梦境,却又让我心头没来由的发慌。

    慌得十分切切。

    仿若死到临头的滋味。

    我转过身,紧贴在枕白肩头,双手环住他,轻声叫着他名字,像是讨好卖乖的献殷勤,“枕白。”

    “怎么了?”

    他手不安分在我背脊上来回摩挲,有些痒,燎的我难耐。

    我按下脾气,“离重的性子古怪的很,看似不争,但想做之事从来不会轻易罢手,他对安宁一心一意,定不会放手让她嫁给别人,是以若礼亲王失手,离重定会出手阻挠,那时九重天也定然知晓此事内情……”

    后果如何,我眼下还想不出头绪。

    枕白心思如明镜,“你要我拦住妖尊不让他犯险?”

    我应了一声。

    头上却半天没了声响。

    我掐他后背,他手中将我搂的更紧了些,“我倒是希望妖尊就带安宁远走高飞,再寻不到踪影,可是这天下虽大,却也有尽,安宁也并非是无足轻重的小仙……”

    言下之意便是九重天绝不会放任安宁与离重相交。

    即便是两人私逃跑了,九重天也誓要追究到底。

    这些事,我们每个人胸中都自有准备,半分没侥幸。

    他最后说,“还是要保全妖族,才是上策。”

    我便安心睡了过去。

    不久又被枕白那厮折腾醒来,他倒是天人根骨不知疲倦,将我闹的一夜未眠。

    我只觉着天旋地转,身下的床榻都快塌了。

    无力趴在他身下时,我一身热潮携着魂魄都散了多半。

    枕白大气不喘,与我咬耳朵,“今日松华是不是来看过你了?”

    我嗓子眼里溢出一声,“嗯。”

    “他怎么说的?”

    我推开那一张俊脸,不悦道:“能如何说,就先这么废着吧。”

    大不了……

    大不了就死一次试试。

    我一觉到日上三杆,枕白早就不见踪影。

    “夫人……”一道开门声响起,伴着玉尧的细微脚步声。

    我不耐的转过身,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似落荒而逃。

    我狐疑的睁开眼。

    原本该妥帖穿在身上的里衣,此刻全安稳躺在地上。

    门外的声音颤抖,泫然欲泣,“夫人,玉尧不是故意的,玉尧该死……”

    “无妨……无妨。”就是老脸全部丢尽了罢。

    我自知我睡的十分不老实,又睡的十分沉,被枕白折腾后更甚,是以忘了昨夜那茬。

    我今日实在疲乏,用过膳后又回屋补了一场大觉。

    未曾想又梦见了些新奇的场面。

    我飞上九重天后,这回到了司命星君的天机宫中。

    宫前的长廊花团缠绕,满眼的春色生机,流光溢彩。

    他座下两个小童在殿中整理命簿,许是枯燥无味,没一会聊起闲话,其中一半人高的小童问道:“安宁公主那事,师傅打算如何处置的啊?”

    “能如何处置?我见今日司命星君已经下凡,想必是寻妖尊去了。”

    “那万一妖尊不肯呢?”

    “师傅深谙人心,定是有办法折腾的,天君已全权将此事交予师傅,说是只要可以将两人拆散,不择手段亦可,所以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让安宁公主渡劫失败,强行带回九重天。”

    “那何不眼下就将安宁公主带回呢?”

    年长一些的小童用命簿轻拍他头顶,“你傻啊,若是妖尊能为大局退让,安宁公主顺利渡劫飞升,岂不两全其美,但若是直接带回,且不说安宁公主无法飞升和人间运道生乱,此番行径定会激恼了妖尊,引起两族纷争嫌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童挠了挠头,笑道:“师兄说的对,是我愚钝了。”

    “不过这些事怎么说都轮不上我们操心,还是好好干活。”

    俄而,司命星君出现在长廊上,脚下生风,长发飞扬,一副怒气汹汹的模样,快步走入殿中。坐下后,好一阵吹胡子瞪眼,那俩小童十分识趣的沏茶,到了杯茶水递到司命跟前,颔首乖巧道:“师傅用茶。”

    司命星君一口饮尽,茶盏被生生捏碎,“不识抬举,真是不识抬举!”

    俩小童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师傅莫要动气。”

    “我如何能不动气?先是那枕白上神,我念他是司战神,天天好言相劝,嘴皮子都说痛了,才将他给说服,这才过了多久,又冒出个妖尊,我下凡跟他好说歹说,让他顾全大局,让他放过安宁公主回妖族好生过他的逍遥日子,九重天可以既往不咎,结果人说他就爱在此处逍遥,没有回妖族的打算,妖族里的妖怪都生性散漫,不由他管束,九重天大可接手统领就是了。”

    “他们真是要翻了天了!”

    这番荒唐话也唯有离重能说出来。饶是天君,估摸也能被其噎个半死。

    司命星君的白胡子花枝乱颤,我在旁捧腹笑得不行。

    “听闻妖尊性子就是如此,随心所欲惯了,师傅莫要挂怀,咱们可以再从长计议。”

    “是啊是啊师傅,再则安宁公主如今不是要在凡间婚嫁了吗?想来妖尊也无法如意的。”

    “你们以为只要安宁公主嫁了,这事就能完了吗?妖尊又不是手无神力的凡人,他若是真想抢,那些个凡人谁能拦得住他?”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妖尊会抢亲吗?”

    “绝不是不可能之事,眼下大婚已经临近,礼亲王谋反,身边又有妖尊辅佐,即便是按照原本的命簿,礼亲王失利,但是安宁公主只要嫁给了胡人便能逃脱株连罪责,可若是偏偏这时冒出个妖尊,你们说,妖尊会如何?”

    “自然是……不会看着安宁公主嫁给他人的。”

    司命星君拍案而起,在殿中来回踱步,“那不就得了!况且安宁公主与他两情相悦,指不定都不用妖尊抢亲,甘心一道逃了也说不准。”

    “师傅说的是…那师傅是如何打算?”

    “这事已经迫在眉睫了,若是这几日没法同妖尊好说,那只有想法子逼死安宁公主了。”

    “那若是如此,枕白上神与安宁公主的婚约是否还作数呢?”

    “自是要作数的,安宁公主之事如今只有我和天君知晓,也更因如此,即便是天下人皆知,想必也拦不住天君要让他们二人成婚之心了。”

    “的确,这般就可以彻底断了妖尊的念想了。”

    司命星君摇了摇头,叹道:“也不尽然,你们尚还年少,不懂为人父母心,天君掌管三界,虽见惯了也做尽了铁血心硬之事,但安宁公主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唯有这番才能保全安宁公主的名节,不至于落人口舌。”

    “总之两人成婚,才是正道。”

    “但是……师傅你不是说枕白上神亦有心仪女子,他能听从天君安排吗?”

    “枕白上神自是好办的,他本就是九重天的人,天君有权管束不说,再则他若是不想让他心上人死,就没法推拒这门婚事,若是他无谓,那娶了安宁公主又如何?”

    俩小童俯首,“师傅说的是。”

    “就是成婚之后,大抵免不了一场大乱。”

    “妖族那把无情剑在我们手中,即便是妖尊有通天的妖力,想必也敌不过我们这整个九重天天族。”

    “你们知道什么?妖尊乃无情剑主,那无情本就有毁天灭地之力,只要妖尊有心召之,再厉害的法阵也难挡半刻,如今我们不过在赌,赌安宁公主回天之时,是否能让妖尊死心,亦在赌妖尊是否能为了安宁公主一人,而不与整个九重天为敌。”

    “怪不得见近日天君召三方司战神回天了。”

    “何止如此,成婚之日四海的龙王龙子,招摇山中的凤族届时都会到此,想来都会事先得到天君知会,若是生乱,定是要一举灭了妖族。”

    ……

    一群鸟雀无故惊起,扑腾着翅膀远飞。

    “夫人!你要去何处啊?”

    我笼上外衣,登时破门而出,径自往府外小跑,全然不顾玉尧的阻拦。

    无奈我此刻的气力脚力实在与她不分上下,她一路追到我身边,拉住我,“夫人,你这是要去何处啊?让玉尧陪你去吧。”

    我停下步子,问道:“枕白此时在何处,你知晓吗?”

    “大人……眼下应是还在礼部。”

    “你带我去。”

    一路坐轿行至尚书台,待值守的侍卫向上通报。

    统共不过一炷香的时辰。

    我却觉着度过了大半生,心急如焚,比极苦的天刑还要难耐。

    枕白随侍卫一道出来时,亦脚步有些加快,我忙是走到他跟前,撞进那道略焦急的眸中,问道:“你今日可有见着离重?”

    就见他眸光逐渐冷了下来。

    “不曾。”

    我无心追究他这番变脸行径,更不愿再浪费时辰与他解释原由。

    “枕白,”我眼中潮热,紧握住他手臂,出声时近似哀求,“带我去见离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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