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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疙瘩

    宣武将军府。

    白夫人自从知道了白正虎的安排后,就开始百般不依,一个女儿家却要被父亲对外宣称是个男儿身,她越想越气愤,可大家闺秀的规训又不容许她对白正虎呵斥,只能愁眉锁目的对着白正虎哭诉。

    白正虎此时也是追悔莫及,都怪自己喝酒误事,也怪自己逞强连累了妻女。看着白夫人红肿的眼睛,他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昨夜的决定,如果自己舔下脸去与顾贤商议,婚约之事不见得没有转机,但奈何自己太过逞强,不愿在顾贤面前低头,就对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夫人,你还在月子里,切不可如此哭泣,会伤身体的。”白正虎小心翼翼的凑到白夫人跟前。

    “老爷哪里还顾及妾身的身体,我辛辛苦苦孕育的女儿都能被你假说成男儿,你这分明就是要妾身的命,一个女儿家从小就落得如此名声,你让她将来可如何是好?”

    “夫人呐,你这是杞人之忧,我怎么会故意毁坏女儿的名声,我这不是暂时没法子了嘛,待过些时日我就会对外公布女儿的身份,就说是府内下人误传,一定会无事的。”

    白夫人闻言却哭得更痛,“哪会如此容易,即使是能及时弥补,也难免落人口舌,女儿家的清白岂能容他人置喙。”

    事已至此,白正虎又何曾没有担忧,但他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只能耐心地哄着白夫人,口中忙不迭的保证一定会无事。

    白夫人内心苦不堪言,对白正虎这个木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他犯下的错更是无能为力,伤心的看着婴儿床内的女孩,越哭越凶。

    “夫人,都是为夫的错,你不要再哭了,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护好,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她的,那顾贤分明是打女儿的歪主要,我怎么能随了他的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给我些时日,我定会解决此事。”白正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白夫人其实明白,哭闹也挽救不了眼下的局面,她是相信白正虎为人的,他们夫妻恩爱多年,白正虎在她心中一直是有担当之人。

    “事已至此,就全凭老爷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白夫人说着又轻轻抚摸了下玉珏的脸蛋。

    玉珏一边闭眼装睡,一边将夫妻俩的对话收入耳中,心中暗笑。她这个老爹还真有点意思,这是要将她当男儿养吗?

    玉珏如今已经搞清楚了状况,她这是转世投胎到了宣武将军府。她曾在大盛皇宫内见过这位年轻的宣武将军,身材高大威猛,性格憨直易怒,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常年驻守在大周南疆,可谓是大周南疆的门神,居功至伟。而他口中的那位顾贤,玉珏也曾有耳闻,此人出身颍川顾家,位居刑部尚书,行事阴险狡诈,又因常司刑狱之事,朝中人对他多是又恨又怕,而这位顾贤还有另一重身份,他乃是天元帝娴妃的娘家兄长,五皇子的亲舅舅。

    思及此,玉珏心下一乐,她与天元帝相识多年,知道天元帝最忌讳皇子外戚权利过盛,这顾贤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借儿子与宣武将军攀亲,可惜却是筹谋的太早,只怕天元帝会出手干涉。

    也亏的自家老爹阴差阳错,想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躲过了顾贤的谋算,否则不定会遭什么殃呢。

    白正虎含情脉脉地看着白夫人,一边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了手心里,一边满含爱意的呢喃:“夫人,为夫好幸福,有你有孩子们在身边,真好,真好。”他说话的样子憨厚朴实,令人倍感真诚。

    白夫人羞涩的红了脸,心中也是幸福满足,深情地回望白正虎。

    房间之中这会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夫妻二人间的亲密也只被床上这对小娃娃瞧了去。玉珏莞尔,这就是她未来的家人,幸福美满,是不是就是他们这个样子?

    还有身边这个比她早出生片刻的男孩,哥哥?有点陌生,却似乎又有着天生血脉相连的亲密。

    玉珏猜测男孩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的,可当看到男孩嘴角晶亮的口水时,无奈的笑了一下……呵呵,还真是个孩子。

    “老爷,你快别这样,孩子们都看着呢。”那厢白正虎已经开始手脚不老实,一个劲的往白夫人身边凑,嘴更是快要凑到了白夫人的脸上。白夫人娇嗔地拍了白正虎一下,不好意思的错开了身。

    白正虎笑容满面,口中振振有词,“一对小娃娃,能看得什么,量他们也不敢偷看。”

    “好了,快别没个正形了,老爷,你还没给孩子们取名呢,名字你可想好了?”白夫人问起了正事。

    闻言,白正虎得意洋洋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我可是盘算了很久,一子名‘木’,一子名‘榆’。榆木寓意富贵,吉祥,坚韧不拔,用来命名再合适不过了。”

    白木?白榆?

    这合起来岂不是榆木疙瘩?

    玉珏:“……”

    白正虎却觉得这名字取得相当好。

    白夫人貌似也喜欢这名字,她高兴地一遍一遍唤着孩子的名字。

    “阿木,阿榆……”

    婴儿床内的小白木似是听到了母亲在唤他,开心地咯咯直笑。

    白正虎喜笑颜开,“我们阿木喜欢这个名字呢。”

    玉珏哑然失笑。

    白木,白榆,怎么听都透着股傻劲,还不如叫富贵,吉祥呢……

    不过她没有话语权。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

    婴儿的生活比较无趣,白榆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剩下跟身边的兄长瞪眼了。

    小白木比她更能吃更能睡,而且还能哭,一旦哭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白榆一度担心他会把自己哭晕过去。

    小白木的眼睛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一眨不眨,像两颗黑色的葡萄。白榆很喜欢小白木的眼睛,于是除了吃和睡,就天天盯着小白木的眼睛看。小白木最初因为太小对白榆的盯视没什么反映,渐渐大些时会开始对着白榆笑,再大些时会对着白榆咿咿呀呀,直到有一天,小白木费力的靠近白榆,对着白榆的小脸蛋,吧唧亲了一口,白榆呆愣片刻后直接咧嘴哇的哭了起来。

    她分明看到那个小坏蛋把口水……蹭到了她的脸上!

    “哎呀,二少爷竟然哭了。”

    身边伺候的丫鬟奶娘很是惊奇,她们印象中的二少爷从来不哭也不闹,渴了饿了就只是叫两声,完全不像个婴儿,宣武将军府的人都传言二少爷是灵智早开。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二少爷哭,还哭的这么的痛,这么的可怜,怎么哄都哄不住,连带着大少爷也跟着哭了起来。

    白榆暗自腹诽,这小坏蛋还自己哭上了,那她这一脸的口水找谁算账?心中愤愤不平。她大人不计小人过,等这小坏蛋长大,她一定要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白夫人听到一对儿女的哭声,急忙走进了室内,待看到室内的情景时也是大吃一惊。

    白榆被奶娘抱着在号啕大哭,小白木被丫鬟抱着在痛哭流涕,两人一个哭的比一个声音大,好似在吵架一般。小白木一边哭着还一边使劲侧头往白榆那看,白榆却是扭着头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白夫人见此不由失笑,这对小坏蛋,年岁未及百日,倒学会吵架了。

    白夫人笑着接过了奶娘怀中的白榆,逗她道:“我们阿榆可是被哥哥欺负了,待娘替你好好教训他。”说着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小白木的背,小白木挨着这么一下,倒是不哭了,可怜兮兮地吧唧着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白榆。

    白榆不曾想到白夫人竟如此玲珑心,竟能一下看出她恼了小白木,还这么护着她,内心暖暖的,不由神气十足,心里乐翻了:小坏蛋,量你以后也不敢惹我。

    众人见之,都大笑了起来,这二少爷还真是恼大少爷了。看这幅架势,夫人明显是偏向二少爷的,大少爷竟也一副认错的态度,小小孩童,竟如此聪慧,宣武将军的这对孩子来日必将不同凡响。

    皇宫内,淑贵妃却是烦躁至极,她新添皇子,本应是盛宠之时,乞料苍玉宫的玉珏公主一命呜呼,天元帝为此三日未上早朝,后宫更是许久未曾踏足。不得雨露也就罢了,后官那群嫔妃跟她近况一样,但就因为玉珏薨逝,直至如今,天元帝都还未曾来看过八皇子,更是连八皇子的名讳都未曾示下。距八皇子诞生至今已将近百日,堂堂一个皇子却还没有名讳,这可是大盛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也变相在说八皇子不受天元帝重视,淑贵妃怎么能不为之着急呢。

    事实上,天元帝还真忘了自己新添了个皇子。自从玉珏死后,他萎靡不振,脾气暴躁,人人为之心惊胆战,谁也不敢触之逆鳞,更不敢提星降那日,故而八皇子就这样被天元帝遗忘了,他未曾想起为八皇子赐名,就无人敢越俎代庖,就连太后也都规避着天元帝。

    玉珏对于天元帝的意义,别人不知,太后却是知道的,那是天元帝挥之不去的执念。

    世人皆知天元帝多情,却不知他为了这个异国女子费尽心神,可惜当局者迷,两人之间鸿沟难越。太后荣耀了一辈子,看过的人情世故数不胜数,她深知天元帝和玉珏是无法走到一起的,经历了那些事后,不计过往对两人而言已决计不可能。玉珏过于固执,天元帝过于骄傲,两人无法交心又何来有情?无奈天元帝执念太深,二人这才纠葛了十几年。太后不会顾及玉珏的生死,但却心疼天元帝深陷太久,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开的。

    太后收起了心中思虑,向身边伺候的人问道:“红姑,皇上可是还在天衢宫?”

    “回太后,是的,听闻近期边疆似有不稳,皇上政事繁忙,故而一直宿在天衢宫内。”

    “有三个月不曾见到皇上了吧?”

    红姑恭敬地回道:“回太后,皇上是有三个月不曾来后宫了。”

    太后听言蹙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边疆不稳?恐怕还是皇上放不下心中执念。”她又无可奈何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只能去就山了。”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红姑忙在一旁搀扶着太后,口中询问:“太后,您可是摆驾天衢宫?”

    “是该走一遭了,本宫再不去恐怕就真的要边疆不稳了。”太后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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