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年走进来，把茵茵从余穗穗怀里抱起。

    小小的宝贝乖软可爱，齐烨年欺负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齐烨年嘴角勾着一丝笑意，问女儿：“不跟爹一起做饭了？”

    以前他一回家，茵茵就跟在他身后，一块小牛皮糖似的，他炒个菜她也要端着一把小矮凳陪在身边，夏天被蚊子咬了也不肯进屋躲蚊帐里面，而是拉拉他的手，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指着白嫩皮肤上的红点，让爹给她挠。

    现在好了，小姑娘现在眼里都是她娘。

    小没良心的。

    茵茵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安抚吃醋的亲爹。

    余穗穗坐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的温情互动，她眼里含笑。

    齐烨年把茵茵放在腿上坐着，熟练给她穿鞋，女儿的小脚掌比他的手小好多，余穗穗情不自禁地伸开自己的手掌，心里默默对比。

    ......

    饭菜和碗筷已经摆在了桌上，饭碗里装着香喷喷的大米饭。

    吃了口米饭，米粒清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余穗穗这才想起有什么不对劲，她看向齐烨年：“你今天不去游戏厅吗？”

    往常他都是早早地不见了人影，今天怎么还在家。

    因为身体有些难受，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儿轻飘。

    “嗯。”齐烨年点头，眼中浮现几丝浅浅的倦意，转瞬即逝，把女儿放到椅子上坐好。

    齐烨年垂着眼夹菜，像是带了几分气性，漫不经心地说：“老子懒得伺候了。”

    ？

    余穗穗不知道齐烨年为什么会对游戏厅产生反感情绪，虽然有些担忧和关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但同时，她的心情又隐隐有点愉悦。

    余穗穗说：“挺好的。”

    不去就不去吧，以后要是不去就更好了。

    余穗穗不想让齐烨年去管游戏厅。夜里，她抚过齐烨年身上的疤痕时，忍不住地有点儿心疼。

    那地方毕竟鱼龙混杂，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常有发生。虽说收入确实还不错，现在齐烨年也压得住人，但余穗穗还是担心他，他才二十岁出头，性格锋芒毕露，以后怕出事。

    虽说家里没田种，但他现在去学一门技术也是好的，总比随时处在可能有危险的环境中要好得多。

    这些话她在心里酝酿很久了，得找个机会跟他说一说。

    ......

    齐烨年的做菜的味道真的挺好，但余穗穗因为小腹断断续续的抽疼一碗饭都没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茵茵自己拿着小勺子舀拌着汤汁的米饭吃，余穗穗不吃了以后，就想端着她的小铁碗给她喂饭。

    茵茵见娘拿过她手里的小勺子给她喂饭，乖乖张嘴。

    小姑娘脸颊鼓鼓地看着齐烨年，指了指自己的靠背椅子，又指着余穗穗，意思是让齐烨年把她挪到挨着娘身边去。

    被女儿使唤的齐烨年起身，嘴里咬着筷子。他站在茵茵坐的椅子身后，长手伸出紧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手，连着小闺女一起，轻松地把椅子端起，宛如端起一只小窝。

    把茵茵放在穗穗身边，让母女俩挨在一起坐。“满意了吗，小千金？”他问。

    茵茵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余穗穗看得觉得好笑。

    ……

    饭后。

    “我来收拾。”

    齐烨年止住她打算叠碗的手。

    “没那么娇气。”余穗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齐烨年不容分辩，坚决地说：“过了这几天再让你收拾。”

    他捏捏她绵软的手臂，催促她：“和茵茵睡午觉去。”

    ……

    齐烨年洗碗碗筷，收拾完桌子进屋时，茵茵将睡未睡，小姑娘面对着娘，侧着身子，余穗穗手支起脑袋，侧躺着，给茵茵轻轻摸背，哼着安眠的调子，哄她睡觉。

    齐烨年蹲在房间外，抽完了根烟，才进来。

    此时穗穗也已经睡着，手掌还搭在茵茵的身上。

    齐烨年俯身，小心拿起她软软的手，放在床席上。

    ……

    余穗穗醒来时，女儿还在呼呼大睡，她动作轻巧地下了床，走出房间外。

    黄土院子被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有些晃眼。齐烨年蹲在屋檐下的阴凉处，背影宽阔，有几分寥落。

    余穗穗走近些才看清他是坐在一把小矮凳上，脚边还放了一个小酒杯，偶尔抿一口。

    齐烨年闲闲看着院子围着的土墙，眼神又没有聚焦，眼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余穗穗提起一把椅子，想坐在他身边，齐烨年听见动静，回头看她，嘴角轻轻勾起：“醒了？”

    “嗯。”余穗穗问：“在想什么事吗？”

    齐烨年看向她，眼底有些晦涩。

    面对深爱的女人，他很艰难地开口：“穗穗，我怕让你吃苦。”

    他的声音喑哑，沉重，落寞：

    “我没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