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

    齐烨年低头，对她说：“你和茵茵玩会儿，我去做饭。”

    他这才终于放下了一直抓着她手臂的手。

    余穗穗问：“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齐烨年看着她：“不用。”

    言语间，他随意自然地伸出手，摸了下余穗穗的肚子，说：“去休息。”

    余穗穗低着眼睛，脸蛋有点热，点点头，“嗯。”

    她牵着茵茵的手回到房间，肚子感觉有点儿胀痛感。

    茵茵自己脱了鞋，爬上小床，她也坐在茵茵身边，背靠着墙壁，腰后面垫了个枕头。

    茵茵头枕着她的大腿，躺在床上，认真地玩布娃娃，时不时看她一眼，见了她就笑。余穗穗轻柔地摸着茵茵的脑袋，嘴角也含着一丝浅笑。

    余穗穗看茵茵手里的布娃娃，样式是个很简单的小兔子，眼睛是用纽扣缝上去的，线头已经有些脱松了，兔子的布料也已经有些褪了颜色，茵茵只有这一个娃娃，很珍惜地一直玩。

    “茵茵。”

    嗯？

    小姑娘立马看向自家娘。

    “娘给你做个娃娃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余穗穗边说边伸手指：

    “小熊？”大拇指；

    “小兔？”食指；

    “小猪？”中指。

    茵茵想也没想，小小的手抓住了她的食指。

    “还是要小兔子？”余穗穗问。

    茵茵点点头，她想给小花找个朋友，而且她喜欢兔子。

    “好。”余穗穗温柔地摸摸茵茵的小手：“娘给你再做一只兔子。”

    嘿嘿，茵茵可开心了，爬起身抱住了余穗穗，亲昵地贴着她的脸蛋。

    女儿是如此乖巧黏人，懂事听话。

    余穗穗抱着软软的茵茵，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可能一切都有个定数，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以前明明没带过茵茵，对待女儿很是冷淡，但是茵茵天生对她如此贴心？她一手带大，花了百般心思照顾的儿子却更喜欢没怎么照顾过他，在家总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备课，出门工作的赵明智。

    她对齐烨年也没花什么心思，当时想和他结婚纯属是为了赌气，齐烨年却对她很好，莫名地宠爱着她。

    余穗穗生育得早，生磊磊时也不算太顺利，伤了身子。因此这些年来月事的时候总是会小腹绞痛，这在生磊磊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余穗穗和赵明智还在一起时，天天在家洗衣做饭，肚子不舒服的那几天也不例外。天气还好的时候也能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冬天，再寒冷的温度也要洗衣擦地，那几天她疼得厉害，手上又长了冻疮，连往洗衣盆里加半勺热水，也要被婆婆大声教训作风奢侈，不会持家。

    她被骂得心酸，一边洗衣一边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憋也憋不回去，眼前一片模糊。

    婆婆见她哭，更生气了，手叉着腰怒声骂她娇气，明明是农村来的还跟个做小姐似的，嫁了人还以为在家做姑娘呢，有人惯着？

    她更难过了，婆婆知道她娘家宠她，故意说起她以前的事来刺激她。

    余穗穗鼻子一酸，她想起了在家的时候，娘是个讲究人，告诉她和嫂嫂冬天洗碗洗衣一定要用温水，要不然冻手也伤身，以后老了肚子疼。

    余穗穗是个软包子性格，又很爱丈夫和儿子，所以哪怕被婆婆再怎么欺负，也没跟赵明智诉过苦，更不曾生出过离婚的心思。她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丈夫又干不好活才惹得婆婆如此嫌弃，丈夫在外教书，不应该为了家里的琐事打扰他。

    她笑笑，想通了后，余穗穗甚至有些庆幸赵明智厌倦了她，提出了离婚，要不然她可能真的就走不出来了，一辈子得为赵家当拉磨的驴。

    齐烨年叩叩门，轻声说：“吃饭了。”将她从回忆里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