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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7 向贞背毛选

    贾胜利听到柳向贞,忽然来了情绪,回想起前两年柳向贞台上挨批的情形。那次之后,他和老婆受用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公社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知青,脸蛋嫩得像老婆的雪花膏,还有一身洋学生穿戴,让他魂不守舍,这才替代了向贞,现在又能重新看到柳向贞,说不定又能给自己带来快活,他语调柔和但又不失沉稳地说:“柳向贞,你到前边来背。”

    向贞狠狠瞪了一眼李香翠,但不敢反驳说自己背不过,自己的身份在那儿放着呢,她只好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社员堆里稍靠前的位置,这样既不突出自己,又没驳贾主任的面子。

    贾胜利问:“柳向贞,你能背过哪一段?”

    向贞把目光看向公社革委会几个人,很淡然地说:“都行。”

    贾主任饶有兴趣地看着向贞,向贞的腰身依然那么苗条,脸依然白净,看不出同龄妇女的憔悴和沧桑感,都说岁月不饶人,任你是仙女下凡,经年累月地在土坷垃里风吹日晒,也不会再有以前的鲜活,但这个柳向贞却依然嫩如花蕊初绽,再细瞅瞅向贞,眉宇间更有一种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韵味,到底是啥,又说不上来。贾主任心里叹口气:自己老婆就是脸上涂满猪油膏也是猪样子。

    沉吟了一下,贾主任说:“那你就背个《为人民服务》吧。”

    向贞不紧不慢地开始背,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如白云飘过般柔和,似小河流水般顺畅,一气呵成,公社干部和社员都听傻了,全场鸦雀无声,向贞背完了,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贾主任才咳了一声,连说:“好!好!”

    贾主任发了话,干部们纷纷说“好”,一时间掌声雷动了。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贾主任却没有罢休的意思,问:“你还能背《纪念白求恩》吗?”

    向贞低声说:“能!”

    贾主任倒了一下腿,可能是偏着腿站了半天,一条腿麻了,肚子也咕噜了一下,他看看太阳,确实该吃晌午饭了,自己刚到的时候,齐玉清就吩咐大队厨师准备饭去了,这时候饭菜的诱惑力更大,他说:“那你就背背最后一段吧。”意思是最后一段背过,整篇文章也就背过了。

    “一个外国人,毫不……”向贞没加思索的开始背诵,似乎这些话就在挤在她的嘴边,听到主人的一声招呼,迫不及待地溜出来。

    贾主任很满意,对支书说:“齐玉清书记,你大队柳向贞背得确实不错,其他社员背得咋样?。”

    齐玉清打了个艮,但很快就说:“都不如柳向贞背的熟,但都能背上几段。”他说话不能把弓拉满了,明显的假

    话会让领导不高兴,万一贾主任较起真儿再抽查,反而坏事。

    贾主任岂能不知社员的水平?要让人人都背过,就好比猪和猪□□生出骡子来,是根本办不到的事,只要有人背过,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他说:“那就好,其他社员就不用查了,柳向贞就算是代表你大队的水平了,过段时间,公社要召开学毛选总结大会,评出先进人物,要颁奖,你们大队可不能骄傲自满,还有继续加油啊。”

    齐玉清和齐志高立马点头如捣蒜,连声说:“那是,那是。”

    送走了公社革委会一行人,社员们也散工了。

    红英看着一脸懊丧的李香翠,吐了一口唾沫,觉得很解气,对向贞小声说:“叫她黑心烂肺,想整你,结果……哈哈哈!”她故意笑得很响。

    李香翠也不饶人,仰头朝蒙蒙的天空说:“欢气啥呀,小心笑得背过气去,再把肚子里的货儿整掉了,可赖不着别人了,那这辈子可就没儿子了,到时候哭也找不到地儿。”红英听向贞的,找旺祥调了身体,刚怀上,这些日子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红英气得直翻白眼,白不上腔儿。

    向贞听李香翠说得难听,想想刚才她的不地道,瞪眼瞅着李香翠,厉声说:“李香翠,你当了妇女队长还这么烂心肠,你咒别人没儿子,不怕招报应吗?”

    齐洪奎的老婆刘凤娥从后边跟过来,不阴不阳地说:“有人哭倒能找到地儿,就在北坡乱葬岗里,立着很多坟头,有大有小,半夜里可是鬼哭狼嚎呢。”刘凤娥男人没了官职,李香翠又当了妇女队长,地位上掉了个儿,李香翠不再提和刘凤娥娘家前后庄的事儿,更甭说称姐道妹了,刘凤娥干活不顶用,也常常受到李香翠的奚落,刘凤娥对李香翠耿耿于怀。

    李香翠已经变了脸色,那个孩子和婆婆的死是她永远的死结,她撸撸袖子,马上咆哮着要冲过来。

    向贞这次没有劝架,她挺直了胸膛,迎着李香翠,把红英护到身后,红英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虽然怒目圆睁,骂着狠话,却不往前凑。

    刘凤娥觉得李香翠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善乎,从向贞和红英缝里穿过去,撸起袖子准备应战。

    几个女人的混战一触即发,周围的妇女都停下脚步,静看事态发展。

    众人没想到的是,快冲到刘凤娥面前的李香翠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也垂下来,竟然折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骂咧咧地说:“几个人想打一个人,不要脸,你们想打,俺还不打了呢。”

    周围的妇女都大笑:“不知道是谁不要脸呢,脸都丢到男人□□里了。哈哈哈,哈哈哈……”

    李香翠瞅着队长老婆石美兰也站在人堆里嘲笑自己,心里不痛快,暗骂:”甭笑话俺,早晚叫你男人收拾你。”

    红英和刘凤娥在后边跳着脚儿骂:“咋不打了,妇女队长不是很有本事吗?回来打呀?”

    向贞说:“行了,她其实是认栽了,好鞋不踩臭狗屎,算了,回家了。”

    后晌,向贞家屋子里安静下来,孩子们都睡下了,借着摇曳的煤油灯的亮光,向贞给景义补棉裤,棉裤上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布票不够用,也没有新棉花,景仁上书房,两三年就要换一茬衣裳,景义就只能穿剩下的,种上麦子之后,天说冷就冷了,过冬的棉衣都要一件件的准备好。

    向贞拿针挑一下灯芯,瞬时灯又亮了起来,旺生徒踏着脚步回了屋,脸阴沉着,上午从坡地里回来,就一直黑着脸,也没跟向贞说一句话,向贞知道为啥,也不理他,他在气头上,跟他硬掰扯里表,他根本听不见去,咋着也要让他过去那股牛劲儿才行。

    见向贞还不搭理自己,旺生终于忍不住,压着气说:“还不睡,想熬到天明啊?”

    “不把俺批一顿,让你的气撒出来,你能睡着?”向贞抬头笑。

    旺生一边脱鞋上炕,一边瓮声瓮气地讽刺说:“你多能耐呀,在公社都挂上号了,咱大队都快盛不下你了,俺哪敢批你?俺就差对你点头哈腰了。”

    向贞大笑:“那你现在点头哈腰俺看看,要不磕个头也行。”

    旺生也差点笑出来,但气还没有撒完,笑就不合时宜了,他还是板着脸,扭着那股劲儿,说:“以前咱咋说的,你咋就记不住?也不想想,咱是啥人?这种出风头的事轮得着咱?枪打出头鸟,咱不出头,人家的枪就瞄准了咱哩,你还硬往人枪口上撞,你这一出头不要紧,没准过两天就能翻登出别的事来,人不在时候里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你就是不听,哎!”

    旺生深深地叹了口气,狠狠地瞪一眼向贞。

    向贞也正色起来,反驳说:“又不是俺存心逞能,是李香翠挑唆着队长,点了俺的名,俺要说背不过,能行吗?你想想看,那种情况下,俺说不会背好,还是背上一段好?还是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做个选择。”

    旺生无语,两种他都不能选,说背不过,肯定挨批,像向贞这样出了风头也不好,但也不知道还有啥办法。他把要伸的被子一甩,仍然黑着脸,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夹着尾巴做人,你就知道夹着尾巴做人,树上掉块叶子都怕砸死你,这还有头儿?咱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四不养汉,老老实实干活,没乱说乱动,干最重的活,和别人拿一样的工分,咱每天也算夹紧了尾巴了,还能咋样?该受的罪也受了,大不了再受一回!”向贞也生了气,忍了半天了,也要发作出来,她提高了声音说,“俺也没想出风头,你出去打听打听,要不是队长点名让俺出来背,俺能自己跳出来?俺要是不背,再给俺扣上啥帽子,俺能顶得动?再说,背毛选,是上级要求的,又不是啥坏事,又能咋的?”

    旺生爷听到了外屋的争吵,咳嗽了一声,说:“孩子们都睡了,又吵吵啥?”

    向贞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声音就高上去了,忘了这已经是大后晌了。

    旺生说:“没事儿,爷,你睡吧。”

    爷说:“没事儿就睡吧,明日还出工呢。”

    屋子里静默下来,向贞用力扯开被子,压低声音但满含气氛地说:“就知道来家朝着俺耍横。”

    看向贞是真生气了,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反正每次吵架,甭管对与错,到最后都是自己错了,还叫啥真儿?看向贞钻进被窝里,脱鞋准备睡觉,说:“行了,行了,俺不生气了。”

    向贞盖上被子,不等旺生上炕,呼地一声吹灭了灯,说:“你不生气就完了?俺还生气呢。” 向贞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他知道旺生的那根筋还没有转过来,必须把问题说明白,让他转过弯儿来,她把头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旺生。

    其实这些细节旺生都知道,但他就是较劲儿,好像就等着向贞自己跟他解释,才算完事儿。

    他摸索着揭向贞盖的被子,凑近向贞耳边说:“行,又是俺不对,俺生气不要紧,你可不能生气,你是大奶奶,俺得把你供着呢。”这句话明显带有调戏的语调,手已经触摸到向贞的某处。

    向贞捶了他一拳,说:“滚一边去。”

    旺生嬉笑着说:“那俺滚到上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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