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

    萧离回到宴席上,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扮做侍女的白霜到萧离身边附耳说:“淑妃杨氏突然暴毙。”

    萧离颔首,看向原本是杨淑妃的位置上,佳肴碗筷还是初来时的模样,眼睛一瞥,高位上的那人也望着她。

    萧离收回目光,猛地灌下一杯酒,只片刻,萧离就伏案倒下,不省人事。

    “哟,青岑殿下喝多了。”

    “那不行啊,酒量也忒浅了。”

    萧瑜抬手挥了挥,两名宫女架起面红耳赤的萧离往外带。

    “殿下,出宴席了。”

    萧离歪着头,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周围没人盯着吧?”

    白霜说:“都是我们的人。”

    萧离睁眼站直身子,对同来的侍女说:“去偏殿换上我的衣服出宫。”

    “得令。”

    她得亲自去杨淑妃宫中探查一番,萧离临走前问了一句:“周泽礼回到宴席上了吗?”

    白霜回说:“未曾。”

    萧离说:“盯好宴席上的举动。”

    “是。”

    萧离避开耳目,直接来到后宫,以通行令牌,进了芳华宫。

    宫内萧条,路上落叶无人清扫,行至内院,才见三两宫人。

    芳华宫的宫女见萧离来了急忙拜见,萧离直接问:“二皇姐可还好。”

    萧离话才说完,殿门处就出现一女子,萧焕羽面色平静,钗环凌乱,显然还未来得及换上孝衣。

    萧焕羽说:“妹妹止步,且到偏殿等候,我随后就到。”

    “妹妹久等。”

    萧焕羽已经整理好仪容,做在萧离对面,说:“妹妹可是来看我母妃的。”

    萧离说:“事发突然,还是冒昧了。”

    “不打紧的,我已安置好,妹妹随我来吧。”

    萧焕羽走在前面,宽袍广袖将她衬得更加单薄。

    萧离为杨淑妃敬上三炷香,在看到杨淑妃真容那一刻,她愣了一瞬,鼻尖处传来一股血腥味,萧离回头看向萧焕羽,突然想起来一开始她的衣摆上确实沾了少许血渍。

    萧焕羽依旧平静,在看到萧离看向自己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说:“允衡妹妹看我做什么?”

    萧离走了出来,说:“过会儿御医就该来了,我看那烛火并未罩上灯罩,夜里风大,莫要点燃了帘子。”

    萧焕羽的笑容僵在脸上,看向萧离时眼睛意味不明,她道:“多谢妹妹告知了。”

    萧离朝她颔首做礼,“允衡告辞了。”

    萧离才跨出宫门,迎面便撞上了疾步而来的萧欢颜,萧欢颜有些发懵,张嘴就骂人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冲撞本帝姬。”

    一侧的侍女看是萧离,立马劝萧欢颜别说了。

    萧欢颜整理站好,嘴上却骂道:“怎么说不得,我偏要……”

    “偏要什么?要我好看吗?”萧离直直盯望着萧欢颜。

    萧欢颜吞咽了口水,颤着胆子说:“六妹讲不讲理,明明是你撞我的……等等,你不是醉了吗?!”

    她说这话她自己都没底,声音越说越小,“哎呀,本帝姬不与你说了。”

    萧离拦住萧欢颜,“三姐还是别去了,二姐这会儿正难过呢。”

    萧欢颜正欲说什么,萧离一把就将人拉走了,哪管她是如何叽叽喳喳的。

    “你亲眼看见是萧允衡把萧欢颜给栏住的。”萧焕羽问道。

    “奴亲眼所见。”

    萧焕羽没再说什么,将屋里的人都遣散出去,只余她一人守孝。

    “不是,萧允衡你将我拖到湖边干嘛,我要回帝姬府……”

    侍女不敢拦萧离,萧离也任由萧欢颜叫唤。

    “你是不是报复我,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儿时我要人将你推进小池子……”

    萧离步子一顿,松开了抓住萧欢颜的手,她回头看向萧欢颜,说:“是你指使的。”

    萧离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萧欢颜说:“是,是啊……”她不确定萧离会不会发怒,续道:“池子浅,我不过是给你个教训罢了。”

    萧离说:“那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掉进池子里的吗?”

    “哪,哪里……”

    “桥上。”

    萧欢颜圆睁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池子浅没错,可桥下位于池中,水位深些,萧离在那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池水没过口鼻,死亡似乎就近在咫尺。

    那是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他将萧离捞起来,“阿离——”

    萧离吐出腹中的水,睁眼的一瞬,她看到萧安以温柔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嘴里艰难的喊着:“皇兄……”

    萧离注视萧欢颜说:“事后大皇兄问我为何落水,我只道是自己不小心。”

    萧欢颜终于慌了,她拽着萧离的袖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离瞥了一眼,扯掉她手中的袖子,快步而去,萧欢颜并未再顾及形象,直直蹲坐在地上,一直以来,她都是最自在的帝女,不必活在王宫里,母族的地位养成了她这幅高傲的姿态,她无需卑微的去取悦任何人。

    在萧离还未来到王宫时,她是最受宠爱的帝女,但萧离来时分走了萧离绝大部分的荣宠,她似乎慢慢的明白过来萧瑜对这个无权无势的流落帝女才是真的宠爱。

    “夫君给你荣宠又如何?你一无权无势之人,连告状都不会。”

    这句话不胫而走,最终来到萧欢颜的耳中,便是萧欢颜对萧离伺机惩戒的开端。

    “主子,你无事吧?”廖远不知从哪里出来,跟在萧离旁边。

    萧离说:“难道我一定要将她推进水中泄愤吗?”

    廖远说:“主子远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也不是会将过往倾倒之人,此番应是为了不让萧欢颜回到芳华宫。”

    萧离笑了笑,“廖远变聪明了。”

    廖远憨笑两声,萧离继续道:“萧欢颜长得极美,却是毫无心机,在王宫里到成了个纯粹的人。”

    “主子这话说的,把蠢笨说得这么内涵。”

    “胆子见涨啊,都敢在背后议论皇族了。”萧离随口一说。

    廖远下意识把嘴捂上,不再多言。

    “走吧,带你去看场好戏。”

    廖远一路跟随着萧离,此时宴席已散的七七八八,萧瑜正往芳华宫的方向走去,一宫人匆匆来报,“陛下,芳华宫走水,承景帝姬被困殿中。”

    “救人。”

    萧瑜说得极简,帝王的面上看不出悲喜。

    不出意外,萧焕羽是被安然救下,只余轻微烧伤,而杨淑妃大概就是面目全非了吧。

    “萧焕羽走的一步好棋,请旨去了道观,可免于王宫的是非。”

    萧离说:“你也走得一步好棋,要不说我还真以为白竹卿连儿子都不要了。”

    萧离的领子有意无意的敞开着,羊脂白玉坠子在淡红的暧昧痕迹中尤为醒目。

    周肆不时向萧离的脖颈处瞟,无事般的说:“殿下将人提到诏狱,是想将此事私了了?难道不怕又死在狱中,线索全断吗?”

    “你动手不就好了,话说,你怎会那种术法,还是……”

    周肆连忙止住,说:“真不是我,殿下信我。”

    萧离默默白了一眼,不接话。

    周肆说:“白竹卿要把张家推出去,原还想怎会有如此权利,竟是勾结那位大人啊。”

    周肆绝口不提自己在假山后刺激场景以及自己是如何的狼狈。

    萧离到是坦然,“大人以后还是莫要在月黑风高之夜引我出来了,总不知该如何见你。”

    萧离盯上他的双眸,萧离感受到周肆眼中如孤狼野狗般的野性,他想将萧离拆骨入腹,占为己有。

    “好了。”

    萧离抬手捂上周肆的眼,“还以为几年的光阴里会蹉跎掉你的傲气,现在看来,似乎想要的还不少。”

    周肆拿掉萧离的手,认真的说:“殿下是千杯不醉的人吧。”

    “你觉得呢?”

    周肆靠回椅子上,懒洋洋说:“臣没那闲工夫猜,随殿下怎么着吧。”

    “呵。”萧离不奉陪了,拂袖而去。

    周肆慵懒的眯着眼,就瞧着萧离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嘴里喃喃道:“你可真叫人惊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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