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娇继续讲述这位年轻有为的经理的故事：“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公司，因为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成功地晋升为组长。”
余攸婉认真听着。
“前几天，老经理离职，留下了一个空缺职位，通常情况下，公司会从外部招聘新的经理来顶替，或者让柳青青主管顺位晋升为经理。”
许玉娇说，“然而，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上层领导十分看好现任经理，决定让他和柳青青主管各自负责一个项目，谁先完成项目谁就获得经理职位。”
余攸婉看着许玉娇追问道：“青青姐是因为什么失误而错失这个机会的呢？”
许玉娇耸了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在云总监的帮助下柳青青顺利地完成了。”
余攸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离谱。主管竟然没有斗过组长。
“新经理人怎么样？”余攸婉继续问道。
“他人很好。”许玉娇评价道，“他担任组长的时候，即使我们犯了错，他也不会严厉地批评我们。他升职为经理，我们也很高兴，只要不是柳青青就行。”
看来，柳青青在公司的人缘很差。
余攸婉心想，自己刚来公司一天就开始对她心生厌烦，其他人想必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感受。
想起许玉娇刚才说过的话，余攸婉疑惑地问：“经理大学毕业就来了，他现在多大？”
“和你差不多吧。”许玉娇想了想，“他算是我前辈，比我早来几个月。”
许玉娇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她一只手抵在桌沿，笑吟吟地看向余攸婉。
“我来公司的时候他就坐你现在的位置。”许玉娇打趣道，“你沾沾喜气，升职别忘了我。”
余攸婉听了，有点儿尴尬，不过还是回了句：“借你吉言。”
听了这么多这总那总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余攸婉还没有搞懂。
“我还想问一下。”余攸婉说，“公司的阶级关系是什么样的？”
“那关系可复杂了。”许玉娇开始梳理起公司，“咱们公司共分为四大部门，业务部，客服部，宣传部，设计部，其余还有许多小部门比如财务部什么的。”
“领导关系网以我们部门举例，咱俩就是普通小员工，上面按顺序排列是组长、主管、经理、总监、总经理。”
余攸婉：“好多啊……”
许玉娇：“还没完，总经理还分为正总和副总，他们上面还有董事长。”
“……”余攸婉比较反感于这种一层接一层的感觉，“他们的直系管理网是……”
“经理是我们部门的人，再上面的总监有两个，分别管理公司一半的部门，他们上面的副总经理就是我们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余攸婉：“我们这？”
许玉娇：“对呀，因为总公司在外地，我们这只是分公司，董事长也怎么来，我现在还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
午饭过后两人就回到了公司。
许玉娇将打包好的饭放到褚安桌上：“给你带的饭。”
“啊！快饿死了。”中午没吃饭的褚安立刻停掉手头上的工作，一边打开包装一边说着，“谢谢娇姐。”
看着他没吃过饭的样子，许玉娇白了他一眼：“你比我大，别喊我姐。”
“那可不行。”褚安摆了摆手，“给我带饭就是我姐。”
“别贫了，PPT做完了吗？”
“差一点。”
“你赶紧做完给她送过去。”许玉娇转过头对余攸婉说，“把你的资料拿过来我看一下。”
余攸婉点点头，将资料放到许玉娇面前，“给。”
许玉娇拿起资料看了看：“淡蓝色定制礼服，定制人六十大寿，还有这么年轻的心。”
余攸婉认同“年轻的心”的观点。
长裙摆、大开叉，还有布灵布灵的元素。
“手头的工作先停一下。”柳青青不知何时来到办公室中央，拍了拍手问，“你们有谁会用相机？”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安静。
余攸婉环顾一圈，觉得到自己这个新人表现的机会了。
她缓缓举起手：“我。”
这一声又将办公室内大部分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余攸婉感到一丝不妙。
柳青青朝她勾勾手：“你跟我过来。”
许玉娇扶着脑袋，拍了拍站起身的余攸婉：“你不应该举手的。”
“？”心中的不妙愈发强烈，出于好奇，她还是问了声，“为什么？”
“你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你以为她会因为这个宽限你吗？”许玉娇继续说，“你在这待着，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摸鱼，去那边拍照她不禁不会感谢你，还会挑你的刺。”
余攸婉：“啊。”
完了……
本想着讨好领导，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帮她的忙，她又不给你钱，连谢谢也不说。”许玉娇继续说，“而且，这次你去了，下次又有事还会找你。”
余攸婉有些后悔，现在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我……”
“也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许玉娇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祝你平安归来。”
余攸婉：“……”
柳青青见她还在工位上，催促道：“愣着干嘛？走啊。”
余攸婉收回视线，带着手机连忙跟上。
这家公司很大，二十五楼一整层都是，入职第一天本来就不熟悉，加上七拐八拐的，余攸婉已经忘记了回去的路。
两人穿过宣传组，走进摄影棚。
“来，看镜头，对，往前走。”
摄影棚内已经有一个摄影师在拍服装的宣传图。
模特身后的白色幕布很大，分成三分供三位摄影师拍都足够。
一位身材姣好的美女走到两人面前：“青青姐，人找到了？”
柳青青轻点了一下头，朝一旁让了个位置。
“你好啊，我是Amanda，宣传部主管。”Amanda 把相机交到余攸婉手中，“新来的吧？面生。”
余攸婉有些局促地接过相机：“是的，今天第一天上班。”
“叫什么呀？”
“余攸婉，您叫我小余就好了。”
Amanda 听了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像是哪里听过。
Amanda 打量着余攸婉，她的皮肤很好，五官精致，眉毛很浓密，双眼大大的。
她微笑地看向余攸婉：“小余，你好漂亮啊！我要长你这样该多好啊。”
余攸婉：“……”
她的脸红了，连忙低下头。
看看别人的主管，再看看自己那全程只会黑着脸的主管。
果然，别人的主管才是最好的。
Amanda 看到了她害羞的样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宣传部。”
“咳咳。”一旁的柳青青终于说话了，“我还在这。”
“哎呀，开玩笑的。”Amanda 转移了话题，“你们喝奶茶吗？我给你俩点？”
余攸婉看着面无表情的柳青青，觉得像她这种人应该会拒绝。
但是……
柳青青：“冰美式。”
“又是冰美式，你是多喜欢吃苦啊。”Amanda 脸上挂着笑容看向余攸婉，“小余，你喝什么？”
余攸婉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我，不……”
Amanda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人，肯定知道她想喝但不好意思开口：“减肥是吧？放心我给你点一杯热量低的，少糖。”
“谢谢，Amanda 姐。”
余攸婉小声地道谢，却被摄影棚内突如其来的一声声“埋怨”盖过。
“怎么不给我们点？”
“Amanda 姐，我们也很辛苦的。”
“对呀，我们也很辛苦。”
“哎呀。”Amanda 用双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平时请你们的还少？”
“但我们今天想喝。”
“是的，今天想喝。”
Amanda 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们说：“真拿你们没办法，晚上请你们吃饭行了吧。”
摄影棚内五六个人齐声喊到：“好……”
“收。”Amanda 小手一抓，顿时没了声音，她回过头道：“你们俩现在这拍着，我出去一下。”
柳青青趁着她还没走，连忙问了一句：“小陈呢？还没有换好衣服吗？”
“马上，已经催了。”
说完，Amanda 就溜了。
“抱歉，让您久等了。”Amanda 前脚刚走，小陈后脚就从衣帽间出来，赶忙走到幕布前，“来拍吧。”
余攸婉拿着相机，找着合适的角度。
柳青青在一旁冷冷地问道：“构图什么都会吧。”
余攸婉：“会一点。”
柳青青轻笑一声：“会一点。”
来来回回拍了七套衣服，余攸婉已经加入了状态，讲话也不小心翼翼的了。
“裙子能摆动一下吗？”
小陈点点头，动了动裙摆。
“好，就刚才的动作再来一遍。”
余攸婉专注着相机里的画面，身后传来几声问候。
“云总好。”
“云总好。”
“好。”云长青点头，来到柳青青旁边坐下，见那位没想理自己，他先开口道，“新来的摄影？”
“不是。”柳青青全程低头玩着手机，“摄影请假了，找了个员工来顶一下。”
看着余攸婉的背影，云长青夸奖了一句：“还挺专业。”
听到这句，柳青青终于肯抬起来头，眉眼间带着几分看不出的凶相。
……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完事了。
余攸婉的心情开始糟糕，因为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下班前又要被说了。
余攸婉刚坐下，许玉娇探过头来：“今天的体验怎么样？”
“手忙脚乱。”
六点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努努力吧。
余攸婉在心里为自己加油，但愿下班前能做完。
“江经理好。”
“江经理好。”
一声声问候在办公室内传开。
江经理？他出差回来了？
余攸婉正好想看看这位年轻有为的经理长什么样。
她抬起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经理：“江……？”
他是那天在酒吧替自己解围的男人。
江……泽枫？
已经开了口，余攸婉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江……经理好……”
江泽枫的眼中闪过一丝差异，很快整理好微笑装作第一次见面。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