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夫君厌我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敬天大典后,众人由敬天坛行至宴厅。

    元遥下了台阶就四处张望着,直到瞥见那抹红色身影向她招手。

    “人一多,差点没找着公主。”杜晗歌大步跑来。

    “表姑与表叔可也来了?”元遥给她顺着气。

    杜晗歌顺势将手心贴在她的手炉上取暖,笑道:

    “娘亲舅舅正跟安南侯夫妇在一处。”

    元遥摸着她手凉,便将掌心覆在杜晗歌手背上。

    “呀,你怎么也在啊。”杜晗歌故作惊讶,装作才瞧见一旁的段淮似的。

    斜睨着两人交叠的双手,段淮似笑非笑:“不耽误你们姐妹情深,我去找周双山。”

    杜晗歌对着他的背影冷哧一声,与元遥贴得更近了些。

    元遥无奈一笑,只得就着她的步子慢慢走。

    杜晗歌回头望了一圈,随即凑在元遥耳边嘀咕:

    “这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竟还挺招人,你都不知方才有多少官家夫人、小姐向我打听他,一听他是公主的夫婿,才都偃旗息鼓。”

    段淮归京不足半年,镇北将军名号响彻京城是真,但其长相并不为许多人所知。

    元遥一眼便瞧见了人群里的段淮。

    他正与周双山并排前行,时不时与同行的其他人交谈几句。

    段淮今日穿的是件藏黑交领窄绣长袍,外头套一件长身貂皮大氅,长身玉立,夺目得很。

    皇家宫宴,出席的尽是些高门贵胄,相貌优越之人不在少数,就算这样,段淮在这群公子哥里也是最出挑的存在。

    人常说,熟悉之人瞧不出美丑,再好看的容貌看久了也觉平平无奇。

    可元遥并非如此,跟段淮认识这么多年,她始终觉得他是这世间最惊绝的人。

    “好啦,别再看他了,公主不如多看看我。等到了宴厅,我就得老老实实跟我娘去了,这可是看一眼少一眼。”杜晗歌挡住她的视线,她本就比她高半个脑袋,这一挡可谓是严严实实。

    元遥把她鬓边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眼睛弯弯地应着:“好,不看他。”

    二人说说笑笑走到宴厅,距离开宴还有些时候,众人都聚在宴厅外头赏梅。

    杜晗歌走后,元遥环顾几周都没瞧见段淮的身影,正纳闷着,忽听人唤她。

    “可是世安殿下?”

    她循声回身,只见是一位衣着雍容的老夫人。

    “您是……”元遥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再瞧这位夫人,试探开口:“卢老夫人?”

    “正是老身,没想到小殿下还能认出老身,”卢老夫人仔仔细细打量着元遥,脸上笑意愈甚:“像,真是像,你比你母后更像荣儿。”

    “您说得是外祖母?”

    眼前这位卢老夫人,是已经逝世的安宁王之妻,安宁王逝世当年,元遥父皇特下召接其遗体入京,葬入香山陵。

    就是那年,卢老夫人携其亲眷在宫中住了些时日。

    元遥没想到,她认得自己外祖母,还能这般亲近地称呼外祖母的闺名。

    “你外祖父竟没告诉过你,我同你外祖母的关系?”卢老夫人面露不解,而后像是恍然大悟地轻笑一声,“瞧他气量小的。”

    “祖母,您身子骨不行,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方才就一直陪在卢老夫人身边的年轻男子突然开口。

    元遥这才觉得他有些眼熟,便多瞧了几眼,哪知两人视线相撞的一瞬,对方却像看见什么凶神恶煞似的,登即错开视线。

    元遥倍感莫名其妙。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身子骨行得很!”卢老夫人嗔怒道,转而面向元遥又换上了和蔼的模样:

    “来来来,我们坐着说。”

    “我与你外祖母是手帕交,自小一同长大,直到她嫁了方重明那混蛋……你外祖父,我与她才分隔二地。”

    元遥虽知外祖母是宁州人士,但属实不知还有这层关系。

    “你那外祖父从前就小心眼,看不得荣儿对我比对他上心……哎,年轻时热热闹闹,一转眼都只剩一抷黄土喽。”

    外祖母逝世得早,元遥只见过外祖父。

    她曾听舅舅提过,外祖母是宁州袁氏一族的嫡小姐,外祖父曾任宁州府经略转运使,想来两人正是由此生得缘分。

    “瞧见殿下,活生生像瞧见了桃李之年的荣儿一样。”卢老妇人就这么端详着元遥,蕴满了欣喜的双眸逐渐凝出水光。

    似是故人来。

    元遥赶忙拈起帕子为她擦拭:“怪我,长了副催人泪下的模样。”

    卢老夫人破涕而笑,转而拍了拍身后的男子:

    “小子,过来,怎么不知给殿下行礼?”

    那男子这才慢步上前,板板正正弯腰作揖:“岐山见过世安殿下。”

    元遥仍是没想起来他是何人。

    卢老夫人看出了她的疑惑,提醒道:

    "岐山是我的孙儿,十年前曾随我进宫,还与殿下一同玩耍过。”

    元遥隐约有了些印象,她仔细比对着眼前的青年同记忆里孩童的区别,不由得多瞧了对方几眼,

    不料卢岐山竟不自在地侧过了头。

    卢老夫人了然一笑,对着元遥往后头示意:“来京时听闻殿下年前与成了亲,不知哪位郎君是?”

    元遥顺着对方的视线转过身,恰巧看到段淮朝她走来。

    “这位便是我夫君,段淮。”

    说罢,她又向段淮介绍了卢老夫人祖孙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错觉,元遥总觉着,卢岐山瞧见段淮后的面色更差了些。

    反观段淮,神色无半点异常,从容朝二人拱手施礼。

    她这下迷惑更甚。

    “段淮……”

    卢老夫人不得不仰着头看他,段淮有所思察觉,便倾下身子,让她看得清楚些。

    “老身对郎君的事迹早有耳闻,不愧为我大燕的功臣,今日一见,当真仪表堂堂。”

    卢老夫人的眸子在二人身上流传几回,感慨道: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元遥有些难为情,再一看段淮,比之他的坦荡,倒显得她矫情。

    两人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有内侍通传,说就快开宴。

    元遥心里想着事,走得慢了些,落在段淮身后几步。

    段淮见状停住脚步,问:“想什么呢?”

    元遥道出疑惑:

    “我们俩以前欺负过卢岐山吗?”

    段淮当她要说什么呢,一听这话,笑道:

    “你那性子欺负得了谁?”

    “那他为何看到我们那般神色?”大抵是十年太久,元遥思来想去,实在记不起来当初发生过什么。

    “你一点不记得了?”段淮皱了下眉。

    元遥如实道:“只记得当时确实有这么个人。”

    看她的模样,段淮不再言语。

    她忘了,他可是记得清楚。

    元遥儿时并不如现在清瘦,反而像个圆滚滚的白面娃娃。

    长辈们瞧偶尔开玩笑,还会地唤她“小胖丫头”。

    元遥虽大大咧咧,但也会为此事烦忧,偶尔劲头一上来,便扬言要节食以瘦身,只不过一见着美味佳肴,就将此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卢岐山来之前,身边伙伴根本没人在元遥面前提胖瘦之事。

    段淮见这人第一面便不喜,看他不像什么处得来之人。

    事实也如此,卢岐山才进宫几日,就屡次拿身型嘲讽元遥。

    用膳时笑她吃得多,练武时说她身子沉,就连坐个秋千,都要猜她会不会将绳子坐断。

    孩子间的事算不得大,大人自是不管。

    元遥性情并不软弱,刚开始还会跟他吵回去,但终究是小姑娘,总被人笑话外貌,怎么也是委屈的。

    次数多了,她也不再回嘴,而是偷偷难过,甚至当真开始节食。

    段淮那几日染了风寒没去宗学,病愈回来第一天,就看见杜晗歌正跟卢岐山争吵。

    他这才从杨仪舒那听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当天的骑射训练,好巧不巧,将元遥跟卢岐山分到了一组。

    练完之后,段淮隔着老远就瞧见了元遥在那抹泪,身边还站着一脸故意的卢岐山。

    见他跑来,元遥哭得更凶。

    “不是因为我……是他……是他弄错了方向……”

    “就是你太胖,马才跑得那么慢,不然我怎么会输!”

    段淮边安慰元遥,边呵斥:

    “你若这般有理,不如我们去陛下面前分个是非。”

    “这些马都是马军司所训战马,岂能禁不住两个人重量?”

    “我瞧就是你生得口歪眼斜才弄不清东南西北。”

    元遥大概从没见他这般动怒过,哭声都收回去许多,只不自觉抽抽着。

    段淮不再多看卢岐山一眼,专心给她擦眼泪。

    当然,他与卢岐山的过节不止于此。

    那天,段淮将元遥哄回宫没多久,又回过头找了卢岐山,二话没说就跟他打了起来。

    那人嘴上能耐,打架却弱得不行,让段淮揍得鼻青脸肿才肯低头认错。

    第二日就乖乖跟元遥道了歉。

    自那以后,直到回宁州,他也没敢再多一句嘴。

    虽说后来打架的事,没让元遥得知。

    但这小子当初那么欺负她,她竟也能忘得一干二净。

    段淮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瞧瞧,里面都还记得些什么。

    元遥察觉到了他异样的目光,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段淮神情淡淡:

    “就是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有些什么。”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