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唐书湉浑浑噩噩的回了别墅,季宴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新闻,他摆弄着一盆山茶,看那枝子应该是刚刚嫁接过去的。

    季宴礼听到动静抬起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书湉瘫倒在沙发上,将头埋到他怀里。

    “怎么了?”季宴礼摩挲着她的头发。

    “季宴礼,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季宴礼被这问题问懵了,手上一顿,“当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犹豫了。”唐书湉探起头。

    “我是没想到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季宴礼与她对视,“湉湉,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一直很没安全感,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觉得安心。”

    唐书湉,“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

    季宴礼,“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唐书湉赌气道,“把花园的山茶花都薅了,给我做一条礼服裙。”

    季宴礼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而后面露笑意,“认真的吗?那裙子能穿吗?”

    “你能做,我就能穿。”

    第二日一早,唐书湉兴冲冲的跑去花园里看,那些山茶果然还好端端的开在那,她自嘲的笑笑,舍不得全薅,摘一束哄哄她都不行吗?

    到达影视基地,唐书湉第一时间去找童真,他并没有来,问林越舟,他一直在给他打电话没打通。

    两人一整天都没什么状态,一个场景卡了好几次,能用的没有多少,杨见礼叹了口气,让他俩先回去,今天先拍配角的戏份。

    林越舟私下查了童真在剧组留的档案,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唐书湉从来不知道南京还有这么偏远的地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剧组的,这里交通并不方便,一排排破旧的小平房,村里来来回回没几个人影。

    “童真,”林越舟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动手推房门,门被反锁了。平房的围墙不高,他打量了一眼,翻墙过去,从里面给唐书湉开了门。

    两人推开里屋门,一股沉寂的死亡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林越舟跑进卧室,童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唇发白,桌子上散着被打翻的安眠药。

    “童真?童真?”林越舟摇晃着床上那具尚有温度的人体,唐书湉急忙拨打120,她瞥见童真嘴角、脖子等几处暴露的皮肤上有血痕,像是勒痕,还有很多看不出名堂的伤口。

    好在送医院及时,童真活过来了。

    护士看两人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但都没多说什么,大概在医院呆的久了,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唐书湉抚摸着童真脖子上的伤痕,她无法想象他遭遇了什么,但那一定是极残忍的身体和精神双重的折辱,才能让一个如此粗粝坚强的孩子选择自/杀。

    或许这些伤痕的施暴者名单里,也应该记她一个,缄默不言的旁观者。

    看到童真这副模样,大概激起了林越舟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的刻板行为又发作了,在茶水间一直接水倒水,被护士注射一针安定,昏睡过去。

    童真自从醒了,就一句话没说,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像一只木偶。

    唐书湉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她甚至没有安慰他的资格。

    下午,病房来了一群警察,“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有人虐待。”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指着童真对警察道,“就是他,他身上可多伤痕了,肯定有人虐待他。”一旁年长的护士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多管闲事。小护士往后退了退,告发的身姿却依旧□□。

    “怎么回事?小朋友。”警察拿笔在童真面前晃了晃,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受到刺激了。”小护士解释道。

    警察看到一旁看护的唐书湉问道,“你了解情况吗?”

    “了解。”唐书湉下定了决心似的,她看了一眼童真,拉过小护士拜托她代为看护,自己随着警察去警局做了笔录。

    “伤痕鉴定,我下午交到警署来,请问,这种情况可以判多少年?”

    “性/侵/未成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情节恶劣,可以判十年以上。”

    唐书湉咬了咬牙,她一定要亲手送那个畜生入狱。

    唐书湉匆匆回到医院,让医院方面帮忙出具伤痕鉴定,报告单出来以后,唐书湉问护士道,“这里面有能证明没被性/侵的资料吗?”

    护士答道,“□□伤口、在他身上还检测到其他人的DNA,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有精/液吗?”唐书湉问道。

    “没有。”

    “他们一看就是惯犯,才不会那么傻,就这些伤痕鉴定,最多被算作故意伤害,判个三年以下,那畜生动用一下关系,大概警察局什么样都不会看到。”林越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看着报告单表情冷冽。

    就像林越舟说的那样,唐书湉将报告单交到警察局,警察说定罪还需要当事人的陈词,可让童真自己开口,他那个状态怕是难。

    唐书湉和林越舟落寞的回到了医院,护士给童真注射了一针咪达唑仑,他刚睡下,因为不吃不喝,手上还挂着葡萄糖。

    “陈述事发经过等于第二次伤害,而且还不一定会让那王八蛋绳之于法,如果童真到时候被报复,那就更可怕了。我们护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林越舟冷冷的阐释着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唐书湉人生第二次感到无力,第一次是唐家破产,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的发生,第二次便是这次,同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童真灰败。

    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无力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以强凌弱、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

    她仰起头,天花板苍白一片,就像她心里那片正在蔓延的荒茫雪原。

    第二日傍晚,季宴礼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前一晚他没过问她的去处已叫她惊讶,毕竟他阴晴不定,又有些专横。所以挂了电话,唐书湉就乖乖回了季宅。

    刚进小区就看到季宴礼的司机王叔候在路边,王叔给了她一个地址,说季董在那里等她。

    “弗弗西斯,又是舞会?”唐书湉拿着卡片有些疲惫,刚经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心情玩乐,“非去不可吗?”

    王叔给她一个你懂得表情。

    哎,不可,唐书湉调转方向,朝弗弗西斯开去。

    今晚的弗弗西斯有些不同,门童从两个变成了六个,唐书湉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唐小姐请随我来。”

    季宴礼在搞什么?唐书湉跟在门童后面,从弗弗西斯侧门进了一个房间。

    “您稍等,”门童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绸布要把唐书湉的眼睛蒙上,“这是季先生要求的。”唐书湉刚要挣扎的手,又垂了下去。

    绑上丝带以后,门童换上新的白手套,牵着唐书湉往前走,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的手被交到另一只手里,那个身影凑近,是熟悉的木质香味——季宴礼。

    季宴礼摘下她眼睛上的丝带,唐书湉用手遮了遮光,待视力恢复正常,她抬头笑道,“季哥哥,你要……”

    唐书湉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条巨大的,有着长长拖尾的山茶花礼服裙正矗立在她面前,像一片招摇而绝美的花海。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唐书湉走上前,那一朵朵山茶花用树脂固定花型,还保持着美丽的颜色和身姿,绽放的那么娇艳,“他们都是你花园里的?”

    “自然,这里面有几株山茶外面还真找不到。”

    “你是不是心疼坏了?”唐书湉笑道。

    “我心不疼,手倒是疼坏了。”季宴礼伸出自己的一双手,左手的指肚上有几个肉眼可见的针眼。

    “别告诉我,这是你亲手缝的”唐书湉捂着嘴巴惊讶道。

    季宴礼坦然的笑笑,自然,“这足够证明我对你的爱了吗?”

    “这是真的吗?”唐书湉一会儿看看季宴礼的手,一会儿看看那条夸张的山茶花裙。

    “是真的唐小姐,我画的设计图,季先生亲手将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山茶缝成了裙子,哦当然了,很大一部分是黏上去的,不过也是季先生亲手粘的。”设计师小刘在一旁帮腔道。

    这裙子实在是太震撼了,唐书湉很久没有这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了,她围着山茶花裙转了几圈,最后在季宴礼面前站定,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快穿上给我看看吧。”季宴礼环着她道。

    “这,这能穿?”这么豪华的裙子,唐书湉以为只能做个摆设。

    “自然,裙子不能穿,不是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里面有丝绸做的衬布,不会划到你的,放心吧,就是可能没有普通裙子穿着那么舒服。”

    众人退下,只留化妆师和女助理帮唐书湉换上这条华丽的衣裙。

    化妆师给她化好妆做好造型,女助理帮她穿上裙子。

    “唐小姐,这实在太令人震撼了,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放在我的相册里,为我带来些爱情的好运,希望以后也能有这么一个人,为我做到如此。”女助理想到季先生的身份,补充道,“哪怕万分之一也行啊。”

    唐书湉甜蜜的笑笑,打趣她道,“这里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山茶,万分之一,难道用不了一朵花,就能俘获你的芳心。”

    “唐小姐~”女助理见唐书湉配合的摆出pose,连忙举起手机拍下了这副震撼的景象。

    外面忽然想起了钟声,“当~当~当……”一共十二下。

    “唐小姐,你该入场了。”助理和化妆师帮她打开那扇厚重的铜门,唐书湉恍然想起迪士尼的那场成人礼,时光辗转,命运的齿轮还真是乱转啊。

    两年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短短两年,她会经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人情是非,仿佛要把她那十八年在象牙塔里没经历过的,一次补个够。

    唐书湉扶了扶发上的花冠,理了一下衣裙,朝那束光缓步迈去,季宴礼站在高台中央,正等着他。

    世间乱象,而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只要他在身边,任凭风吹雨打,她都能得一片庇护之所。

    季宴礼,我会为你的庇护所燃上一盏灯,把你给我的温暖也同样传递给你。

    灯光、彩带、掌声、欢呼声,台下的宾客看到唐书湉以及那华美的山茶花裙现身后,倒抽一口气。

    他们扯着嗓子欢呼、高举酒杯庆祝,赞叹着这华美的裙摆、娇艳的美人、更赞叹这令人动容的爱情。

    唐书湉走到季宴礼面前站定,灯光照着他的脸庞,当真称得上“面若冠玉”四个字,“季哥哥,我信了,我信了你所说的一切。”

    “你信了就好,”季宴礼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唐书湉扫视了一下四周,还有什么惊喜吗?

    四周并没什么异常,反而是眼前视野一亮,唐书湉回头,季宴礼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戒指盒,里面躺着一颗明晃晃的粉钻戒指,山茶花形,馥郁美丽。

    “唐书湉,你愿意嫁给我吗?”

    唐书湉张大了嘴巴,她以为今晚只有公主裙,没想到还有王子梦。

    灯光那么耀眼、欢呼声那么高昂,她几乎忘了心中的不安,忘了不过十里之外的病房还躺着一个将死未死之人,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反而与季宴礼的一切,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报纸上他解除婚约的新闻,他被父亲打的巴掌印,屋檐下他矗立成雪的身影,他的嫉妒、他别扭却热烈的爱、他偷偷的看她的照片……

    唐书湉轻快的点点头,在起哄声中将手放到了季宴礼的手心。

    季宴礼为她戴上那枚戒指,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从今天起,唐书湉就是我季宴礼的准新娘了,她的一辈子我预定了,在场的各位共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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