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元小姐,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你先回吧。”

    宫人匆匆上前将元酒拦下,低头行了一礼道。

    听着宫人的话语,倒是让元酒微挑了挑眉,往日自己出入东宫何时遭到这般阻拦?

    明明她方才还瞧见温颜进入太子殿内,如今轮到自己却诸多阻拦。

    宫人越是这般,便越能说明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

    “不便见客?”想着元酒便冷哼上一声,瞧着殿内的方向,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与温家小姐不过前后脚进入东宫,若太子真身体不适,你们又为何不拦下她?”

    说着便将视线落回眼前低头行礼的宫人,眸子微眯起,沉声道:“你且说说,这太子不便见的,究竟是谁?”

    面对元酒的话语,宫人对此却始终未能回答,而是迅速对着她的方向跪地道:“太子今日不便见客,还请元小姐勿再为难奴婢了。”

    为难?

    元酒垂眸望着眼前叩首的宫人,面上表情微变上几分。

    在来时的路人自己也胡思乱想了许多,傅长离知晓元家与温家之间的关系,即便是为了避嫌也不可能会和温颜走的太近。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可在今日,若不是傅长离的授意,温颜又怎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入东宫?

    她本不愿意将事往坏处想,可瞧眼前宫人的态度,自己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元酒没再开口,而是抬步绕过阻挡在眼前的宫人朝前走去。

    “元小姐……元小姐……”

    宫人见此也不顾规矩,匆忙站起身追在元酒的身后。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话语,元酒全都置若罔闻,朝前走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些许。

    直到步入后院之时,方才还不断响起的话语猛地一停,她微侧身去瞧,便看见宫人低头惶恐模样,便知晓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二人所处之地。

    元酒朝着院中走去,在路过回廊时便瞧见不远处站在石亭内那道模糊的身影。

    彼时正值春日,院中那株儿时她与傅长离一同栽下的桃树也到了花期,小巧的花瓣簇拥的枝头,风一吹便落下片片花瓣。

    而站在亭中的二人正对着这番景色相谈甚欢。

    元酒瞧着,心中那股烦躁之意便更甚了些。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傅长离和温颜竟还会有二人独处的一日,且还是背着自己偷偷私会!

    今日是被她瞧见了,那往日呢?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像这般私下见面又发生了多少次?

    傅长离究竟对她隐瞒了多少?!

    元酒瞧着眼前那道身影竟觉得那般刺目,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当即便想上前好好问个清楚。

    她刚刚准备朝前走去,便瞧见傅长离伸手动作轻柔地取下落在温颜发间的花瓣,元酒能瞧见她垂眸娇羞的模样。

    在面对这般场景之时,她竟有些不敢再迈出那一步。

    元酒望着傅长离的背影,虽说此时自己无法瞧见对方的表情,可从他方才的举止中也能瞧出几分暧昧。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温颜总要将她身旁的东西抢走?

    无论是物件也好,还是人也好,只要是她喜欢的,温颜总会这般轻松的夺去。

    她本以为……傅长离与他人是不同的。

    自小的青梅竹马竟也不过如此。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元酒连抬步的勇气都失去了,她不敢上前。

    她怕看见温颜得逞后洋洋得意的脸,也怕瞧见傅长离在望向自己时不再温柔的视线。

    直到最后元酒也没能上前,在这种情况下,她好像只能选择离开。

    可有些东西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那日之事就像是堵在心口的石子。

    在回到元家的日子,她只要一想起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傅长离便与温颜私下会面,元酒便觉得心口难受的厉害。

    但事情总要解决,她要听傅长离亲口告诉自己答案。

    于是在入宫之时,她便直接便将傅长离堵在了东宫,元酒坐在后院的石亭之中,望着那株桃树愣神。

    直到眼前出现那道月白的身影,傅长离的领口处沾了不知何时落上的花瓣,他朝着亭中的方向走来,眸中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就同往常那般。

    但这笑在元酒眼中竟这般刺目,自己总会忍不住在想,那日他同温颜见面时,是否也用这般视线望向她?

    “阿酒来了怎么不让宫人通报一声,竟让你一人等这般久。”

    傅长离的声音响起,他坐在元酒面前,瞧着对方的表情还有些关切道:“阿酒……是在怨我未曾早些来吗?”

    ……

    “我那日来东宫之事殿下应当不会不知晓吧,如今这般和我装不知情的模样,莫不是心虚不成?”

    元酒抬眸对上傅长离的视线,嘴角微弯,冷笑着开口。

    但傅长离对她的这话却没有开口做出解释,而这正是这个沉默,也让元酒的心逐渐冷了下去。

    “傅长离,你为何不做回答?莫不是你也被温颜所蛊惑?就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回答?”

    元酒死死望着傅长离脸,企图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松动,可没有。

    哪怕一丝的没有。

    “抱歉。”

    许久之后,从傅长离的口中只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简短的回应,却也彻底让元酒死心。

    在来之时,她还曾心存期盼,哪怕是身处石亭之内她都在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那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

    可如今,听到傅长离亲口做出的回答,她却没办法再做到自欺欺人。

    他甚至都不愿意为了那日之事做到一句辩解。

    元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傅长离,眉头紧锁着,对他的回应沉声道:“为什么偏偏是温颜?”

    “沈公子也是,你也是,为何都会这般轻松的被温颜夺走?傅长离,你我自小青梅竹马,我本以为你不一样,可如今……”

    她顿了下,眸中因气恼而涌上几分水汽,就连说出的话都染了几分哽咽。

    “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元酒眼眶红了一圈,一直以来强压的委屈也因为傅长离的那句回答犹如决堤的河水,齐齐涌上心头。

    眼底的泪意模糊了元酒的视线,但她却始终都未让那滴泪落下。

    傅长离略微偏头移开视线,即便是面对这般的质问,他自始至终却都只是那一句抱歉。

    多荒谬,他竟连一句解释都不愿给。

    元酒微垂下眸,指尖轻抚去眼角的泪意,瞧着傅长离的方向冷笑着。

    “傅长离,你就是个懦夫。”

    在留下这句话后她便转身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

    回到元家时,一直强忍的委屈随着无数回忆一起涌上心头,大滴的泪水落在手背,她伸手去擦拭,却怎么也无法将泪水止住。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可她却不受控制的啜泣起来,泪水好似止不住般的往下落。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被夺去心爱玩具的孩童般,明明是带着满腔的委屈却只能用哭泣来表达。

    直到那日过后,元将军亲自入宫面见了灵帝,也是同一日,元家二小姐和太子婚约解除一事传遍了整个临安。

    但关于他们为何会解除婚约,大家私下议论,怕是与温家有关。

    不少人都在说,太子妃的人选怕不是要落到温家头上。

    好似验证这件事般,太子与温家之间的走动也逐渐频繁了许多。

    瞧着二人关系颇为亲近的模样,元酒便觉得十分烦躁,即便自己已经和傅长离之间解除婚约,可关于他们三人的关系总会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

    元酒很不喜欢。

    她最厌烦的便是和温颜扯上关系。

    元家与温家的关系整个临安城都知晓,温家作为文官一直都瞧不起身为武官世家的自己。

    特别是温颜,打小便是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因此也俘获了不少长辈的喜爱,整日跟在宋家大小姐的身后,无论做什么都要踩上自己一脚。

    从儿时起便是这般,明明瞧不上自己却无论是什么都要与她争上一番。

    这些元酒也都不在意,她喜欢的东西能找到的替代有很多,温颜喜欢那她拿去便好,可一切都在那日发生了改变。

    在她十岁那年,沈家在外游历归来的大公子才刚回到临安便成为了无数闺阁女子心中的白月光。

    清冷出尘的气质,再加上那张俊朗的脸,元酒在见到的第一眼起便对他一见倾心。

    但喜欢沈公子的人那样多,元酒始终都不敢上前表露心意,直到那日宫宴上她鼓起勇气想将新绣好的香囊赠送给他时,却被温颜瞧见。

    她垂眸扫过元酒手上的香囊,掩唇轻笑道:“武官出身的女子就连绣出的香囊都这般磕碜,元小姐难道是想用这种东西污了沈公子的眼吗?”

    温颜的话刺耳的很,元酒张了张口想反驳,但在瞧见自己手上的香囊时,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的确如她所言那般,自己绣的香囊走线凌乱,若真将这个送出去,混在那么多精致的香囊之中,恐怕沈公子瞧都不会瞧不上一眼。

    虽说很气恼,可那时的她也只能窘迫的将香囊塞回袖中,红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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