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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盛天骄许愿时,陈岩此时却想离开,谁知叶枫一把拉住了她,随后一只手摸了些奶油就往陈岩的的脸上一抹,又转手往盛天骄的脸上抹去。

    盛天骄很快就闪开了,倒是陈岩成了奶油脸,恰好遮住了她脸上的伤,这时的陈岩才微微抬起头看众人。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盛天骄更是为了让氛围感再上升,索性蛋糕也不切了,沾了些奶油就往女生团走去,逮着谁就抹谁。

    有人不高兴了,一个短发穿着短裙黑丝的女孩站了起来,怒道:“叶枫,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谁是寿星?你带来的是谁,她也是今天生日?”

    说话的是盛天骄的女朋友欢欢,见叶枫把寿星的蛋糕第一口给了陈岩,心生不悦,面露不耐。

    那个跟叶枫说话却没理会的女生暗恋了叶枫好久了,却始终无法获得叶枫的关注,今日见到带了个打扮如此俗气的女子,心里倒也是埋怨了起来,叶枫竟然喜欢这样的女生?满大街都是。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姿色,与陈岩比起来,自己的靓丽出挑,倒显得陈岩就是个土包子。自信突然暴涨,心生傲慢道:“寿星不寿星不知道,但是拜不拜金一看便知,一副穷酸样。”

    陈岩这才听出了酸臭味道,大声道:“哪里的豆腐乳,这么臭!”

    女生团不曾想这个女生竟如此大胆,出口侮辱人,纷纷不乐意了,有人道:“真没想到,生日宴还有人白嫖?还真是头一次见。”

    叶枫冷声道:“陈岩是我带来专门为盛天骄庆生的歌手,你们......这样说出来的话显得你们都很有修养。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盛天骄见状女人的战场可不能开战,否则这个生日宴就真的终身难忘了。

    而此时,叶枫的手机也收到了信息,无心再去做无畏的争辩,就在拿起手机回复信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陈岩听闻叶枫的一番话后拿起了话筒点唱了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歌声穿透每个人的心房,叶枫也随之暂停了信息编辑,与盛天骄同时靠在了台桌边聆听着。

    此刻,那两位针对陈岩的女生都竖起了耳朵,惊叹一声:“原来带来的是好声音。”

    一曲唱罢,脸上的奶油也掉的差不多了,这副模样印证了那句:丑女无敌!

    叶枫看了看时间,手机信息又发来一条:

    陆一鸣:张嫂的家乡蛋饼真比学校的好吃,明天带一份给你尝尝。

    叶枫:既然这么好吃又是家乡点心,那就帮我带两份吧。

    陆一鸣:两份?ok

    叶枫:你和一鸣哥回家谈得怎么样了?

    陆一鸣:一切顺利。还没回家吗?

    叶枫:还没结束,不过我马上要走。

    陆一鸣:嗯。

    收起手机,看着盛天骄又在沙发人群中嗨皮起来,陈岩这时走到跟前,想笑又不敢笑,板着脸道:“我要这个样子保持多久?”

    叶枫扑哧一笑,道:“等下,我打个招呼就走。”

    陈岩继续低着头靠在了门后面,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个包厢里的一切,心中油然而生道:无知令人敬畏,已知让人厌恶。所谓得有钱人的庆生也不过如此。

    陈岩见叶枫在寿星面前聊得正热乎,而其他女生也没有人来接近自己,索性打开了门站在了门外等候,果然,一门之隔果然清净了许多。

    正准备去趟洗手间,叶枫打开了大门道:“你已经出来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方便吗?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今晚谢谢你啦,不过好像我来这里也没帮到你什么忙,反而好像还给你添麻烦了,不知道以后别人怎么说你......”陈岩道。

    叶枫没听完将其打断道:“你错了,你不在,我现在根本就走不了啊。怎么没帮我大忙,我明天还有课,我可是跟陆一鸣打赌了,谁能考进S大学,就叫谁哥哥。我也是个好学生。”

    陈岩听着这话再看看他那摇头晃脑的背诗般的神情就想笑,可是不能做面目表情,这个奶油着实比粉底厚多了,若要这么化妆的话,把整张脸都能抹白,倒也不失为一种易容术。

    俩人相视一笑向电梯走去等候,两个女生推开门,正是刚才的两人一唱一和道:

    “哼,看她能得意到几时,不超过两个礼拜一定换人。”

    “你这么肯定?”

    “别人我不知道,叶枫这人可是中央空调,你知道他身后究竟有几个女朋友?”

    “我觉得我男朋友今天看她眼神不对。”

    “盛天骄啊,我感觉是你想多了,你条件那么好,今晚全场就你最有资本,哪个男朋友舍得换人,脑子坏掉了吧?”

    “你错了,盛天骄可不是一般人,以他家的背景谈女朋友看女方有多少资本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话落,转身走进包厢,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另一个女生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始终不明白自己说错了那句话把盛天骄的女朋友又给得罪了。

    “嘀--”一声,车灯闪了两下。

    俩人迅速上车,叶枫的电话又响起,这次叶枫的神色紧张,来电显示:恶魔。

    坐在驾驶位上的叶枫温柔一声:“喂。”

    陈岩坐在副驾驶上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从叶枫的挣扎和不安的表情大概能猜个七八分,无非就是父母,家里人来电话了。看看手表,已经夜晚十一点半了。

    陈岩掰开上方的镜子,拿起车内的纸巾轻轻擦拭掉了浮在脸颊上的奶油。

    左看看右看看,哎呀,这个奶油似乎还有护肤的功效,脸蛋子瞬间光滑多了,不禁对着镜子勾起一抹弧度,又嘟起了嘴巴,仔细查看了一番红肿的痕迹,沉浸在自己的美色中。

    “知道啦,半小时后到家。别催了。”

    叶枫语气不耐,面色不悦。

    “好啦好啦,下次不会了。知道啦,我挂了。”

    叶枫的样子让陈岩觉着好似有钱人家的孩子管得还挺严,与自己原先的设想完全相反。

    电话挂断后,陈岩也欣赏过了自己的盛世美颜,叶枫打量起陈岩道:“你家住哪?”

    “城北百岁巷。”

    叶枫一听,惊问:“那地方不是要拆迁了吗?你怎么还住那儿?”

    陈岩诧异,直言道:“不知道啊,我从小就住那里,租的房子,房东没说过啊。”

    “租的房?”

    陈岩反问:“干嘛?看不起租房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百岁巷要拆迁了?”

    叶枫道:“盛天骄说的,他爸做房地产的,说是那一片地方要开发,但不知道定下来没有。那里的房子听说是明清建筑,有两条巷子要重修。你住的该不会是这两条巷子吧,不然,一定已经搬离了。”

    话落叶枫开车往城北方向开去,陈岩望着车窗出了神。

    的确,这几年城北的人口陆陆续续都已经搬离,只剩百岁巷的一些老人了。自从人口搬离后,水果店的生意越来越差,连最基本的家用也无法维持,陈岩这才利用放学时间打工赚钱补贴家用。家里有个需要定时复查的外婆,若不是秦思妈妈平时的接济,或许她早就辍学了。

    盛天骄在叶枫走后对欢欢训斥道:“以后再敢在我朋友面前丢脸,我们就分手。”

    在旁边者的眼里,这已经是分手的前兆了,只有欢欢自欺欺人,认为这是警告。

    在场的人与盛天骄有着同样的感觉,叶枫对这个唱歌的女孩有着独有的偏爱。

    叶枫看了一眼望着车窗发呆的陈妍问道:“你平时都这么晚回家吗?”

    陈岩道:“一般收工早的话,老板会开面包车送我,特殊情况我也会自己打车回去,有时候生意不好就会提前走。钟点工嘛,都是老板安排的。”

    “可是你这样白天上学,晚上工作这么晚,身体怎么吃得消?”

    陈岩这时露出了一个邪恶的表情,得瑟道:“习惯了,就是这么长大的。不觉得苦,而且我还很享受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习惯了’三个字就像一拳暴击在了叶枫的心上,痛感由此而来。

    很快就到了城北入口处,这是一片老旧建筑,地面平铺着青砖,仿佛置身于古代。陈岩在此下车并未让叶枫开往百岁巷,这条古巷没有车辆经过,整条街都是平房,巷子的两边坐落着各种传统式木门式店铺。

    一路走过去店门都已打烊,每家门头上有着统一大小的牌匾店铺名,其中有一间水果铺子就是陈岩的妈妈的水果店铺----陈竹鲜果。

    店铺旁的小路则是通向陈妍家的后门,隔壁就是邻居秦思的家。陈岩悄悄地推开了秦思家的小院门。秦思每晚都会留门待陈岩回来后上锁。

    关上大门后走了五米的院子里有两间房,很老式的明清建筑,门槛极高,木制门。房顶也高,房梁上可以悬挂很多物件,进入内屋则是秦思的房间,陈岩与她共住一间,另一间则是秦思的妈妈廖慧如的房间,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常年在外做住家保姆,这是廖慧如对女儿说的工作内容。

    这是陈岩与秦思同住的一方面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陈岩自从十二岁那年外婆陈传因中风需要有人照顾搬进了陈妍的房间后,陈岩就没有了自己的书房,从那以后陈岩不在家睡了,直到后来和秦思同吃住演变成了一家人。

    秦思的爸爸秦深自幼与陈岩的妈妈陈竹青梅竹马,一代传一代,家风正派。

    “岩岩。”秦思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打开房门,对着院子叫喊了一声。

    陈岩小心翼翼地小跑进来,笑道:“回来了。”

    秦思穿着睡衣拿着手机正在听英语短文朗诵,见了陈岩的脸立马关掉了手机放在了书桌上,双手捧起陈岩的脸蛋子惊问:“你这脸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谁下手这么狠?”

    陈岩轻轻弹开了秦思的双手,解释道:“今天还真是倒霉,把工作丢了不说,还被人把脸打得不能见人了,最可气的是,我的吉他没了。”嘟囔着嘴跨进房间换上拖鞋,又道:“那可是我当初打工了足足一个月的工资买的吉他,就这么没了。”

    秦思听后转身到大厅把微波炉调了几分钟,道:“没有了吉他,你下次还要去驻唱赚外块吗?”

    陈岩翻开秦思的英语书看了看她的笔记,犹豫了下,道:“也许是天意吧,还有一年要高考了,本来就打算攒点钱下学期不打工的,提早了些而已。”

    秦思从微波炉端出来一碗饺子说道:“我骗你妈说你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回来要背书不要打扰你,学校有比赛为了奖学金你最近很拼。她信以为真,让我把这碗饺子带给你吃,别饿着了。”

    陈岩的肚子正饿着呢,世上还是妈妈好,永远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会饿肚子。从大排档到KTV连口蛋糕都没有吃过,她拿起筷子坐在书桌上一口一个地吃了起来。

    秦思把自己的笔记和作业全都整理放在了书桌上供陈岩学习,一般回家还要再花一两小时的时间复习。临睡就已经快凌晨亮点了,陈岩每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

    入睡前,陈岩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心里苦闷道:这个样子能去接机吗?

    清晨六点叶枫背着书包在东升大道入口处等待着陆一鸣。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休闲商务豪车接走了叶枫,车内陆一鸣坐在副驾驶上正在啃着保姆做的家乡蛋饼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那蒜香和椒盐虾味融为一体,味道飘进了叶枫的味蕾,说来这大清早吃这么油腻的早点倒是第一次,不过这口感真是酥滑脆爽,看着油腻吃起来却被外层包裹着的一层粉皮稀释了油水,搭配一杯咖啡,还真是中西结合的混搭早餐。

    叶枫忍不住问道:“给我带的早点呢?”

    陆一鸣立马把另外两份递给了叶枫,道:“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大一个,两份你吃得完吗?”

    叶枫接过沉甸甸的两份用包装纸打包好的两份蛋饼,笑了声,道:“我哪吃的了两份,还有一份带给一个人尝尝。”

    陆一鸣道:“谁啊?”

    叶枫道:“昨晚刚认识的一个校友。”

    陆挺眼睛一瞥,问道:“新交的女朋友?”

    叶枫道:“一鸣哥哥什么时候也喜欢开玩笑了?”

    陆挺笑笑不说话,路过草堂街时,叶枫看到大排档的摆摊位置的地面上还有大片油污的痕迹。

    这是昨晚上打架留下的印记,叶枫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们说,一个女孩子被打还手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陆一鸣吃完了早点,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打女孩子就不对吧!勇气可嘉。”

    陆挺道:“这个女孩子应该也不好惹吧。”

    叶枫点点头,又问:“哎,一鸣哥,你们昨天回去后讨论得怎么样了?”

    陆挺却道:“有一鸣在,爷爷是不会为难我的,放心吧。准备下车,学校快到了。”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校门口,二人下车后看看时间还没到点。

    临走时,陆挺嘱咐道:“一鸣,今天放学还是我来接你们。”

    “好咧。”叶枫抢先回答,挥手再见。

    望着哥哥开车离开,陆一鸣转身就往学校大门走去,被叶枫叫住,喊道:“哎,等一下嘛,陪我等个人再一起进去嘛。”

    “等昨天刚认识的女孩子?”陆一鸣问。

    “嗯,我不知道她是几年级几班的,忘了问。”叶枫解释道。

    “那好吧,我在墙角靠一会儿。”话落走到门卫室的外墙边,拿出头戴式耳机听起了英文。

    此刻,学校的走读生陆陆续续地进入校门。

    远处,有个女生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学校赶来,速度飞快,后座还带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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