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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安玲珑更衣毕,两人便带她去拜见皇后。

    薛氏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穿得华贵非常,指甲上也精心染制了鲜艳的蔻丹。

    但她在见到安玲珑后还是脸色微变。心绪不宁,皇后手上略有不稳,玛瑙鎏金杯里洒出几滴滚水溅到手上,让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司澜音在她母亲身边坐着,她穿着织金蝴蝶花罗粉白裙子,戴一支蝶戏海棠小簪,娇媚玲珑。她脑子转得快,一眼看出皇后的忌惮,自己站起来,径直上去拉着月绯的手走开,好似看不见安玲珑似的,故意把她落下。

    司澜音边走边问:“是我皇叔把人送来的么,哥哥去接的?怎么也不见他俩的人。”

    两人在一处坐下,月绯说:“他们去见陛下了,待会儿宫宴上应该可以看到。”

    “好啊,”司澜音咯咯一笑,挽着她胳膊,说,“到时候咱俩可得坐一块儿。”

    月绯知她是在给安玲珑脸色看,笑了笑,不再回答,抬眸去看皇后。

    皇后装作没注意到月绯的眼神,却叫赐了安氏座。

    她端坐着,神情冷淡矜贵,眼睛不住地打量安玲珑,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安玲珑身边穿着墨绿色袍子的宛国侍女低头耳语几句,给她翻译。

    待安玲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那侍女方道:“回娘娘,圣女名叫安玲珑,今年十七岁了。”

    皇后听到“圣女”二字,先是皱了皱眉,而后想到什么,又露出几分笑意,忽然对月绯说,“阿绯,这个玲珑倒是比你还小一岁呢。”

    这是什么话,月绯心中不悦,点我呢?

    皇后所担忧的无非是安氏貌美,若入后宫,少不得会得圣眷,现下一听安玲珑年纪小,想到皇帝或许会让太子纳了她也说不定,到时心烦的就不是她,而是月绯了,不免心存侥幸。

    这是自己心情不好,也要给月绯找不痛快。

    月绯可不是包子,她笑得更灿烂,一顿也不顿,接过话就说:“是啊,真是年轻,我听说宫中有位静嫔娘娘,正好跟宛国圣女一边儿大呢,日后肯定有话说!”

    皇后黑了脸。

    说个屁!安氏只会鸟语,人话不懂!

    “等陛下安排吧。”皇后吃了瘪,很萎顿地说。

    月绯赞同地点点头,说:“是呢,臣女多言了,一切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皇后心术不多,月绯不欲太过刁难,她端起手边的玲珑瓷,矜持地抿了口茶。

    司澜音全程目睹,不由撅起嘴,心说这个月皎皎还真是厉害,婆母和小姑子都在,倒让她占了上风,以后可还了得?

    她再看自家娘亲那草包样儿,银牙紧咬,真是恨铁不成钢!

    “母后,”柔嘉公主突然就发话了,“水云苑这么漂亮的园子,今日的宫宴又格外热闹,不如接素姐姐过来玩玩?”

    她说着,看向月绯,水灵灵的小鹿眼眨巴两下,笑容甜蜜,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姊妹间也好有个照应。”

    不得不说,司澜音一张巴掌小脸,眉眼秀致,轮廓五官都与那位颇为相似,这般心计怕也是随了他的!只不过一者是雪水煎茶,苦涩回甘,一者是蜜里桃花、甜浆膩。

    月绯倒真想问问,你父皇知道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摆出这副古灵精怪的表情吗?

    她未感不悦,只是瞧着司澜音的小模样,几乎有些忍俊不禁,心说,这是要搬救兵来了。

    皇后听闻此言,福至心灵,面上顿时增添了些神采,说,“也好,我前些日子还听你舅妈说,许久不见,你素姐姐正惦记你呢!”

    司澜音转转眼珠,往月绯身上瞟,笑问:“是惦记我,还是惦记别人呀?”

    月绯:“……”看我干嘛,难不成是仰慕我吗?

    她们口中的这个“素姐姐”是皇后的侄女,名叫薛素,早年曾在宫里养过一段时日,与司澜音是手帕交毫无疑问,跟司承云也算半个青梅竹马,毕竟太子小时候,身边往往太监和老头儿围着,连与自己的亲娘、亲妹妹都不太熟,遑论他人。

    这薛素及笄后便出宫回家了,现正待字闺中,准备嫁人。她与月绯、太子同岁,今年也有十八了,本来很该嫁了,却连婚约也没有。她家皇亲国戚,若真有心,自是不愁嫁的。月绯猜想,这位恐怕是早已心有所属,如若猜的不错,她的心上人或许还是自家表哥——太子殿下。

    “哎呦!”皇后志得意满,乐不可支,屈指刮刮司澜音的鼻头,“你个鬼灵精。”

    月绯淡定旁观,无言以对。

    安玲珑在旁坐得笔直,背都酸了,见她们表情精彩,嘴巴一刻不停,更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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