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这种不踏实在殳厉扬吃饭完后一点一点收拾餐桌上的一片狼藉时达到顶峰,看见殳厉扬做这种家务活有一种诡异感。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云然实在忍不下去了,她不安地站在殳厉扬身边,小声问道。

    殳厉扬疑惑:“不习惯?难道我之前对你缺乏关心?”

    云然连忙摇头:“不是。”

    殳厉扬晃了下云然的脑袋,把云然的刘海揉翘了几根,他拉着云然在沙发上坐下,露出骗小孩一样和善的微笑:“云然,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云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

    殳厉扬很满意,他又问:“那你和我在一起住的这段时间觉得怎么样?”

    云然不懂殳厉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殳厉扬直接问:“就说好不好就行。”

    云然想了想:“好。”

    铺垫了一堆之后,殳厉扬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云然,现在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想法,你哥哥有一个朋友大概明后天就要从国外回来,他这次回来有把你接走的打算,你怎么想?”

    云然愣了愣:“哥哥的朋友?男的女的?”

    殳厉扬注视着云然的眼睛:“男的。”

    “他既然是我哥哥的朋友,那是不是也认识我?我和他关系怎么样?”云然一边反应这件事,一边慢吞吞地问。

    殳厉扬顿了几秒,回答道:“认识,你和他……关系应该还可以。”

    “是吗?”云然像是在努力回想,她有点沮丧,“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云然的手指不自觉抓住衣角,她去看殳厉扬,眼神小心翼翼:“你是想我和他走吗?”

    “我没有撵你走,只是问问你的想法,如果你想和他走,那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想和他走,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

    云然忽然反过来问他:“那你是想我留下还是离开呢?”

    殳厉扬怔了一瞬:“我……我尊重你的想法。”

    云然上身微微前倾,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殳厉扬:“我就想知道你想不想我留下来?”

    殳厉扬在云然的目光下朝后微不可察靠了一下,他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咖啡,视线避开的同时道:“我记得我没撵过你吧。”

    茶几折射出一点光芒在云然眼中,云然开心道:“那就是你想我留下喽?”

    殳厉扬晃了下咖啡,轻轻咳嗽一声:“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想留就留。”

    云然笑得眼睛弯弯,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

    刚才吃饭时殳厉扬说给她订甜品了,她以为是送甜品的外卖员来了,可殳厉扬去了好几分钟也没回来。

    云然起身去找殳厉扬。

    “我已经给你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一个威严的中年男性声音从外面传来,“在公司的事情上我已经够纵容你了,但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云然把门偷偷打开一个缝朝外面看去,站在殳厉扬对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气场很足,五官和殳厉扬有点像,只不过看起来比殳厉扬更凶。

    殳厉扬的脸色冷得分明:“一个月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件事没得商量,根本不用考虑。”

    男人叱道:“混账!别的事我都可以不管你,单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周找个时间和南婉见一面,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殳厉扬从来不服硬,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见。”

    “你知不知道和她联姻会给公司带来多少好处?以后公司就是你来接手,我现在让你做的是在给你打基石!你明不明白!”男人怒道。

    殳厉扬语气带着嘲讽:“联姻这两个字在你嘴里就这么轻松吗?”

    男人斥责道:“不然呢?你不会还在妄想爱情吧?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爱情连屁都不如,男人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看得到的利益才是最真的!你爱不爱南婉无所谓,只要和她结婚就行,你以为她就爱你?大家对商业联姻都心知肚明。”

    殳厉扬脸色越来越沉,他一双眼眸黑得深不见底:“名中带‘婉’的女人都和你有什么仇?一个两个你都不放过。”

    这句话说完,殳厉扬父亲的眼神顿时变了,之前隐忍的怒气此刻喷薄而出:“住口!别在我面前提她!”

    云然被这一声吼吓得手一抖,门被她又拉开了点。

    “谁?!”男人鹰隼似的目光骤然射向云然。

    即便是在殳厉扬脸上,云然都没看见过这么吓人的表情,她后背的冷汗一下子析出,磕磕绊绊后后退一步撞到墙上。

    男人大步朝云然走来,猛地推开门,云然步伐慌乱地往屋子里面躲。

    男人动作很快,殳厉扬想要去拦,却慢了一步,殳盛粱已经跟着云然上了二楼。

    云然敏锐地感知到后面的人很危险,她第一次见殳厉扬的时候也觉得殳厉扬危险,但远没有这个人可怕。

    像是某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食肉动物,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云然慌不择路,直接冲进二楼一个房间想要关门把男人隔在外面,但她没有成功,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男人猛地推开房门,力气大得直接把云然推翻在地。

    殳厉扬只比他父亲慢一步,他追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云然摔倒的画面。

    云然摔倒时胳膊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殳厉扬连忙蹲下,把云然扶起紧张道:“摔疼了吗?胳膊能不能动?”

    云然刚一碰到殳厉扬就不停往殳厉扬怀里缩,眼神惊慌,连话都说不出来。

    殳盛粱皱眉看着在他眼前搂搂抱抱的两人,面上阴云密布,厉声质问殳厉扬:“她是谁?你不想和南婉结婚是不是因为她?”

    殳厉扬是他的儿子,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随便带女人回家的人,所以在看见有女人在独属于殳厉扬的空间内时,他已经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猜测。

    殳厉扬语气中最后一丝客气也荡然无存,眼神警惕排斥:“她是谁我没必要告诉你,这是我的别墅,买别墅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既然已经说到这了,我就清楚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公司,我对你的公司不感兴趣,别用你公司的未来来威胁我!我没理由在乎。”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顶撞,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殳盛粱面子挂不住了,殳厉扬的脾气不是凭空来的,他们父子俩都是容不下别人在自己眼前放肆的那类人。

    “殳厉扬,老子告诉你!你必须和南婉联姻,至于这个女人——”殳盛粱指着躲在殳厉扬身后发抖的云然道,“联姻之前你必须把她送走,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那我就帮你把她送走!”

    殳厉扬眼底的戾色浓得要把人淹没,他冷着脸色和殳盛粱硬碰硬,没有丝毫低头的趋势:“我的人我不想送走就不送,别把手伸到我这,还有,别把我想得像你一样龌龊,利用女人的事情你做得来,但我做不来!”

    父子俩的争吵进行到这一刻,殳盛粱彻底被殳厉扬激怒,他扬起手臂给了殳厉扬一拳,怒目圆睁:“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殳厉扬的嘴角被牙齿硌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一拳落下,殳盛粱没有就此停下,他再次扬起手挥向殳厉扬。

    殳厉扬再生气也做不出和自己老子对打的事,他起身抓住殳盛粱的胳膊用力朝旁边一甩,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从提到陶婉宁开始,他的情绪就开始无法控制,即便面前的人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愣在原地任由打骂。

    殳盛粱没想到殳厉扬会出手,况且他的力气到底是没办法和年轻精壮且正在气头上的殳厉扬比,猝不及防的,他被殳厉扬甩了一个趔趄,身子撞到旁边的架子上才停下。

    “哗啦”一声,架子上的几个摆件被撞翻在地。

    一个陶瓷小人混在其中,小人只有手掌大小,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小男孩的脸蛋捏得圆圆的,脸蛋上有两个元气的红圈圈,看上去很可爱。

    但可爱的小男孩在几秒钟前被摔断了一只手,那只小小的手不知道被摔到哪里去了。

    殳厉扬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不顾地上可能划伤他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捡起陶瓷小人,抖着手指不敢碰小人的断手。

    他把小人紧紧攥在手里放在胸前,茫然地在地上翻找寻觅。

    云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但殳厉扬的反应更让她害怕,她从没在殳厉扬脸上看见过这种茫然的表情,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在碎落一地的东西中给殳厉扬找小人断掉的手。

    殳盛粱还在震怒之中,殳厉扬和云然却齐齐忽视他,在地上演哑剧一样找东西。

    殳盛粱想要发火却没地方发,他黑着脸站了片刻,忽然摔门离开,一眼都不愿多看那两人。

    云然几乎把地上找了个遍,终于在架子下面的隐蔽角落找到了摔断的小手。

    “找到了!我找到了!”云然欣喜地举着小手跑到殳厉扬面前,“给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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