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

    云然进病房之前殳厉扬的脸色还是正常的,但是从她出病房开始殳厉扬的眉头就一直微微皱着,眼神也很不轻松,像是心里有事。

    云然歪头盯着殳厉扬的眼睛问:“我刚才去看哥哥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殳厉扬看了云然一眼,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敏锐。

    他派去保护陶婉宁的人刚才来电话说又有几个人找到了她,原因和上次一样,陶婉宁的丈夫不止向一伙人借了钱。

    他的人见形势不好便冲上去站在了陶婉宁面前,想要阻止那些人。

    谁知在那种情况下陶婉宁非但没有感谢他的人,反而黑白不分的把他的人打了出去。

    好在经过那么一闹,去找陶婉宁麻烦的几个人也没敢做出太出格的行为,不过难保那几个人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找麻烦。

    而且殳厉扬怀疑陶婉宁的丈夫可能不止向这两伙人借了钱。

    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他不得不抽空见一面陶婉宁的废物丈夫。

    想着这些事,殳厉扬的心情确实有点糟。

    不过无论心里装了多少事,他都不习惯和别人倾诉。

    更何况云然现在的思维简单得像个孩子,即便他说了,云然也一定听不懂,所以他没有回答云然的问题。

    “没什么事,我现在把你送回去,阿姨会陪你在家。”殳厉扬目视前方,声音微沉,“我要出去一趟。”

    云然看得出来殳厉扬不想和自己说,她垂下眼睫,没再继续追问。

    懂事的孩子是不会逼问大人不想说的事情的。

    云然回到别墅后没有坐在一楼看电视,而是直接回到了她在三楼的房间。

    阿姨去给云然送过一次水果,云然似乎正在拿着笔在写些什么,看见阿姨来了,云然连忙用身体把桌子上的东西挡住,神神秘秘的。

    “阿姨,水果放在楼下就行啦,我马上下去吃。”云然眯起眼睛笑着对阿姨说。

    没一会儿,云然就换了一套家居服坐在一楼沙发上捧着果盘边吃边看电视。

    水果很好吃,电视也很好看,但云然看着看着还是会溜号去想殳厉扬。

    她觉得殳厉扬应该是遇到了烦心事,可殳厉扬又不说,她有点担心殳厉扬。

    但还好,殳厉扬这次回来得很快。

    殳厉扬不习惯家里人太多,所以每次只要殳厉扬回来,阿姨都会自动离开。

    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殳厉扬和云然两个人,还有阿姨走之前做好的可口饭菜。

    殳厉扬眉宇间的神色有些疲惫,他靠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睁眼时发现云然就坐在自己旁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自己,像是在等他开口说些什么。

    殳厉扬昨晚发烧的症状缓解了,但轻微头痛还在,还有点鼻塞。

    他今天下午去找陶婉宁的丈夫,可那个男人惹了事之后居然躲了起来,已经两天没有人联系上他了。

    殳厉扬知道之后心里的火气窜得厉害,这件事让他心里压着火,每当这时候,他就想一个人独处,而不是旁边有一个人盯着自己瞧。

    他本能反应是让旁边的人走远点,但因为对方是云然,他努力忍了忍,把不太客气的话咽了下去。

    他开始使唤“童工”:“我不想动,你去把餐桌上的菜拿过来,咱俩在沙发上吃。”

    云然立刻开始行动,但她刚一动,殳厉扬就忽然眉头一蹙,盯着她刚才靠过的地方,身子缓缓靠近,还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捻了一下。

    云然被殳厉扬莫名其妙的动作弄懵了,她弱弱问道:“怎么了?”

    殳厉扬把手指收回,他皱眉:“你脱发?”

    云然:“啊?”

    殳厉扬把手上的头发递给云然看,眉头皱得那么高:“你看看,三根,你才多大,怎么就脱发了?”

    殳厉扬不习惯沙发上有女人掉落的头发,他之前一直独居,所以没有这种苦恼。

    几根发丝扭曲起来黏在沙发上,他看着难受。

    云然眼神无辜地看他:“大家不都掉头发吗?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殳厉扬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着那几根头发丢进垃圾桶里,皱眉:“控制不了?不可能。”

    云然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有办法?”

    殳厉扬拿起手机,神色严峻:“不用你管,你去端饭吧,我来想办法。”

    云然满腹疑问,在他们俩吃完饭没多久的时候门铃响起,云然收到了一大箱东西,里面包括但不局限于防脱洗发水,黑芝麻丸,褪黑素等……

    因为被殳厉扬嫌弃脱发,云然吃饭的时候饭量比之前少了很多,而殳厉扬则一直在很不舒服地揉头,他有些鼻塞,整顿饭只喝了几口水,一粒米都没吃。

    殳厉扬洗完澡拿着笔记本下楼时正好看见云然拿着黑芝麻丸发愣,他解释道:“那是给你吃的。”

    云然沉默片刻,又举起一块鹿角一样大的生姜,费解地看着他。

    殳厉扬接过生姜:“据说用生姜蹭头发对防脱有显著效果,你多蹭蹭。”

    云然:?

    殳厉扬直接把生姜切开,对云然勾了勾手指:“我给你抹,过来。”

    云然头一次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她真的不太放心把自己的脑袋交给殳厉扬。

    殳厉扬沿着她的发际线抹了一圈生姜,还不放心地在她发顶也蹭了蹭。

    云然皱着鼻子,小声抗议:“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殳厉扬也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揉了揉鼻子,有点想打喷嚏,鼻子堵塞让他觉得脑袋有点沉。

    大概是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原因,殳厉扬处理工作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一直到晚上九点,他都在笔记本面前坐着,期间还接了个电话,是关于陶婉宁的事。

    他让人查到的结果是,除了已经找上门催债的两份以外,陶婉宁的丈夫还朝另外三个人分别借了几万块钱。

    钱不算多,但以陶婉宁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还不起。

    殳厉扬脸色在听到下一个消息时难看到极点——陶婉宁的丈夫甚至还敢打着他的名义在外面招摇,以此方便借钱。

    本来就不太舒服的头在接完这个电话之后更疼了,殳厉扬紧皱眉头,用力摁着太阳穴,昏昏沉沉闭上眼睛趴在笔记本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云然瞧了一会儿他,然后非常安静地跑去厨房,在里面不知道弄些什么东西。

    等殳厉扬直起上半身想要继续工作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胳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热。

    他一低头,火气立刻上来了。

    一碗冒着热气的方便面放在笔记本旁边,殳厉扬刚刚起身的时候,胳膊把方便面的面汤弄洒,笔记本瞬间黑屏,一晚上的工作成果全都没了。

    方便面很热,他的胳膊也被烫到。

    家里只有他和云然两个人,这碗方便面是谁端来的都不用猜。

    殳厉扬一直因为陶婉宁的事而烦恼,昨夜高烧头痛的症状在今晚似乎又有反复发作的趋势。

    他身体状态不好,偏偏刚才又听说了陶婉宁丈夫做的龌龊事,一波接着一波的坏消息让他的心情坠入低谷。

    所以在发现笔记本黑屏的一刹那,他几乎是触底反弹一样把他这两天积攒的怒气全部爆发了出来。

    云然见他被烫,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帮他擦,却被殳厉扬低声皱眉道:“别碰!谁让你把方便面放在这的?你知不知道我做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保存,这一晚上的时间都白费了!”

    殳厉扬用手指重重敲着笔记本的黑屏,眼中是压不下的翻滚火气。

    云然头一次被殳厉扬这样吼,她被殳厉扬阴沉恼火的脸色吓得一动不动,她眼睛都不敢眨,无措地站在原地,磕磕绊绊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

    殳厉扬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脸色更糟。

    殳厉扬打断云然,冷着脸道:“回你房间,别在我身边添乱!”

    说完,殳厉扬顾不得被烫红的胳膊,拿着手机大步朝外面走去,背影都充斥着森冷怒气。

    云然像是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愣愣地看了笔记本很久,之后她慢慢走过去,一点一点把笔记本上的汤水擦干净,又把那碗洒了三分之一的泡面拿走,放到厨房的垃圾箱旁边。

    做这些事的整个过程她就像个小木偶一样,她被殳厉扬刚刚的样子吓到了,还没回过神来。

    殳厉扬接了个很长的电话,等他回来时客厅空空,云然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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