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
杰森的反击是狂笑意料之外的，而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来自远处一颗子弹——那颗子弹刁钻地袭向了狂笑的后路，一旦狂笑行错一步，太阳穴就会被准确无误地击中！
这发子弹，来自一个过于了解蝙蝠侠的杀手。
塔利亚。
狂笑心中的名字一闪而过，接下来便不得不同时面对两个棘手敌人。杰森的攻击来得直白生猛，挥拳又快又猛，毫不留情，带出的风声都劲道有力。狂笑在招架杰森的同时，还要防范塔利亚在远处的阴招，因此被击中了几下。
他的肋骨有些痛，但只要几秒便恢复如初。体内的酒泉因子随时修复着他的身体机能，以便让他分秒都居于巅峰状态。
狂笑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其他蝙蝠侠，在那么多的蝙蝠侠中，他的战斗经验并不出类拔萃。他能够成为军团的统帅，很大程度上要靠酒泉因子带给他的不竭的生命力。
或许还有别的，但那些，不是现在狂笑愿意细想的。
“你又后悔了？”
狂笑问：“你现在又想起了他对你的好？”
杰森没有回答，于是狂笑又问：“又或者你意识到，无论蝙蝠侠怎么对你，你甚至没有回去与他对质的勇气吗？”
“闭嘴。”
杰森一枪托砸向狂笑：“你甚至不是蝙蝠侠。”
气氛安静了片刻，“嗖”地一声，狂笑向后飞快退去，一发子弹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
紧接着，是另外几连发的子弹。
杰森看着狂笑闪避着塔利亚的暗箭，自己也抽出手·枪，瞄准了狂笑的头。
“他是杀不死的，因为酒泉因子。”塔利亚在不久之前接到了蝙蝠侠的通讯，蝙蝠侠告诉塔利亚，狂笑体内拥有酒泉因子的能量。塔利亚并不意外，因为露塔斯，她的阿萨就是如此。
阿萨纳西亚是不死的此刻，而赋予她这样血脉的存在，自然只会更强。
可是，这不代表，塔利亚不想杀了他。
当理智重新回归后，塔利亚恨不得嚼碎他的骨头。
就在塔利亚思考着如何弄死狂笑时，杰森自己找了上来，两人对了一遍狂笑的收买内容。好在，无论是杰森还是塔利亚，虽然都有些心动，但还是在对方眼中确认了一丝坚定。
他们不能站在狂笑那一边，不论是为了多元宇宙、为了蝙蝠侠、为了阿萨还是为了他们自己。
塔利亚，她还有着夏洛特给的一丝侥幸。
而杰森呢？
“不关我和蝙蝠侠之间还有什么仇没报，这件事始终是放在前面的。”杰森说。
怪不得他能从池水里走出来。
塔利亚看着这个异世界的大男生，难得赞许地想。
不仅仅是塔利亚和杰森，利维坦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基地旁，都手持武器对准了身披黑袍的狂笑。在应接不暇的攻击面前，狂笑只是闪身躲避，却并未逃走。
“这很奇怪，他应该是会魔法的。”
塔利亚对杰森说：“但他面对这种情况却——他的空间魔法和结界魔法似乎都用不出来了。”
“嗯。”
杰森肯定塔利亚的观察结果：“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精力。”
“黑暗正义联盟现在在支援天际线，也没什么人能来支援。”塔利亚咬着牙：“无论如何，我们要尽量拖住他——别让他去蝙蝠那里。”
“……”
杰森见缝插针地补枪：“你这是理智的计划，还是又发作的恋爱脑？”
“蝙蝠说那边有一个死亡天使，是夏洛特的同位体！”塔利亚炸了一下：“他说夏洛特不能对蝙蝠用魔法，要是狂笑脱身去了那儿，那个小丫头一定会遭殃！”
杰森沉默了一下。
“你早说。”
杰森话音刚落，立刻闪身上前，腰间圆月弯刀出鞘，向着露出破绽的脖颈狠狠砍去！
“噗嗤”一声，血溅在了他身上，而一道影子滑向了半空。
他站在沙漠中，看着跪倒下的身影，心情却并未感到轻松。
“把那个头装好，汽油拿来，点火。”杰森吩咐着：“让我看看，他怎么复活。”
“你确定他死了？”
蝙蝠侠接收到消息时立刻通知了死亡天使，而死亡天使略微震惊，完全没想到会这么轻松：“他杀穿了好几个宇宙吧，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挂掉的。”
“塔利亚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蝙蝠侠说：“我也相信杰森。”
“哦，杰森，他当然是靠谱的。”
坐在房顶上给大家补刀的死亡天使理所当然地说，语气中还透着一丝丝甜蜜：“现在就是不知道，狂笑那边的其他蝙蝠什么时候出现了。事先说好的，他们一出现我就……”
蝙蝠侠听着死亡天使的话，战场上他精神高度集中，还处理着其他消息，本不应该听这位客人的啰嗦，可心里却诡异地有些放松——直到她的声音突然消失。
“死亡天使？夏洛特？”
蝙蝠侠忙向她刚刚的方位望去，却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披着斗篷的身影？！
“呼叫支援——死亡天使失踪！”
蝙蝠侠刚要调转方向，新出现的怪物却拦住了他的路：“命运博士——扎塔娜！克拉克！”
“他消失了。”超人在间隙闪现了一下，又回到战场：“抱歉布鲁斯，裂缝太大了，我得先回来！”
是的，裂缝更大了。
如果说之前的裂缝只是小打小闹地放出了一些怪物，那么就在刚刚，天空仿佛被外力撕开了更大的口子。蝙蝠侠能明显感到，地球的磁场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蝙蝠飞机的仪表盘又失控了，而这个失控，让蝙蝠侠意识到，死亡天使是真的离开了。
她去了哪儿？
她受伤了吗？
她人还好吗？
这三个问题突然让蝙蝠侠心慌，而那个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黑影更让他难以集中精力迎敌——那个人的出现竟然直接让死亡天使这么强悍的姑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可是起源！
一个想法闪现进了蝙蝠侠脑中，答案昭然若揭。
“火星猎人，警告客人。”蝙蝠侠连上了瞭望塔：“其他蝙蝠侠已经进入了我们的世界。重复，火星猎人，警告客人，其他蝙蝠侠已经进入了我们的世界。”
“收到，蝙蝠侠，我将转告客人。”
火星猎人的声音传来，平和地回答着前线的战友：“收到，蝙蝠侠，我将转告客人。”
瞭望塔内，绿色的人影关掉了通讯器。
高大的黑影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但他的面貌却依旧不清晰。火星猎人的精神陷入了混沌，在不速之客的示意下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做着后方的协调工作。附近也有来往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道黑影的存在。
他并未对这些人有所动作，他只是在注视着许多大屏幕中的一块。
屏幕中，年轻男人站在火堆旁。火中燃烧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这管用吗？”
塔利亚双手抱胸，远远看着狂笑尸体被点燃——而狂笑的头颅，则被塔利亚亲自投进了王水里——还是阿萨纳西亚服役时调整过配方的ProMax版。
身首异处，用不同的方法毁尸灭迹，按照道理来讲，塔利亚应该是放心的。
但，这个人是狂笑。
不管他是不是征服了其他宇宙，他也曾是蝙蝠侠，他的名字也是布鲁斯·韦恩。
想到这里，塔利亚就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就算能复活，他也有个冷却时间吧。”杰森说：“就好像游戏里的CD一样——只要能拖时间就可以。”
倒是没说错。
塔利亚放下望远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我却感觉高兴了些。”
我的阿萨，我的露塔。
塔利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起码为你，亲手杀了他一次。
棕发碧眼的大美人靠在柱子上，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为那个孩子做了一件事。
塔利亚的心绪飘在了很远的地方，恍然又回忆起在刺客联盟的岁月。她的父亲彼时总是为了长生而忧心忡忡，试图杀死她的孩子唤醒死气沉沉的拉萨路之池。
而此刻，就在拉萨路之池中，平静的池底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泡泡，咕嘟咕嘟，如同岩浆。
守护着池水的人惊觉异变，跑出去汇报给首领，回来时却发现池内外空无一人。
垂垂老矣的恶魔之首站在池边，闭上了眼睛。
他嘴里喃喃地，念叨不停。
有人在走近。
“你醒了。”
睁开眼时，狂笑看到的是一片赤红色的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还有着此起彼伏的哀嚎。
这里，并不是他应该起身的池水。
那双沉沉的眼落在不远处的白色上。
那是件巫师斗篷。
穿着斗篷的，也不是他应该见到的人。
“如果你是‘起源’，那你应该很清楚，你的魔法杀不了我。”
狂笑仔细一想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感叹于这个宇宙与外界的联系之广。只是，哪怕他面对如此境地，他依旧从容不迫。
“我知道，我的魔法杀不死你。”
傲罗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稳重的脸庞。她的头发有丝缕灰白色，目光如炬，好似满弓上的一支利箭：“我也知道，只要你死的地方有拉萨路的池水，你就可以无限复活。所以，我特意寻了这个场地。”
她微微一笑，挥手亮出手里的蝙蝠镖。
“所幸，我还有点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