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他是来做什么的呢。

    杰森一边走过去，一边在想着前来蛊惑他，试图让他背弃现在阵营的蝙蝠侠——那个人看起来比这边的蝙蝠侠消瘦，皮肤看起来也有一些惨白，不像是长时间规律训练、保持战斗状态的样子。

    但狂笑可以制造出一个结界，让两个人单独对话，并且……不被发现。

    他理所当然地是会魔法的，只是躲躲藏藏的样子让杰森觉得他的魔法水平也不高明。

    他应该是在一场大战之前前来打探敌营情况的，这说明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深。

    他找了在其他世界和蝙蝠侠有仇的自己，哪怕自己不是被他丢进来的“异常”，所以他目前起码有使用空间魔法和通过一些手段得知他想要的内情的能力。

    杰森的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各种各样的情报，并且试图得出一些总结性的东西。只是，一道不善的目光让他抽离出了自己的情绪，小超人戳在那里，目光再说不愿意他再靠近了。

    “没想到你还是跑回了刺客联盟。”少年正义联盟中的肉坦担当康纳和杰森见过几面，不算熟悉也不陌生，开口带了点微妙的敌意：“你的战术裤比之前花很多，看得出是迭代后的审美了。”

    “康纳。”

    夏洛特小眼刀飞过去：“你是来打架的吗？”

    康纳撇撇嘴，而杰森心态放得很平——他是为了帮这个身体来还塔利亚的恩情才会来的，哪怕不敢苟同之前露塔斯的坑蒙拐骗计划，依旧捏着鼻子帮了。看着康纳那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的样子，他还有点羡慕，然后……

    “——喂！”

    在康纳的叫唤声中，杰森拿起夏洛特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夏洛特：“？？？”

    夏洛特：“！！！”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哪怕只是顺便。”杰森说：“起码我以为是的。”

    夏洛特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扩散，立刻涨红了脸，嗯嗯了两声。康纳皱着眉，直接上前双手一抱，将夏洛特跟薅大葱一样地薅走了。

    “我们是来看塔利亚的。”康纳冷着脸说：“我们要回去了。”

    “……”

    听说了这个八卦的达米安有些沉默：“就这？就这就值得你打电话给父亲？”

    “这只是个北京，杰森来找我不是为了表面上那种争风吃醋。”夏洛特坐在病床上，掐了一把钢筋铁骨的康纳：“我在碰到他的时候，感觉到他的一种意志，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他刚刚发生的一切——狂笑去找他了！”

    达米安跳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你的大脑里都是粉红泡泡吗？！父亲！娇气包找你！！！母亲出事了！！！”

    “他叫我什么？娇气包？”夏洛特差点也跳起来：“我要对他下恶咒！”

    但这个蝙蝠崽子也说得没错。

    康纳悄悄地在心里吐槽道。

    这件事情被转到蝙蝠侠那儿后，蝙蝠侠敲了敲夏洛特的通讯，让她直接开了一道空间之门去了塔利亚身边——在确定了杰森被找上门后，蝙蝠侠又去看了塔利亚，结果被兜头扔了一脸碎瓷片。

    “可以了母亲，阿萨又不是活不过来了。”达米安靠在门边上说：“您已经在父亲眼角上抓出伤了。”

    蝙蝠侠咳了一声。

    这是他回了蝙蝠洞后摘下头盔给达米安看的，目的是告诉达米安他已经承受了一轮塔利亚的怒火。

    但不代表需要拿出来说。

    “我担心我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塔利亚又往达米安的方向丢：“你，你连为她伤心都没超过8小时！”

    你也没有。

    达米安双手抱胸，撇嘴。

    “好了塔利亚，我是要过来问你，狂笑刚刚是不是找过你。他找了杰森，用杰森在意的条件邀请杰森协助他。他……找过你吗？”

    蝙蝠侠问。

    塔利亚没有立刻回答，蝙蝠侠心里发紧。

    许久，塔利亚叹了口气。

    “他找杰森之前找的我。他说……他可以再做一个阿萨给我。”塔利亚垂着头：“他以阿萨德尔血肉为基，吸收了她的能量，长在了这个世界的锚点上——他在外面，也还有其他的孩子，能够随时成为他离开的退路。”

    塔利亚最开始是心动的，哪怕她很明确地知道，眼前就是夺走阿萨纳西亚的凶手，而且也知道之所以狂笑能够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是因为狂笑自始至终，都只把她的阿萨纳西亚当做了一个……一个，工具。

    “不过，这个孩子，看得出她被你照顾得很好，而且也很有本领。”狂笑坐在虚空之中，用手托着半边脸：“我会尽力将新品的性格和记忆都还原出来，当然，如果你愿意从头开始再养育一个阿萨纳西亚，也不是不可以。”

    塔利亚很心动，她谴责自己，可她还是心动。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阿萨的离开。

    她……她需要一个阿萨。

    “可……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个世界来。”

    塔利亚有些发懵地问出这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的问题。或许是在那一瞬间，塔利亚回忆起阿萨小时候被丢在奴隶堆里的场景吧。

    “我本来想送更多，只是……人造人的飞行速度太快了，‘天际线’的弥合速度也太快了。”狂笑有些遗憾地说：“我当时手里只有这个孩子最合适。她刚出生没多久，灵魂足够虚弱，但身体经过酒神因子改造，绝不会经历真正的死亡。说起来很凑巧，那孩子的生母也是塔利亚，是……另一个你。结果，塔利亚她死在逃跑的路上，却有另一个塔利亚替她养大的孩子。”

    狂笑笑了起来。

    “这还真是一种，命运的巧合啊。”

    “她是我的女儿，蝙蝠。”

    塔利亚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她是，她是的。”

    门外大小两个蝙蝠都有些无法灵活使用自己的身体，他们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一种惊愕。

    “她……真的是我的姐姐？”

    达米安看了看塔利亚，又看了看蝙蝠侠：“父亲？”

    “我和你是同时知道的，达米安。”蝙蝠侠抬头，看着高大的穹顶：“你和她起码长时间生活过，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其实，当夏洛特说出露塔斯是狂笑在这个世界的锚点时，蝙蝠侠心里就咯噔一声了。

    现在算是……终于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吧。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蝙蝠侠又问了塔利亚一些有关狂笑的细节。他并不清楚塔利亚在狂笑的计划中有什么用，但他相信狂笑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他和杰森想得一样，从狂笑的动机来看，珍贵的机会，一定会被用在刀刃上。

    比如……

    “拉萨路。”

    韦恩庄园内，一个巨大的黑板被立了起来。在说话的蝙蝠侠很年轻，指着黑板上密密麻麻地、用红线串联起来的重要线索及相关联系。他面对的是他家里的老管家，来自东方的、号称“极东魔女”的夫人，和……两个可爱的小东西。

    “就是那个可以复活但让人变成狂躁症的绿池水。”

    小杰森穿着红色卫衣，一脸老成地说：“如果狂笑真的跟酒神因子有关系，那么这绝对可以算他的血包，如论如何要拿在手里作为补蓝资源。”

    玛丽·苏赞许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但下周你每天少打半小时游戏，杰森。”

    小杰森：“叽。”

    小杰森旁边坐着的是另一个小姑娘，她眨巴眨巴眼睛，像一个雪娃娃一样。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穿正紫色的巫师袍，认认真真地听着爸爸的分析。

    “那，爸爸，你的意思是应该毁掉它吗，如果我去战场的话？”雪娃娃问。

    “的确应该毁掉，但你不会去战场。”蝙蝠侠说。

    “可我是紫袍大法师啊爸爸。”雪娃娃不服气地说。

    “你连小学还没毕业，夏洛特·韦恩。”

    蝙蝠侠绝情地说：“这件事情有傲罗、公主和你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哥哥在，如果他们都挡不住，你去了也只是送人头。”

    紫袍大法师小朋友还想说点什么，被小杰森拽了拽袍子，最终扁扁嘴：“好的吧，爸爸。”

    她看起来委屈得很，但并没有向妈妈寻求支持，只是噘着嘴：“那爸爸，你又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

    “头脑风暴，然后把所有计划汇总。”蝙蝠侠说：“我们是不同的蝙蝠侠，终归会有不同的PlanB的。”

    紫袍大法师小朋友耸了耸肩，托着腮，忽然间一拍手。

    “爸爸！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说：“如果姐姐和哥哥都失败了，你们得杀掉我！”

    气氛停了片刻。

    下一秒，三个巴掌和一个教具飞向了紫袍大法师小朋友！

    “嗷呜！”

    夏洛特小朋友大声喊痛：“可是爸爸，血缘的影响那么强，如果加上起源的能量，会不会真的能够让不同宇宙的起源成为打破宇宙壁垒的两端呢？！”

    她比划了一下。

    “比如傲罗姐姐被活捉了，然后，然后那边用她打开了一道通往光明宇宙的入口，而出口就是……”

    她的小爪子转到了自己。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