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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威断杀女儿娇(五)

    皇帝、皇后面露惊讶,更不用说一旁的太子、宣王,都忙不迭地问:“还有这等事?十六,哪家的姑娘被你藏在家中?怎地从未听说过?”

    兴安公主又说:“十六,怎样,你可舍不舍得把人给我?”

    贺政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倒是得回去问问她……”

    “哦,那我上回已问过了,她是肯的,就差你点头了。”兴安公主一副理所当然。

    贺政手中的银筷被掐出一个弯来,但碍着皇帝、皇后在跟前,他硬是将怒气压了下去,生生没有发作。

    “我倒不知道,”他咬着后槽牙,“你们竟说了这么多。”

    看他神情不对,皇帝随口训了女儿两句:“你这强盗行径也不知从哪儿学的,泼皮无赖似的,抢人都抢到十六头上了。还以为你是打算找个好郎君了,瞧瞧,为父白高兴一场……”

    兴安公主接了话茬,嘻嘻哈哈又把这个话题盖了过去。可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政是真的动怒了,之后再没开口说一句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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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籁坐起身来,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

    “……你们不过见了那一次、聊了一会儿,就定下了这一步么?”贺政目光沉沉,“你不愿跟我一起么?在我身边,你不高兴么……”

    他紧紧盯着她,蹲下身来,与她目光平齐:“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么?”

    尔籁却问:“你是真想知道,还是只是不忿?”

    “什么?”贺政不解。

    “你真想听我怎么想么?”

    “自然。”贺政点头,“只要你肯说。”

    尔籁掀开被角,双脚踩到地上的鞋面上,放轻了声音道:“你知道我活这些年,有多长时间是被关在牢笼里的么?”

    “我被亲人卖掉、挨打受冻好几年,差一点被逼卖身为伎……”

    “我曾在不足半人高的灶洞里被关过半个月、曾三次从伎院里出逃却又都被捉回去,然后打得半死……”

    “我好不容易跳出火海,却又被贺伏晟骗去中了要命的寒毒,要想活命就只能不停杀人、做着违心的事……”

    “当初阿姊之所以和你做交易,就是想带我远走高飞,再不叫我们被别人捆住手脚的……但她没等到那一天。”

    “我之所以来投奔你,是因再不认得其他能助我报仇的人了。你救我几次、与我联手除去贺伏晟、帮我解去牢狱之灾、送唐婷离开……贺政,你为我做的这些,我都记在心上,但你不能……这样困住我。”

    她摇了摇头。

    “这座府邸,于你而言是荣光么?也不是,如若可以,你是愿意拼尽一切去换父母性命的,对么?我也一样,这看不见外面的高墙于我,一样是牢笼,是拴住我腿脚的牢笼。”

    “在你的祁王府,我是来路不明的外人……这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我不是祁王府里的花鸟,贺政,你该要知道的。”

    “我们不再是敌人了,我也不想与你为敌,若能好聚好散,也算是件好事。”她最终叹了口气,“放我走吧,看在……我们再不是敌人的面子上。”

    贺政先怔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她这番话,好一阵才开口问:“若我对你认错呢?”

    尔籁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是想你留在身边,这样强留,也是怕……”他苦笑,“怕你要走。”

    “原先我还不肯认,可知道你要走,我没法子再骗自己了……”

    他试探着轻轻握住了她两只手腕。

    “若今天你再问我,那暗卫比你厉害怎么办,我会说‘停手吧,我不要报仇了’。”

    “若能再来,我一定不会在龙勒地宫你将你刺伤,我宁愿把自己这条命给你,也不想再见你受伤、生病哪怕一次。”

    “回来路上我想,若你是为贺旸钟要离开我,那我情愿现在就被你杀了……可尔籁,你是因为我做错了所以才想离开我,是么?”

    “那若我以后做对,你还……能不能留下……”

    他低头,将眉心抵在她手背上。

    “尔籁,对不住……可我不想你走……如果你也在,生死我都可以。我可以不做祁王、不要这祁王府,我只想你等我一些时日,让我把要做的事情做完。”

    “你……”尔籁似乎有些动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贺政没有片刻犹豫:“因为我知道……如若将来,我终有一天会死在谁手里,我只希望是你。”

    过了好一会儿,尔籁才问:“这是你的情话么?”

    “是,也是心里话。”

    “也对别人说过么?”

    “绝无。”

    尔籁想了想:“昭然呢?”

    “她与旁人并无不同。朝中形势错综复杂,我也有许多不得不为。”贺政脸上忽然有几分欣喜,双手下滑轻轻牵住了她的手,“你这样问,是不是……其实也是在意我的?”

    尔籁从他掌心抽出手来,又顿了一会儿才说:“也许……但我……还是想去兴安公主夫。”她十分坚定,“比起祁王府的外人,或许兴安公主义妹的名分,更适合我吧。”

    二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彼此沉默良久。

    贺政撑着胳膊坐在榻上,与尔籁并肩。他再次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这次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若我也能给你名分呢?”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若我也能给,尔籁,你能……为我留下么?”

    尔籁看着他没有说话。

    “能么?”贺政再问。

    尔籁总算开口:“你要……怎么给?”

    贺政将她的手背凑到唇边,轻轻碰了碰,低声道:“做我的祁王妃吧,坦坦荡荡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我答应你,等做完我要做的一件事,我们一起离开。你喜欢做什么?云游四方?重开玉器行?到时我都陪着你,去你该要在的地方。”

    尔籁没作声,甚至别开了目光没有看他。贺政也不着急,只牵着她的手,安安静静地等。

    “要多久?”她问。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不会更晚了。”

    尔籁说:“我要能自由出入。我已恢复了大半,别再日日让人跟着我。”

    贺政点头:“一会儿我就让姜瑜撤掉人手,只留翠华几个照应。”

    她又说:“从前你身边那些旧人……”

    “再不会了。”贺政抢道。

    “最后一条……”尔籁总算抬眼望向他,“我要明媒正娶。”

    贺政不假思索点头应下:“明日我就去求陛下和皇后,必不会委屈了你。”

    尔籁想了想,缓声说道:“若真到成婚那日……你要随我去拜阿姊。”

    贺政顿了一顿,随即展颜笑道:“那是自然,到时我们一起回并州,再替阿姊修缮坟茔,往后每年祭日,我都随你一同回去祭拜,这是应当的。”

    尔籁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言语,抬脚坐回榻上,看样子是打算睡了。

    贺政“啊”了一声:“你是要睡了?”

    “不然?”尔籁抖开被子,“兴安公主那边……”

    “我去回绝。”贺政有些好笑,帮她把被子盖好了,“好好歇息,早日养回十成十健壮,可别再病了。”

    他轻手轻脚出门来,翠华和姜瑜都还侯在门口,赶忙迎上来。

    “明日起不必派人守这客堂了。”贺政摆了摆手,脚下生风,“就照其他院子,放一两个寻常护卫即可。她再要进出,不必拦着、也不必跟着,翠华记着些去哪儿就行,别让她觉得不舒服。”

    “是。”“是,殿下。”

    “姜瑜你明早替我送口信去贺旸钟那儿,我得尽早进宫一趟,完事你到宫门来等我……”

    贺政絮絮地吩咐着,翠华眼看着他走远了,这才吩咐将客堂院门关上,又点了一遍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随后自己也回屋去了。

    屋里尔籁就站在漆黑的窗边,隔着窗纸,听着翠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抬手捂住了心口,手心碰到挂在那里的枚小石刻像,缓缓握在了掌心里。

    “阿姊……”她呢喃道,“这样活着,实在是有些累人。”

    她回过身去,一步步走回榻边,又像先前似的躺了回去。

    “而今也只有在梦里,才能与你说上几句……”她一只手贴在胸口,小声说着,“到明年,我们去看洛阳的百花节吧,我也带你回家去……为你栽上几株玉兰……我不会养花草,万一养死了,你别怪我……”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回到了某个艳阳天。

    富通坊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匡静正张罗着让人将她的文房四宝拿出来晒。

    尔籁坐在屋里,看着三个模糊的影子围在匡静身边,一个在搬桌子、一个在铺纸张,还有一个在小心摆放砚台。

    那三人脸都看不清,衣着各异,唯独能看见的,便是三样不同的配饰。

    一人僧袍手腕下露出一串念珠串来;

    一人脖子上挂着一枚奔牛玉佩;

    最后一人手中握着的,是一只镶红石的银簪。

    匡静回过头来看向尔籁这边,满眼含笑地朝她招了招手。她才想起身,却觉得一阵清风拂来,困意顿生。

    “阿姊,我先睡会儿去啦……”

    她在屋里就地趴下,地上并不凉,反倒觉得暖烘烘的,没多大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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