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所惧

    栀炎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轻描淡写对笛江说:“哦,应该是鱼妖咬伤我留下的痕迹,我用灵力修复过伤口了,可能能力不够,并未能完全消除伤痕。不过,已经不疼了。”

    笛江眼中泛起杀光,盯着栀炎很是严肃地问:“何时的事?是城外的那片湖里的鱼妖吗?”

    栀炎扫了一眼笛江的脸色,察觉到他起了杀心,遂认真对他解释:“鱼妖在湖底被我杀死了。我还吸食了鱼妖的灵力,以后我都不怕落水了,也算因祸得福。”

    “我知道那只鱼妖。是只红色锦鲤。他有一千八百年的修行,他怎会被你咬死?”笛江狐疑地看着栀炎问道。

    栀炎看着笛江一脸凝重的模样,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漫不经心地回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可能是运气爆棚吧。”

    笛江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看着栀炎说:“他叫斐炙。”

    此时,店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了,栀炎拿起筷子,示意笛江也赶紧拿筷子用餐,并不屑地对笛江说:“已经死去的人,就不要报其名号了,容易招魂。”

    笛江动筷夹了一只油亮金黄的鸡腿,放进栀炎的碗里,对栀炎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你当时不可能将斐炙咬死。”

    “没,没死啊?”栀炎低头吃完鸡腿,才心不在焉地对笛江回道,“没死也挺好啊,一千八多岁的精怪若是被我杀了,变成了妖魂,缠上我寻仇,那也是个大麻烦。”

    笛江一脸肃穆,边给栀炎夹菜,边低声对她说:“斐炙五百年前吃过一只六头蛟,他一共有七条命。我与其交过手,他被我杀死过两次,最后都复活了。他盯上你,很可能是想吃了你,以此报复我。”

    “哦,哦。”栀炎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她满眼都是美食,根本忙不过来,吃到半饱时,她赶紧给自己倒上了酒,喝了口酒,欢喜地叹道,“尝尝这家的莲花酒,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栀炎还客气地给笛江斟酒,并不解地看着笛江问:“你为何光给我夹菜,自己却一口不吃呢?难道你刚吃过饭啊?”

    “我不饿。”笛江温柔地看着栀炎,轻声回道,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焦虑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栀炎享用美食美酒时,对她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饿,也陪我吃点儿吧。”栀炎用一旁的备用筷子给笛江夹了菜,然后继续认真吃饭喝酒。

    栀炎亲自夹的菜,笛江自然是要好好享用的,为了不扫兴,他也陪着栀炎吃吃喝喝起来。

    酒足饭饱后,栀炎拿出自己带下山的金豆结了账,来到大街上闲逛起来,试着把玩着街上店铺里的新奇玩意,笛江一路跟随着她,帮她拎着她选购的各种衣物和物品。

    夜深时,栀炎意兴阑珊,在仙悦城最繁华的地段,选了一家客栈,准备入住前,她特意询问掌柜是否还有两间空余的厢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才付账。

    将栀炎选购的东西送至栀炎的厢房后,笛江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看着躺在厢房靠椅上的栀炎,发现她正把玩着一只五光十色琉璃球。

    “你……你夜里睡觉多留个神。我担心斐炙入城来找你寻仇。”笛江看着栀炎无忧无虑的模样,忧虑地轻声提醒道。

    栀炎瞥了一眼笛江忧心忡忡的模样,继续把玩起手中那只会不停变幻影像的琉璃球,洒脱地对笛江说:“这鱼妖敢再来找我,我就再杀他一次。这次,不打算吃鱼刺身了,我要吃香辣烤鱼。”

    笛江差点被气笑,寻思这姑娘怎么满脑子都是吃食,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栀炎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想调戏她一下,于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问:“要不今夜让我与你同住一屋吧,这样,斐炙就不敢轻易来叨扰你的好梦了。”

    栀炎瞬间被吓得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慌神时,手里的琉璃球差点掉落,她强作镇定,捧着琉璃球,瞪着笛江拒绝道:“不,不用!我不怕鱼妖!你去睡吧。”

    笛江忍着笑意,假装很是认真的模样,走到栀炎跟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琉璃球,将琉璃球搁置到一旁的桌台上,转而弯腰俯身,用鼻尖逼近栀炎的鼻头,轻声说:“你别怕,我睡地上,不上你的床。”

    如此近距离地与笛江对视,若不是躲闪及时,栀炎的鼻头差点就被笛江的鼻尖碰上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笛江口鼻里呼出的淡淡的酒气沉沉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和唇上。

    “诶!诶!你别这样!你喝多了!”栀炎慌忙向后躲闪,并抬起手来,双掌用力推在笛江的胸前,以防他再次试图用鼻尖撞她的鼻头。

    “慌什么呢?”笛江用魅惑的声音,盯着栀炎羞红的脸颊,轻声叹,“你夜里在湖中被鱼妖抓至湖底时,也未必有此刻慌张吧?”

    栀炎侧过脸去,根本不敢与笛江对视,推在笛江身前的手,也丝毫不敢松懈一点气力,她似乎都听见了自己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声,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强作冷静,对笛江警告:“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啦!”

    笛江看着慌神中的栀炎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凶悍的话语,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用双臂将栀炎“夹击”在靠椅上,衣襟口与栀炎只保持不到一拳的距离。

    笛江笑着望着栀炎根本不敢看他的神态,轻声打趣道:“你若是当时有这般慌乱,估计此刻已经在鱼妖肚子里了。”

    栀炎只觉得自己的鼻头都渗出了汗珠,可她向来不服输,她心一横,暗自积攒了一股狠劲儿,突然放开推在笛江衣襟前的双手,却意外地发现笛江并未因此失去平衡。

    看来笛江也在暗中刻意与栀炎保持着距离,栀炎顿时明白,原来,他无意动真格,只是在故意吓唬她。

    栀炎暗自咬牙,心中愤愤感叹:“你是在吓唬我啊,好啊,且看我是如何回击你的……”

    栀炎鼓足勇气,突然放松整个身子,阴柔地抬起细长温软的手臂,单手勾住笛江的脖子,仅仅这一举动,惊得笛江虎躯一震。

    笛江万万未料到,栀炎会用这样的方式“绝地反击”。想不到上万年来身经无数战事的笛江,也会被眼前这个几百岁的小树妖“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是略微彰显那个超文明时代的女子好色花痴的真性情,这对于栀炎来说,并非难事,就算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看见过猪跑?

    栀炎手拿把掐,抬起另一只手勾住笛江的脖子,使出浑身魅术,看着笛江轻声叹:“怎么了,这是?你不就是想要跟我亲近亲近么?为何不敢动了?来,让我瞧瞧,你们神族的男子放荡起来,是如何跟一个小树妖悱恻缠绵的……”

    笛江老脸一红,完全不知所措,他哪里能料到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的栀炎,还有这一面,他又怎是那种一动心就不管不顾直接轻薄心仪女子的男子呢?越是在意,越是珍视,越是不忍亵玩。

    笛江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像推掉烫手的山芋一般,轻轻推开栀炎的双手,挺起腰身,僵直地站立在一旁,躲闪开栀炎的眼神,情怯地说:“别,别闹了,你定是喝多了。你该休息了,我就在你隔壁厢房,有何事,你敲一下靠床的那面墙,我就知道,你遇到危险了。我会来救你。”

    栀炎不愿出戏,她坐直了身子,双手搭住笛江的一只手,妩媚地晃动他的手臂,妖娆地问:“救我?我只觉得身子里有火在烧,你要不要先帮我救救火呢?”

    栀炎明显注意到此时的笛江深深吸了一口气,还看见笛江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此时栀炎又忽然有些心虚了,只怕自己本是闹着玩地撩火,却不小心真把火势激热大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但栀炎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纵然心底再慌乱,也是千万不能漏怯的,不然被笛江看出来,又要被笛江借机“反扑”了。

    笛江此刻威严的站姿,像极了守城的护卫,只不过他守的是他自己的那份“兽心”,他低眼,用野兽睥睨猎物的眼神,瞥着正在“作死”的栀炎,低声说:“等我娶你那日,你就知道何为兽神。”

    栀炎临时像从老天爷那里借了一个胆子,很是不屑地看着面色威严至极的笛江讽笑道:“哟,听起来让人好好怕啊……”

    “你!”笛江被气得无话可说,其实他早看出来栀炎这是在“报复”他刚才的故意挑逗,他若但凡动点真格的,栀炎估计都会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在这次“战役”中,他已然选择做一个战败者。

    栀炎也不傻,早就在笛江的眼神和脸色当中察觉到了“火药味”,也明白自己其实“胜之不武”,但她还是一脸傲娇看着笛江走出房间的背影,调皮笑道:“这就走啦,好走不送啊。”

    笛江走到房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看起来随时都有转身折返的可能,这一细节,直接吓得栀炎赶紧收敛起自己的笑,手心都冒出冷汗来。她也不敢确定,她是否真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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