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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团深处探旧事

    刚从马上下来,陆明轩就见一辆轿车停在陆府的大门口,四姨太夏燕秋正笑眯眯的走来,一身纯白色的缎面金丝旗袍,嘴角带着职业的微笑。她身材娇小,犹如一株秀雅的柳絮,在风中摇曳生姿,只是她眼底的神情,从来都显得有些孤独,看来在陆府的奢华中也未曾找到属于她的归宿,而她对明轩却甚是热情。

    明轩将马鞭递给王伯,轻轻点头,望向她。夏燕秋手里拿着一把刺绣精美的折扇,步态矫健而悠然,从大门走出时,目光轻轻扫过明轩。

    "明轩,"她微笑着向他招手,"你回来得真早,你爸爸在家里等你。"

    "我知道,"明轩说,"我来取母亲的遗物。"

    夏燕秋的微笑顿时僵在脸上,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瞧我这记性,今天是她的忌日,你有心。"

    明轩注意到夏燕秋手上拿着戏院的门票,他不禁问道,"这是出门看戏去?"

    "噢,潇湘苑。"她轻轻扇动着折扇。

    "今天?"明轩的眉毛轻轻蹙了蹙,语气带着质问。

    夏燕秋将折扇合上,看了明轩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你对我的生活方式有意见?"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明轩的心一紧,他看着夏燕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只是觉得……"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每个人对待家中的事情,都应该有所敬意。"

    夏燕秋笑了笑,"明轩,你太认真了。我和你母亲,我们都一样,都是这个家的姨太太罢了。对我们来说,人生就是一场大戏,今天是忌日,明天又会是什么呢?我们怎么过,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明轩竟无言以对,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夏燕秋优雅地走出大门,一边走一边挥手告别,"好了,你取你的遗物去吧,我要去享受我的生活了。"车门关上,缓缓开出了陆府。

    明轩心里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他和夏燕秋,这个一直以来都显得有些陌生、高深莫测的四姨太,他们看待母亲、看待家庭、看待生活的方式,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此刻太阳正高,灿烂如宝石,庄严磅礴的府邸屹立于眼前,飞檐翘角,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就像一座金色城堡,府邸正门上方晃着两个赤金大字:陆府。

    明轩心中默默:又回到这里了。他无奈地抬头望向天空,一群信鸽正振翅飞过。

    陆府大门外,身着浅灰色衣袍的管家和一众仆人在恭候。他们齐齐恭敬地叫了一声“明少爷。”随后,引领着明轩踏进府邸,往正厅走去。

    明轩走在熟悉的青石长廊,两边的奇花异草在初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大小假山奇石错落有致,两侧的红墙如同火焰一般,巍峨矗立,陆府宅邸不似皇宫豪华绝伦,却也是别具一格的。

    路过府邸的西南角,是一处纳凉避暑的院落,取名“归燕堂”,与府邸的奢华气派不同,它恬静素雅,如同一位隐士。那是二姨太樊灵芝生前最喜欢的去处,也就是明轩的母亲。家仆柳嫂正在修剪归燕堂里的石榴树,见明轩回来,便停下手里的活儿,俯身鞠躬问好,她叫不出“明少爷”这样最简单的称呼,因为,她是个哑巴。

    长廊的尽头便是他曾经的家,阳光投下长长的阴影,似一位经年累月的守候者,冷冽而孤独。主楼是苏派建筑的设计,结构精巧而繁复,层层叠叠的檐角如同雕刻出的艺术品,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气派与庄严。然而,就算再精美的雕刻也掩盖不住那份压抑感。明轩不曾忘记,那里面充满了他曾经的快乐、痛苦和决裂的过往。

    刚踏进厅门,只见妹妹陆素宁怀中抱着一叠厚厚的图纸,看见他,立刻嗖的一声冲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哥哥,你回来得正好。”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图纸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接着从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他:“你也来看看,我们学校的校服设计得如何?我是生活干事,可我对男生的款式一点把握都没有。”陆素宁一边说一边羡慕地上下打量着明轩身上的军装。

    明轩一边和素宁说话,一边翻着那些图纸,上面有一些是素宁画的,还有一些是其他人的。图纸上,有的设计已经非常精细,有的还是概念性的草图。他看到素宁自己的设计,竟然画了一个维多利亚式的女生校服。

    明轩笑着说道:“素宁,设计这种事应该找专业的,你找我干嘛?我对这些没有什么了解,也不感兴趣。”陆素宁一脸无奈,说:“父亲那儿我已经试过了。名满京城的建筑设计师,哪里会看得上我这个,更何况,我还是觉得哥哥你更有品味。”

    “诶呦,我的小姑奶奶,可别乱说话。”明轩听这语气,不用看,便知是三姨太来了,陆素宁的亲妈,马淑清。

    她手里拿着一方精致的刺绣手帕,一身橘色的旗袍,那颜色甚是刺眼,像一根会走路的胡萝卜。她绕过一圈,挡在明轩和陆素宁的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素宁,你这个设计其实很不错的。明轩,你应该多鼓励一下你的妹妹,素宁可是很有天赋的,最像你爸爸。”

    “三妈妈还是老样子。”明轩笑着说道。

    马淑清也笑了笑,将刺绣手帕递给了明轩:“明轩,你看看,这刺绣手帕,就是你爸爸亲自设计的,看似简单,但内含丰富,观其图案,才能领略真实的美。”

    明轩低头瞧了瞧,发现手帕上的刺绣花朵确实立体而生动,像是真的花朵一般。他又看了看马淑清,突然想到,这位三姨太,就像这刺绣手帕一样,表面是一片美丽而精致的图案,但在细微之处,却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她深藏的心机。明轩记得,自从这位三姨太嫁进陆府,父亲就再也没有给母亲设计过任何物件儿。

    “妈,你看哥哥这身军装多帅气,可比爸爸强过多少倍!”陆素宁是打心眼儿里崇拜她这个哥哥。

    “嘘”,马淑清急忙做了个手势,“这话可不能说,让你爸爸听见了,该不喜欢你了。”

    这话不假,父亲的确不那么喜欢自己,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出身,或许是因为自己只是妾生的,或许,明轩忽然想起他曾经也有一个哥哥,那才是父亲陆瑞庭最喜爱的孩子,陆明韬。

    他是大太太的独子,那个只有零星记忆的影子,但在家中的名声,却足以让每个人心生敬畏。哥哥早年夭折,留下的只是风靡家族的美名和父亲深深的哀痛。明轩想,那应该是父亲唯一真正流泪的时候,因为失去了最像自己的继承人。

    他和哥哥长得很像,这是家里人常说的话。每当这时,明轩都会看到父亲的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疼爱,遗憾,还有深深的怀念。

    可他并不是陆明韬,他是陆明轩,一个有自己理想和追求的人。他并不想被束缚在父亲的光芒下,他想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

    明轩知道,他和哥哥最大的区别,就是他选择了抗争。他不会像哥哥那样顺从父亲,不做谁的附属品,哪怕这会引来父亲的疏离。而对于妹妹素宁,明轩宁愿她懂得真实的他,也不愿她只看到自己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完美兄长。

    陆素宁对着马淑清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转身跑到屋子一角请救兵去了。“大妈妈,您评评理,是不是明轩哥哥更帅气?我妈偏不让我讲真话。”陆素宁撒娇地拉着大太太的手说着。

    明轩心里一颤,这才猛然看见大太太姚曼云,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坐在正厅里了,神情黯淡,仿佛其他人的对话与她无关。

    大太太姚曼云是家中的冷漠贵妇,自从儿子明韬夭折的那一天起,她就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仿佛她身边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其他人根本没办法接近。她的眼里常常挂着凄凉的淡漠。终日念佛、吃斋,也许是在用这种方式为明韬的早逝换来一些安慰。

    明轩望着大太太,深吸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

    “大妈妈。”明轩低声唤了她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和温和。

    姚曼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明轩,微微一笑:"我没了儿子,你没了母亲,我们是不是太像了?”

    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拍拍素宁的头,继续幽幽地说:"骄阳似火,熠熠生辉的生命多好啊,可有的时候,只需一缕狂风,或是一道野火,就能瞬息之间烟消云散,化为无形。”

    素宁听得莫名其妙,而明轩听着却心中一紧。那种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速,他看着姚曼云冷淡的眼神,突然明白她话中有话。她说的生命消失,指的并非仅仅是哥哥陆明韬,还有他的母亲樊灵芝。

    明轩瞳孔微微一缩,试图从姚曼云冷淡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东西。姚曼云继续说,张开的口却被一串尖利的皮鞋声打断了。

    马淑清:“瑞庭。”

    陆素宁:“爸爸。”

    明轩转身,看着眼前这位享誉京城的建筑设计师。他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一看就是顶级定制的手艺,黑色的细格纹外套笔挺而贴身,勾勒出他微胖但硬朗的身形。西装的翻领修长挺拔,领口处透着深蓝色的衬衣,裤子裁剪得也恰到好处,贴合腿型且不过分紧绷,脚上穿着经典的黑色牛津鞋,油光锃亮,简洁的线条流露出优雅的美感。手腕上佩戴的一只皮质腕表,金属光泽在灯光下尽显华贵。

    陆瑞庭朝明轩投来严肃的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明轩站定,深吸一口气,仿佛想要将情感凝结在胸口,语气坚定地说道:"爸,我回来拿妈妈的遗物。"

    陆瑞庭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每一步都像是在计算尺寸,或是在评估空间。他转过头,眼神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审视,沉声说道:"你回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吗?"他的嗓音深沉且疏离。

    明轩并没有退缩,直视着陆瑞庭:"是的。"

    陆瑞庭的眉头微微皱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声音里蕴藏着一丝冰冷的讥讽:"你母亲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她哪有什么遗物,这里的一切都归我所有。"

    明轩的眼神沉静,"是的,你给了妈妈生活上的一切,但对于我而言,她的遗物是我们母子的情感寄托。作为她的儿子,我有权利拥有那些回忆。"

    陆瑞庭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和失望,"你是我的儿子,竟然在跟我做对?"

    明轩不肯退让,反问道,"拿回妈妈的遗物,怎么就是跟你做对了?"

    陆瑞庭沉声怒斥:"是不是你选择离开这个家?选择违背我的意愿?我的一身才华,我这么大的家业,你不继承,非要考什么陆军学院?"

    陆明轩平和地回答:"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陆瑞庭的声音更加冰冷,似乎掺杂着无奈的愤怒:"好啊,自由,你们都要自由。如果你今天只是为了取回什么遗物,那我告诉你,没有,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父子两人的对峙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次攻击,每一个眼神都藏着战略。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父子相见,留下的只有更深的隔阂和令人窒息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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