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谨遵父皇、母后教诲,在家时儿媳的母亲就时常跟儿媳提起母后的仪德风范,让儿媳向母后好生学习,儿媳一直景仰母后,日后定以母后为榜样,不让父皇、母后失望。”
金慕颜乖巧地说,满脸孺慕。
其实金夫人原话是,皇后能将后宫管理得井然有序,前朝后宫人人交口称赞,心机、手段都非常人之能,若她能学到一两分就够受用了。
众妃齐齐抽了抽嘴角,这秦王妃还真是巧言令色,话里话外暗捧皇后,瞧把皇后哄得高兴的。
被儿媳这么一番恭维,皇后自然被哄得心花怒放的。
“……”,殷承瑄面无表情看着金慕颜三言两语哄皇帝和皇后露出欢颜。
他这位王妃可真是随时让人惊喜,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后觉得金慕颜“知书达礼、端庄贤淑”。
好一个知书达礼、端庄贤淑!
皇后赐予一对极品羊脂玉凤镯,据说大有来头,是皇后大婚第一日先太后送给她的,意义非同一般。
看得出来皇帝对金慕颜这个儿媳也满意的很,大手笔直接送了一整套琉璃首饰,从这也能看得出皇帝的私库有多丰厚。
余下嫔妃都象征性地赏赐了东西,都坐到了高位,不好太小气。
她们都是皇帝的女人,得宠的时候皇帝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也不在这种时候吝啬了。
殷承瑄兄弟姐妹众多,金慕颜认人认的头大,暗搓搓想,估计连父皇他自己也认不全子女吧。
金慕颜只记住了一个人,就是殷承瑄唯一的胞妹,殷子妤,封号永嘉。
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身份天然高于其他嫔妃所出的公主,只是金慕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子妤对她仿佛有些敌意,金慕颜是她嫡亲的嫂嫂,她的态度却不是很热情。
如果没记错,她们是第一次见……吧?
本来还要去向太后请安,但本朝太后早已仙逝,只需过后去太庙上一炷香即可。
就这样用了一个上午,众人离开凤鸾宫后,金慕颜与殷承瑄又在凤鸾宫用了午膳才得以离开。
终于应付完所有人,金慕颜回到府后金慕颜立马原形,瘫软在塌上:“装的我累死了,还好不用天天进宫请安,否则我人都要废了。”
花玉在旁边给她按摩放松。
朱嬷嬷在旁边劝解道:“王妃,虽不用每日,但隔三差五您还是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皇后是王爷生母,您嫡亲的婆婆,不然会被人说不孝的。”
“我知道,只是今天在宫里应付皇后还有那么多宫妃皇子皇子妃,每个人都话里有话,我现在是知道做皇家的媳妇有多不容易了。”
朱嬷嬷好笑:“您说的哪里话,就算嫁入普通人家,不还是要日日给婆婆晨昏早省。”
“为什么女人都得嫁人,做女人太不容易了,我要是男的就好了,大哥婚前婚后就没什么两样。”
朱嬷嬷见自家王妃还跟孩子似的,孩子气的很,摇头笑了笑:“王妃您休息会儿,后面还要见王府的妾室。”
金慕颜哀嚎一声把头栽进塌里。
其实朱嬷嬷并不是金慕颜的奶嬷嬷,在边关女儿家没有京城养的那般精细,像金慕颜3岁照顾她的奶嬷嬷就被打发走了。
到底是金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了解金慕颜有几斤几两,要让她管理偌大的王府也着实难为她。
朱嬷嬷是从小侍奉金夫人的丫鬟,后来跟着金夫人到了金家,一家老小都在金府当差,很得金夫人看中,这次便让朱嬷嬷到金慕颜身边,帮衬金慕颜打理王府庶务。
朱嬷嬷掐着点儿把金慕颜叫醒,金慕颜一脸不情愿地爬起来。
因为要见王府妾室,就换了一套更有气派的红裙,颜色比前一套更鲜亮一些。
朱嬷嬷她们已经让人去通知了那些人,就等候在正堂。
殷承瑄之前没有娶正妃,但是也有两个侧妃一个侍妾。
林侧妃林清菡,举止端庄娴雅,父亲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通过选秀纳入王府,生有殷承瑄次子殷泽,既有家世又有子嗣,秦王府之前没有正妃一直是由她协理王府中馈。
柳侧妃容貌娇美,家世平平无奇,但她的兄长是殷承瑄身边的副将,因此她在王府后院也占了一席之地,还生了殷承瑄的长子殷濯。
位置最后面的是周氏,原本是王府的一个舞姬,容貌也最艳,没有生育子女。
以前还有一个通房丫头郭氏,难产而死,生下的女儿养在林侧妃身边。
统共3个妾室,在诸皇子王府中已经是最少的了。
林侧妃和柳侧妃站在下首给金慕颜敬茶行礼。
金慕颜眼神随意扫了一圈,便点点头让她们坐下,并没有正室见妾室时该有的下马威。
因为是正妃入府第一天,所有王府公子姑娘都来了,金慕颜不偏不倚都送了玉佩,用精致的荷包装着。
简单粗暴了点,但玉都是上好的玉,就连装玉的荷包都是用金丝刺绣,还镶有一个拇指大的珍珠,十分难得。
林侧妃她们也没想到,这位新王妃这般……财大气粗。
林侧妃琢磨用词说道:“让王妃破费了,泽儿他们哪用得着这么好的玉。”
金慕颜摆摆手不在意地道:“我送都送出去了,收着吧。”
林侧妃站起来盈盈一拜,头上的步摇也仅仅是轻轻摇晃几下,仪态满分:“妾身替几个孩子多谢王妃。”
三个孩子表情怯怯地看着上首脸庞陌生的嫡母,跟在林侧妃后面:“谢谢王妃。”
朱嬷嬷眉头皱了皱,按道理王妃是嫡母,几位小公子小姐应唤王妃一声“母亲”才对。
几个孩子退下后,金慕颜终于进入正题:“今日是我入府第一天,诸位都早早入府,资历比我深,怎么伺候王爷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该比我更清楚。
我就说一下这府里的规矩,以前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我希望今后你们能和睦相处,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私下玩心计、玩手段,将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的,让我知道我绝不轻饶。”
“是,妾身谨记王妃教诲。”她们从位子上起来福了福身子齐声说道。
几人表现得还算温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本性么,是人是鬼总会见真章。
人散后,金慕颜回到内室,立马垮了下来倒在软榻上,装严肃这么久她累的不行。
“王妃,依奴婢看林侧妃和柳庶妃两人王妃需得注意一些,一个有家世,一个兄长在王爷身边做事,二来她们都有子嗣,林侧妃先前还掌管王府中馈——”,朱嬷嬷说道。
“朱嬷嬷,这些话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金慕颜对朱嬷嬷说的兴致乏乏。
“您是秦王妃,这后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唯有王爷的宠爱才是定海针,您若不作为,那些妾室就以为您好欺负。”朱嬷嬷苦口婆心劝说。
正室还是得压住妾室,才不至于被人家踩到头上。
“你也说我是秦王妃,难道要跌价跟妾室争宠吗,再说了,就算王爷宠妾灭妻,有我爹在,他还敢休了我不成。”
金慕颜这话绝不是夸大,她爹金大将军是武将之首,北境全凭他镇守才能经年太平,令鞑靼人不敢妄动,手里掌握了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
殷承瑄想宠妾灭妻,也要掂量掂量金大将军手里的兵权。
所以说,就算金慕颜没有王爷的宠爱,她这个王妃依然能活得滋润。
朱嬷嬷却想,就算王妃没有害人之心但别人却想害她啊。
既然占着正妃的位置,那后院所有女人的矛头都会对准你,利益所趋,向来如此。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但凡王妃表现出一丝软弱,那些女人就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把王妃啃吃得干净。
远的不说,定国公府那些妾室为什么那么猖狂,连正妻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点原因就是定国公夫人太软弱,硬生生被妾室欺到头上,明明是正妻,日子过得却还不如一介妾室。
朱嬷嬷看着不想管事的王妃,心里发愁得很。
“王妃既然这样说那也就罢了,只是刚才几位小公子小姐唤王妃“王妃”,没规矩的很,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生母教的。”
“这又怎么了?”金慕颜不明白这有什么。
“王妃是嫡母,几位小主子按规矩该称呼‘王妃’才是。”
“我又不是他们的亲娘,不想叫就不叫吧,我以后又不是不会有自己孩子,不缺这一声母亲。”金慕颜看开的很。
那几个孩子最大的才两岁,强逼着这么小的孩子改口也不好看啊。
朱嬷嬷彻底没话说了,她空有一颗上进的心,奈何跟着一个万事不管的佛系主子,她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