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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休整几日,新伤虽不像黄鼠狼妖和裘自锦的功击一般带有法力阻伤慢愈,只需稍微运功疗伤即可,但不知为何她一天调息运功两次之后就有经脉不通,心跳如鼓的症状,但基本已无大碍。

    连日雨水蒙蒙,山中大雾不得出,终是来了这一日清阳,柳还真不知这一去还能不能再回来。

    花谷气净静谧,一杯花蕊露珠茶提神逸香,解玄商树下花案提笔:

    桃源清远逸俗尘,几事还来几时休?

    柳还真接下: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解玄商虚叹,终究是有分开的一日,笔下再提,

    山中岁月多寂寥,又是独顾冷风中。

    你此行一去,帮我找到这枚玉佩的主人,将这个玉佩还给他,你告诉那人:

    人已去,物空在,好自为之。

    经过一次的御剑失败的教训,萧乐山打死也不想在让柳还真御剑飞行,柳还真只得漫步于林,某人却又嫌慢腾腾要用轻功。

    “我并没有一边轻功一边看地图的习惯。”

    “那让爷来!”

    “你会运功?”

    “爷怎么不会,上次要不是爷运功护体,你早摔死了。”

    “是吗?何故我总感觉体内有一股真气乱行,自我醒来便一直乱窜扰乱经脉行气,原来是你。”

    “诶!我说你,能不能对爷有点信任,爷只是太久没用过人类的躯体了,把东西的忘了,要不你把爷身体夺回来,你这个身体用起来毛手毛脚的。”

    “想通了?之前怎么没有想把身体夺回来的打算?”

    意料之中,柳还真只是疑惑之前他也知道他自己的身躯还在,为什么要没有夺回身体的想法,只是让柳还真没想到他的理由居然会是:打不过,太麻烦。

    柳还真脚走玄步,身影虚幻,一步踏出已出百步之远,奈何萧乐山仍觉太慢,却不知这两刻间他们已过三座山,柳还真只当空话,身后的碧水剑却不知为何震震颤动,清日仍存,只是阳光不能入,既是头无遮蔽之荫,亦不见阳光。

    此时他们仍处于深山之中,可见这山脉

    长远,但深山老林,邪物怪林,若不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走出这片黑林,麻烦不尽!

    怪藤鬼祟颤动还不敢冒进,林中茂树高丛杂错,不利御剑,还是只能用走了。

    柳还真安抚碧水剑不必妄动,轻拨开道,尽量不伤外物。

    只是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森然,冷意森森,柳还真深入,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四面八方,四周密草高高碍眼,来时路又被掩去,只能向前,柳还真心知前方必有骇人之物等她一观。

    果不其然,交错的杂草密林挡住了视线,挑开前进映入眼帘的是一十丈高的大树,藤条垂垂树身紧紧包围着数百具人头尸体,腐蚀之气由口鼻充脑,柳还真霎时胃酸呕水,心跳急奏,脑子都快炸开般难受。

    萧乐山暴跳如雷催促着赶紧离开这里,天上地下哭笑撕魂,如千万只手在抚摸撕扯萧乐山的魂身,幽幽怨怨,如泣如诉,众多孩童的啼笑更甚!

    快走!快走!

    柳还真失聪听不见鬼哭怨诉,只觉得太臭了,看见某些似是被拖行而出的小径离去,通畅无阻的小径,玄步可以发挥作用。

    “你害怕?”

    “废话,你不怕鬼吗?”

    “你不就是?”

    “我是好鬼,那是恶鬼!你赶紧走吧,你不觉得那些声音很销魂吗?”

    “……”

    萧乐山再一次崩溃,能不能好好说话!

    迷雾阵阵起,竟是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了,看不见,听不见,现在也只能停下了。

    “你怎么不走了!”

    “雾太大了。”

    “太阳快下山了!再走不出去,你有办法保命?”萧乐山不安非常,好像下一秒就有大鬼抓了他去。

    “那也是我急,你急什么?”柳还真沉吟一秒,“你放心,我死也不会死在这啊。”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那你是有办法了?”

    “你别吵我。”柳还真四肢放松展开旋转探步,似在摸索,一阵后方手执佩剑席地而坐,佩剑放于腿上,双手结印,嘴中念念叨叨什么字语咒文,一阵阵似有若无的浩然之气自下盘四面方圆而出,原本静谧的雾阵中响起点点哀嚎,渐渐慢慢密密麻麻。

    柳还真的语速更快了。

    忽而!一阵黑影奇张大口,十爪索命扑面而来!

    “呜~啊~啊!”

    碧水剑腾而立起,剑身翁鸣颤响,剑气拨动十面。

    鬼影骤而破散,柳还真蓦然睁眼,再次结印,碧水剑横破指尖取血灌满剑身细纹,碧水剑身极速飞转,再柳还真周身结布画阵,剑身速影隐隐似血色光阵。

    结界完毕,柳还真调转周身灵气调元转气,化为己用,浩浩白茫光华自柳还真身上散发而出。

    “这…就可以了?”

    无人应答。

    不!理!爷!

    除了碧水剑飞转风声,周围的哀嚎渐渐薄弱下去,却仍不绝,剑阵之外的碰撞声响亦是格外渗人刺骨,柳还真又不理他,随3即缩回神识之境。

    调纳完毕,仍不能放松警惕,夜晚至阴之时必有大作。

    回想那棵大树,百骨抱树,尸气绕林,想来是此林之鬼主。

    她是不是应该拜一拜给个贡品再走,说不定那鬼主见她有礼也就放行了呢。

    呵,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

    暂时修神,几刻间过去了,柳还真睁眼要再加强剑阵,眼前,一个白面小娃却漂浮在她眼前,睁着那双葡萄大眼目不睛转地看着她。

    “?”

    剑阵如常,下盘也未移。阵外的风息倒是停了。

    有手有脚,就是衣服太旧了,但皮肤很干净,只是过于惨白。

    小娃见她醒了,手脚乱动的笑呵呵就来抓上柳还真的脖子。

    柳还真不闪不避,任由小孩抓着脖子直到有些透不过,柳还真停下剑阵,剑阵周圈无不围满了死尸骷髅,散发着窒息死气,柳还真臭的透不过气来,思索一番决定要不要晕一会儿。

    小娃抱着她的脖子玩的不亦乐乎,摸摸柳还真头上的纶巾,挑拨帽边的坠穗玉珠,又躲进她的袖子里,外面的尸魂就这么看着,也不动,小娃捣鼓翻腾直到拔剑时,众尸魂突然暴动起来,柳还真拿回碧水剑,双手轻柔小娃的脸,小娃好像舒服的埋在手心里,然后窝进柳还真的怀里睡着了。

    “……”

    “……”

    气氛稍凝,谁也没想到这小娃睡着这么快。睡容恬静,就是没有血气。

    尸魂仿佛是来看住这个孩子,见她已经睡去,尸魂们都化作星虫,浓雾也消弭了,眼前的杂草消失,成了一条鹅卵石子铺成的石路,星虫扑闪两边,浓重的尸气也由清风拂散。

    回到大树前,骷髅尸体已然不见,幻成幽幽阴火,照亮周围,倒是一副诡异的寂美感。

    星虫隐灭,就在柳还真踏上此地是就将她围住了。

    柳还真等了若久,眼前并没什么事物发生,无风息,无影动,一切都在定格中。

    怀中的小娃睡的安稳,肉乎的脸球随着呼吸鼓动。

    无所表示,那意思超市让她等吧。

    柳还真席地盘坐,怀中的小娃如片叶的重量,不足成碍。

    此地灵气环绕,却又股瑟缩气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柳还真只是闭目安神。

    大致是过了几个时辰,周身宛若陷入一股怪异的气氛,柳还真默念,希望睁眼别又是什么突然逼面。

    阴火荧荧,星虫吞灭在阴火中,反而多了许多人,他们站在那里,没有死身的狼狈,反而衣洁冠整,小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时而跳时而飞的与他们一一玩乐。

    有几个倒是十分严肃的人走到她面前,言行激动,但柳还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让你好好照顾那个小娃。”

    “不怕了?”

    “……”萧乐山咬牙,他会怕?笑话!他怕她被鬼要死了,出来看看!

    现在应该是子时,阴阳交接之时,魂身能短暂的出现与常人无异,但还是魂体,活人触之即散,只有魂体修炼强大的,能有成实体,与正常人无异,那个小娃应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果不其然,参天之树的藤条在柳还真眼前织布交穿,浑然时,幻出一老人面孔,徐徐说话。

    “小友坐危不乱,奇人也。”

    “这声音老态龙钟,气短声浮,这像是要大限了。”萧乐山点评,却不知他的想法一字不落的传到老者耳中。

    “小友之友□□聪耳,老身大限都能被你听出来咯。”

    萧乐山凝噎,“他能听到爷讲话!”

    老者乐呵呵笑着,“你乃魂身无体,虽附身他人之躯,没有完全夺舍的话,你说的话我们这些在场的鬼,妖等都能看见你之真身,遑论你之言语。”

    萧乐山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唉声哭叫,柳还真对自己耳朵听不见这事顿时生烦。

    “你们在讲什么?”柳还真蓦地出声。

    “小友居然是听不见吗?”老树才疑。

    “她是脑子烧坏了,把耳朵烧失聪了。”萧乐山边哭边说,他萧乐山堂堂七尺男儿宿在一个小姑娘身体里招摇过市,没法见鬼了。

    老树沉吟片刻,树身荧光点点,千点光叶降落包围住柳还真,瞬而聚成两点光华没入柳还真耳中。

    风声飒飒,蝉鸣蛙声,林中轻轻簌簌响。

    “多谢前辈赐声。”

    “哈哈,小友有礼,说‘赐’老身愧首,老身帮之,其意作‘商’。”

    “前辈有什么需要小生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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